“南衡绝剑”。
就在无极墙破碎之刻,陆乙对准白眠,拔剑再出。
白眠只觉得眼前的陆乙变得虚幻,恍如眼花般一剑袭来。
“可以,这一剑连我的眼,都有种迷幻之感,可惜在老夫面前,仍然是雕虫小技”。
感觉出这一剑不凡,白眠手臂紫气窜动,沿着经脉蔓延至手指,一点陆乙攻来的剑尖。
嘭!指剑对碰,陆乙被连续震退十步有余,握剑的手臂还在微微发颤。
“这就是传说的紫气东来功,不愧为华山镇派功法,紫灵力凝实,威力不凡”。
一招之下,陆乙扬剑再指,笑着说道。
白眠看陆乙完全没事,而自己的手却被划破了,不仅不气,反而欣喜的盯着陆乙道:“我说怎么能扛住了我紫气东来功一指,原来是神兵,小子你太客气了,又给我送灵宝,还附带一柄神兵,我怎么好意思笑纳”。
“白掌峰说笑了,以你的脸皮,还会有什么事是不好意思的”。
陆乙反唇相讥,倒令白眠脸色一沉道:“我懒得跟你逞口舌之快,下一剑,送你去轮回”。
霎时,白眠似乎懒得再浪费时间,抬手屈剑指斜对天空,空中顿时紫气纵横,紫气化作一柄柄灵剑,席卷在陆乙头顶的天空。
“万剑无道大圆满,我还第一见呢”。
陆乙嘴上还在调侃,实则表情已经变了,以前杀秦折,战甄婉时,一直觉得万剑无道没什么,直到白眠亲手使了出来,才发现此招之强,令他心有余悸。
神识完全能感受出来,天空气息乱流,已算不出有多少柄剑,加上有白眠的紫气东来功加持,此剑技,已升华到了万剑无道的最极限攻击。
“好个气宗掌峰,今日我便靠我自己的实力,硬刚你的万剑无道,御九剑纵横”。
陆乙不再留手,九道雾化身影齐出,天赋像风加持,同时召唤破晓,脚下纵横身法窜动,一时间九影化千影,纵横错步,御九剑快若千剑。
同是群攻剑技,白眠的万剑无道挂万剑临空,如空中漩涡般开始搅动成灾,陆乙千影千剑,纵横交错在地,御成一条剑河,汹涌澎湃。
“难怪敢与我叫板,此剑技有点气势,不过在我万剑无道面前,空有其表”。
白眠脸色暗沉,未曾想陆乙还如此强的群攻剑技,他不在等待,剑指朝天一指,天空中万剑汇成的漩涡,便压了下来。
漩涡未至,地表的土,已被这股势搅成粉末。
陆乙毫不畏惧,御剑河逆流而上,朝落下的漩涡奔腾而去。
嘶啦!
剑河与万剑漩涡触碰刹那,惊天回响声如惊雷炸响,四周树木被两道极招冲击余波,搅得粉碎,化作尘埃,地面亦是顷刻之间,坍塌出一片深坑。
白眠浑身泛起紫气,强行顶住余波,只往后退出几步,便已停下。
而陆乙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被强大的余波扩散波及,他身体何处被刮割出血迹,八条雾化身影当即被冲灭,本尊亦是后退连连,呕血不止。
呸!
陆乙一吐嘴中血迹,吃痛的止住身形,心里暗叹道:“这一派掌峰,还真不是撒曼一流可比,自己还以为可以一战,看来是托大了”。
“不过短短数年,你已成长至此,连老夫大圆满境的万剑无道都能接下,你今日不死,未来必留下祸根”。
白眠杀心大盛,看着陆乙今非昔比,成长速度已经超出他的认知,故收起了轻视之心,对陆乙起了必杀之念。
“你也不错,老家伙,都快到先天顶峰了,战到现在,还未见你出剑,还真是完全看不起我呢”。
陆乙虽受伤,却依旧淡定傲立,手上剑轻划过地面,竟还要再战。
“很好,还有力气练嘴皮子,我承认再给你十年,华山气宗危也,可叹你等不到了,你的祭日,就是今天”。
白眠说话间,终于唤出了法器,气宗极品法剑,剑名君子。
“哈哈哈,以白掌峰的人品,用这剑,也不知道你会不会脸红”。
陆乙在蜀山学府,早听过气宗极品法剑君子的威名,不过现如今他手握神兵黄昏,已经看不上极品法器了。
“说吧说吧,下一剑,你的嘴就永远闭上了,趁着现在还能说,多说一点,没关系的”。
“白掌峰真是健忘,刚才出招就说要送我入轮回,谁在耍嘴皮子,你心里没点那什么数吗”。
此时,只见陆乙一派淡定的说完话,却将黄昏剑往地上一插道:“下一招,我不用剑”。
“你简直在找死”。
白眠被一个小辈藐视,怒由心起,不再跟对方废话,他抬指以气御剑,再指苍天,霎时,一股天降大势,带着一种不可逆的威严,降在他身上。
“记住此剑技,他将是你一生,最后一次看到的剑招,紫气东来,剑归华山”。
呼呼!
