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灵儿无奈地抬手抚抚额头,叹道,“姚老爹一提起自己的老本行便忘了形,这可以理解,可本姑娘却没这番花花肠子,本姑娘不仅不会绑架他的情人,还会跟她做朋友……咦?”
她抬起头,惊喜地看着姚老寨,“秦霄有个情人?不是妻子,是情人?”
“是啊,那还不是一般的情人,说起来,有段故事呢,不过,你可不能传出去,我跟你说啊……”姚老寨一提起这事,眉飞色舞地说起来。
话说秦霄青年才俊,武艺高强,若穿上那紫袍银甲那是俊的不像话,大姑娘小媳妇看到他都走不动道。
可这秦霄也是奇怪,那么多年轻漂亮的未嫁女看不上眼,偏偏看上一小寡妇。
话说那年春日,阳光正好,秦霄出城五十里剿寇。那座山头,桃花漫山遍野地开放,贼首们动了春心,纵手下们四散游荡,待发现秦霄的兵杀上来时,为时已晚。
山寨所有头目被堵了个结实,一网捞了,谁也没跑。
其中有个人引起了秦霄的注意。他身上穿着头目的衣衫,身量却不似男人,面皮更是嫩的不像话,尤其是那双红唇,不点自珠,天生红艳。
秦霄冷目上前,一把扯下他头巾,果不其然,一头秀发如瀑布倾泻,是个女子。
女娇娥见身份暴露,犹自不惧,身板挺直,对秦霄怒目而视。
要知道,秦霄在民间流寇那里是以阎王著称的,手段残酷无情,绝不留活口,贼寇们闻风则丧胆。
这女娇娥竟是不怕,挺身立在厅堂门口,竟要以一己娇弱之身护住堂内瑟瑟发抖的男人们。
秦霄不与她一般见识,要绕过她进入厅堂,谁知,他往右,她也往右,他往左,她也往左,倔强的粉面仰着,双目竟渐渐由怒火流露不屑。
秦霄皱着眉头,她凭什么觉得自己能挡的了他?难道自负武功高强?!可近的她身边,明明气息沉重,绝无习武之人的轻盈呼吸。
秦霄已失去耐心,冷冷挤出几个字:“让开!”
“不让!”女娇娥毫不示弱。
秦霄抬起剑鞘,用了二成的力,一鞘挥过去,女娇娥被击中臂膀,身形随着劲道飞一般摔倒在侧门框上,疼的她瑟瑟发抖。
竟全然不会一丝功夫,秦霄皱着眉头,大步迈进去,一向不多话的他,此次却冷冷出口,“一屋子男人靠个女人保护,真是孬种!来人!”
一声令下,贼首们知道,等待他们的将是秦霄手下的血腥杀戮,有的人受不住,开始叩头求饶,有的人想跳窗逃跑,其中有个男人,瘫坐在地上,眼巴巴瞅着地上被击倒的女人,眼泪汪汪的。
秦霄挎着剑,一步步走近他。
“将军!”委顿于地的女子突然暴起,声嘶力竭地大喊,“要杀就杀我吧,让我以命抵命吧,请将军放过他!”
秦霄冷漠地回头。那女子自地上挣起来,一下扑过去,再次挡在他面前,身子犹摇晃不稳,只语气坚定,紧紧盯着他,“请将军放过他!”
秦霄冰冷的眼神盯住她,首次破了例,再次发话,“给我一个理由。”
原来她拼命护住的男人是山头上的军师,曾经把她从恶霸手里救出来。为报救命之恩,宁愿舍弃良家身份,跟随他落草为寇。
“你愿替他去死?”秦霄冷酷的怕人。
女子却没有丝毫犹豫,“是,我愿意。”
她的身牢牢挡在男人面前,与他面对面。
秦霄盯着她良久。
手下们的刀剑已出鞘。
“杀了他们!”秦霄盯着女子的眼睛,一声令下!
“啊!”女子尖叫一声,转身扑向后面的男人,扑到他身上,牢牢抱住他的脑袋,将整个身子暴露于刀剑之下。
厅堂里刀光剑影,血腥刺鼻,惨叫声不绝于耳,女子紧闭双眸,身子抖成了筛子,却丝毫不退,紧紧护住那个男人。
不一会儿,一切都安静下来。
“嚯嚯嚯”,整齐的军靴声退出屋子……
咦,不对,怎么还能听见靴子的声音?女子战战兢兢转头看去,啊!满屋子都是尸体,全部身首异处,死状十分惨烈!而自己,和自己两臂下的男人,却安然无恙。
她瘫坐在地,血腥气刺的她不停干呕。
一双深紫色的靴子停在她身旁,毫不费力地提起她,豪不怜香惜玉地将她扛在肩上,大步流星走出来,扛她的年轻将领酷酷地撂下一句话,“这个女人归我了,以后若敢前来扰她,必将你碎尸万段!”
