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疏你是怀疑……”
“柳嫔与你有旧的事，本就不是什么秘密，若有人想借机生事，连消带打、一箭双雕，亦是未曾可知的事。”
傅清月想了想，确实有这个可能，从两个宫女一前一后的离开，只留她和柳云馨两个人在原地的时候起，她就觉得不对劲，“那个杨公子出现的时机是挺巧的，偏偏那时只有我和柳嫔两个人，柳嫔身子不适，他神色焦急，丝毫未曾有避险的意思，还想上前查看，不过被我拦下了。”
“那不就是了，他必定没安好心。”
“可与嫔妃私会是大逆，那个杨成不会不知道这点，没道理呀。”傅清月还是想不通，哪有人会为此陪命的，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
这点，叶疏华也想不通。
另一边，带外人离开，晋元帝才有心思听一听发生了何事，带着一行人回到皇后的长明宫。
皇后的回答漏洞百出，一会儿说自己听闻宫里有人私会外男，前往御花园查看，一会儿又说是惦记身子不适的柳嫔，才会出现在那儿，前言不搭后语，晋元帝听了一会儿便不想再听，抬手示意曹氏闭嘴。
“陛下，臣妾···”
“行了，那个杨成，为何会出现在寻芳殿与长明宫的必经之路上，皇后，你觉得呢？”
“这···”一句话问到曹氏心虚。
她不答话，晋元帝视线一转，见柳云馨脸色苍白，蹙眉微凝的样子，便道：“柳嫔，你身子不舒服，先回寻芳殿去吧。”
“是。”
“来人，送柳嫔回去。”
柳云馨出了长明宫，微微松了口气，一路慢走，不一会儿的功夫，便回到寻芳殿。
刚进殿门，宫女小如迎了上来，帮着打发了送柳云馨回来的几个宫人。
“萍儿呢？”
小如靠近她，低声道：“被奴婢拦下，关在屋子里了。”
“如何？”
“如主子您所料，萍儿果然在找那方锦帕，奴婢带着人直接抓了个现行，以偷盗为名将她扣下了。”
“那就好。”
柳云馨闻言嫣然一笑，连带着脸上的气色都好上几分。
主仆俩边说边进了内室，一个褪了鞋袜倚躺上床，一个在一旁盖被奉茶的伺候着。
“主子要不要宣御医瞧瞧？您的脸色看上去还是不太好。”小如一脸担忧的问道。
“不用了，没什么事，那糕点不过加了些让人不适的药粉罢了，还不至于伤我身子。”
“可奴婢担心···”
“怕什么。”柳云馨按了按太阳穴，缓缓精神，不知想到什么，却道，“算了，你还是让人去请个御医吧，就说本嫔身体不适。”
“是。”小如听此连忙出去，打发底下的小宫女去请太医，完了又折回来，进屋点香，是柳云馨最喜欢的‘梅花络’，闻来一股淡淡的梅花香。
“主子觉得如何？”
“甚好。”
“这下主子可以放心了，打发了萍儿，还有一个皇后的人，如今还需费心的，便只有昭阳宫那边了。”小如喜滋滋的说道。
柳云馨又是一笑，笑的难得张扬，“是呀，不枉我等这么久，皇后和宁淑妃还是先后出手了，早知道皇后没什么本事，竟然想出这么个烂主意，还想一箭双雕，造出个人证物证来，哪儿那么容易！至于宁淑妃，她派人从云州带二表哥上京，无非是想继续拿捏我，我是看中那方锦帕，可我···更惜命。”说到这儿，笑意消逝，平添惆怅。
“主子说的是，谁不惜命呢？”小如见此连忙出声，宽慰道。
“这次也算咱们好运，从萍儿那儿偷听到皇后的计划，才能有所准备、见机行事，若是没有，我一定会被皇后屈打成招，再加上萍儿找出的那方锦帕，又有那些抓人的内侍作证，人证物证一齐送到陛下面前，到时候···”
“主子···”
“哪怕其中有漏洞可循，陛下心里难免不起疙瘩，一旦起疑，我就算完了。”柳云馨悠悠的说道，“不过我实在没有想到，为了打消皇后的心思，我特意告诉萍儿，今日要召见顾少夫人的消息，就这样，皇后还是照计划做了，无非是想一起对付了傅姑娘，说来倒是连累了她。”
说着说着，许是乏累的缘故，柳云馨竟缓缓闭上眼睛，睡着了，小如见此放好香炉盖子，退出了屋子。
一室清香，一室静谧。
御花园，顾晏洲三人回到宴席之上，天色渐晚，没多久，晋元帝身边的内侍来传话，赐酒赐菜，众人用过，才慢慢散去。
出宫的路上，傅清月去了这么久，赵氏有些起疑，问询了几句。
“没什么事，与柳嫔娘娘许久未见，多聊几句，一时忘了时辰。”傅清月如此解释道，旁的事一概不言。
赵氏连问几遍，都问不出个所以然呢，只得惺惺作罢。
赵氏好应付，可罗氏却不行，马车上，罗氏一开口，傅清月便将事情都说了出来，那杨安是顾耀承带进宫的，此事还说不准有没有大房的算计，让人知道也好，有些事情以自己的身份而言，终究还是不便插手。
罗氏听完她一席话，神色微变，似有所惑，却也什么都没说。
一天的劳累，即使回到拢月阁，傅清月仍然有些提不起劲来，对窗剪烛，略显昏暗的烛火跳跃，在墙上倒映出两个身影来。
“怎么了？心神不宁。”见她发呆，顾晏洲出声‘唤魂’。
“没什么，我还是想不通，那时候皇后娘娘下令，拿下柳嫔和···我，显然，她针对不仅仅是柳嫔，可我又为什么碍了她的眼呢？”
“这个···”
顾晏洲的神色罕见的迟疑，被傅清月尽收眼底，一时明白过来，“说吧，怎么回事？”
“这是因为···”
费了一番唇舌，顾晏洲将今日长明宫里发生的事解释了一遍。
这下她才彻底懂了，原来是逼自己腾位置呀，难为她们能想出这法子，废妻为妾，怎么不直接休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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