指挥动一刻,白眠头顶苍天泛紫,无边紫色剑气自东方飞来,聚少成多,聚多汇聚合流,成了一柄紫色巨剑,如天降惩罚,誓要将此地斩成两段。
“陆小子,这是借天之势的剑技,这白眠也是悟性极高之辈,未到先天化境,却窥探到了天之势”。
陆乙神识也感受到了此招不一般,这种程度的攻击,已不是人可以发出,只有苍天一怒,方可成就此一剑。
“我跌宕起伏数年,在蜀山学府被华山欺,连我父母都是因为你们,被仙界带走折磨,我与华山之仇,只有血可消,走到今天,我陆乙不会再退”。
陆乙气势突变,不畏惧这天势不可逆,剑威不可敌,灵力行气,顺着脑袋的经脉逆流而上,闭关一年,只成就了此一剑。
气脉冲脑之际,他神魂冲破头顶灵台,骤化作一柄神魂之剑,魂剑出,四周所有生物,生机尽散,凋零葬亡。
“剑胆琴心”。
他神识锁定天外紫色巨剑,以琴心观剑,而魂剑上,亦是泛起剑胆那青色光华。
白眠以气御剑,陆乙则是以魂成剑,天空泛着紫,地面透着青。
“衡剑道,魂葬”。
“结束吧,小子”。
紫剑,以劈山斩海之势,像天外的紫流星坠地,从天而降。
陆乙的魂葬逆风而扬,在紫剑即将落下之际,他才一挥剑指,直指紫剑破绽出剑。
紫青两色如过眼白驹,晃眼撞击在了一起。
铮铮铮!
两剑相遇,针尖对麦芒,都在颤抖咆哮,互不相让,剑尖上,双方剑技凶猛碰撞,亮眼的火星扩散当空,激撒四溅,让这天空再添一景。
“这是什么剑技,能抗住我以天之势催动的剑”。
白眠双眼凝神,瞳孔微缩,不愿意相信这是事实,陆乙那魂剑在紫色巨剑面前,小的如同蝼蚁,却顶住了这剑归华山之技。
陆乙则负手而立,青衣纷飞如一派宗师道:“你到地下再问问吧”。
说着,陆乙踢腿插在地上的黄昏,一个大踏步如奔如飞,顺势握住踢起的剑,朝着白眠刺来。
白眠已没有再惊讶,因为今日陆乙给他的惊喜,太多了,让他变得麻木。
“我白眠苦修六十余哉,战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战至如此而不胜,何其悲哉”。白眠不胜感叹,持剑亦是奔步而出,与陆乙剑对剑,开始了一场近战拼剑博弈。
天色已经转黑,天空两剑力量相互抵消,变得有些虚幻即将消散,不过仍然还在角力,看样子威力不过是平分秋色而已。
地上两人剑花如舞,剑光闪烁,在这转黑的天色中,如一场黑白烟火,每次剑器碰撞声响发出,都有一道白光,在这片野岭晃眼闪过,一刹晃白了这荒郊。
哐哐哐!
剑器对撞的声音回荡在这无名之地,四周所有的植被荒草已成了虚无,陆乙虽剑招不如白眠老练,但胜在器比人强,一时间没有落了下风。
“我白眠修剑一生,连一个小辈都不如”。
“他不过先天刚成,我已大成多年,有何颜面修下去”。
“我不甘心,不甘心呐”。
陆乙与白眠对剑百千次,白眠确是越打,眼睛变得越红,每次对剑的力道也越来越强,嘴里自言自语碎碎念,如痴癫着魔一般。
“他入魔了,趁他病要他命,快”。
陆逊紧急在意识里提醒,陆乙却没有这么做。
“以弱胜强靠智,可惜如今,我不需要发这卑鄙的一剑了”。
陆乙心里下定决心,此战不动用罪剑冢,也不耍卑鄙手段,动用了神兵已然是因为境界不同,迫不得已,他想堂堂正正战一回。
随着时间流逝,两人斗剑已过千招,陆乙的心却越来越豪迈激荡,挥出的剑不知为何,居然自带剑音,有种豪气笑傲之感。
而反观白眠,一直疯疯癫癫,自言自语,手上的剑越挥越没有规则,力道却越来越沉,眼瞳已经血红。
“一生拿剑,不如一小儿,修剑何用”。
骤然,白眠一剑力荡开陆乙,握剑的手瑟瑟发抖,看着自己的剑,仰天长叹。
“啊,给我断”。
白眠疯癫的举起手掌,用尽灵力,一拍剑身,君子本是极品法剑,材质坚硬,在他一掌落下后,剑虽未断,却从中被打的弯曲,不能再用。
“哈哈哈哈,我连自己的剑都不能断,可笑啊”。
白眠张开怀抱,悲凉仰天呐喊,手上的剑亦是被他随手丢弃,一副任凭陆乙杀的样子。
而陆乙却奇怪的停了下来,就这么看着白眠,不做任何攻击。
这时,白眠的身体,一种诡异的感觉升起,狂暴的灵力激得他白衣飘扬,头发乱舞。
“快动手,他居然这个时候顿悟,突破到了先天顶峰,再不杀,你必死”。
陆逊感觉不对劲,催着陆乙赶紧动手,而陆乙依旧原地不动,等待着白眠突破。
“大哥,刚刚我决心以己之力,正面一战之时,我的剑每次挥动,都有种淋漓尽致,用尽全力的欢畅洒脱之感,我很喜欢这个感觉”。
“现在还管那么多,快杀了他”。
陆乙突然哈哈大笑,同样仰天吼道:“我若要这么杀他,刚才动用罪剑冢即可,何必等到现在,我辈修剑,剑出淋漓心无他物,独爱每一剑碰撞的声音,那种声音,好像没有任何杂质,不添一丝阴谋,真是世间最美的声音”。
陆乙唤出剑鞘,将黄昏入鞘,抬头大口呼吸新鲜的空气,就这样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哈哈哈,我突破了,这么多年停在这里,终于突破了,哈哈哈”。
一耽误片刻,白眠已经逐渐恢复冷静,身体灵力回归巅峰,境界亦是破天荒到了先天顶峰之境。
“恭喜了白掌峰”。
冷冷一语自陆乙嘴中出,却令白眠身体一颤道:“刚刚为何不出手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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