却是对厅里的男人说的。
而肩上的女人,挣扎良久。
秦霄扛着她,穿过花海,穿过粉红色的桃林,溅起地上落英缤纷。女人渐渐停止挣扎。
秦霄将她放下,拖着她上马,自身跃于她身后,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自此以后,望不存二心,我必倾心以待。”
女子并未就答。
秦霄给她时间,策马而回,到达自己城内的府邸,伸臂将她抱下,一路抱到寝房,只命丫鬟照应她一应需求,自己撤身而去。
一连过了数月,秦霄无数次的独自欣赏她的画像,终于在一个充满晚霞的傍晚,等来了府里的丫鬟,等来了他盼着已久的消息,女子给他回音了,梅花小笺上秀丽的字体令他看了数遍,“将军不弃,焉敢存二心乎?”
可惜,女子二嫁女的身份却遭到家里的反对,以致迟迟不能成亲。
“哇!好美的爱情!”兰灵儿双手托腮,完全顾不得自己小厮的身份,完完全全暴露了女人的娇憨样子。
“没想到秦霄竟是如此的狂拽酷帅!哇哇哇!”她自眼里放光不停。
姚老寨嗤道,“你说的智计呢?瞧瞧你这样子,哪像个女孩家的,幸好我女儿此刻不在,不然都被你带坏了!”
兰灵儿皱眉不已,人家还沉浸在秦霄的霸道总裁范里,谁让你多嘴多舌,白眼翻出来,“姚老爹,给我指指秦公子的府邸在哪就好了,别的暂时不麻烦了就。”
姚老寨十分鄙夷加看不起,堪堪将兰灵儿送到城南木兰街,远远指着一户墨漆大门,“看见没,门楼上雕着百花的,就是他们家。”
“多谢姚老爹。”兰灵儿拱手道谢。
“别提那个了,老夫还有许多事要忙,这便去了。”姚老寨拉马回走。
兰灵儿望望雕满百花的门楼,急转目遥遥喊道,“姚老爹,可知那姑娘名讳?”
“罗敷!”打马急速消失在兰灵儿视野。
罗敷?自古美女的代名词啊。渐踱步至秦府门前,站在不远处,仰首看去,墨漆的门楼本来肃杀,却因雕刻的百花纹饰而带了许多温度。
一个被秦霄如此金屋藏娇,性格坚韧,知恩图报的女子,究竟是什么样的呢?
“兰姑娘,咱们空手来的,现在进去不大好吧。”小厮扮相的大浪见她望着人家门许久没动。
“对对,咱们先回去,回去商量商量。”
二人回到货郎小院,虾皮打老远迎出来,“丫头,你可回来了,让我们跟着担心。咋样啊?”
“进屋再说。”
关了院门,进到堂屋,姚青梅,远子都在。
兰灵儿笑着先给姚青梅行了一个男子礼,“多谢姑娘及姑娘的爹倾情相助,小生这厢有礼了。”
姚青梅翘起二郎腿,没好气,“滚一边去!”
“得唻!”兰灵儿听话的旋转着身子,“滚”到旁边椅子上坐下,“今日得了两个人相助,一个是姚老爹,一个便是秦霄!”
“啥?”虾皮好奇。
“不错不错,我说的就是他,姚老爹和夜天都说了,军营重地,若非秦霄有意放松,我们是决进不去的。既如此,请各位思量一二,这秦霄要不要跟他结个盟,推到与张青云的对立面。”
虾皮一拍大腿,满脸喜色,“都说丫头是个鬼机灵,你们听听,都赶上军师了!”
轮到兰灵儿好奇了,“怎么说?”
“军师早就交代下来,要想办法与秦霄靠近,你这丫头也这么说,说老实话,是不是今天去军营,跟军师通了气?”虾皮笑道。
通了气?到底互相喂食算不算通气?嘿嘿,吃吃......
姚青梅见她一边捂嘴偷笑,一边脸上飞上红云,翻个白眼说道,“瞧这样子也不像通气的样儿,指不定干了什么好事。”
兰灵儿停止偷笑,“还真让你说对了,夜天没时间同我多聊,若他也是这样的想法,那我们还真是不谋而合。虾皮叔,既有了方向,你们有具体的对策么?”
虾皮和远子,并大江大浪,纷纷耸肩摆手,“若军师不落入秦霄的营地,我等还可以与他传递消息,如今难啊。”
“嗯,依今日所见,秦小将军的确精明,想从他那里下手怕是难,所以......你们有没有听说他有个情人?”兰灵儿抬眉问。
虾皮和远子摇摇头,姚青梅却笑了,“这是我爹告诉你的吧。我爹这个人除了好舞刀弄棒,就喜欢打听别人家的墙角。也就你这丫头能想出来,弄不了秦霄,就去绑架人家婆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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