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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还真见过几回,生的娇俏可爱,又温柔又知礼,一看就公侯之家出来的小娘子。”陈夫人忙夸奖道,海婆子重重拍了拍大腿笑道:“我就知道夫人必定喜欢,这位十二娘子生的伶俐,又是嫡出娘子,自小就极得孙老夫人疼爱,东阳郡王府里那些孙子孙女儿里头,这十二娘可是老夫人一块心头肉,老夫人偏疼着她,一心要给她说个家里富贵门第高,人口简单是非少,小郎君又得有十成十的人品才行。”
“这可不容易。”陈夫人心里微凉,海婆子笑起来:“别人说不容易也就算了,夫人哪能这么说?你们府上二爷,可不就是这样的小郎君?这里头还有个说法,”海婆子说话极痛快,简直是有一说二:“先头孙老夫人也没怎么看上咱们家二爷,说句不怕夫人生气的话,先头人家嫌咱们二爷没前程,只说万事皆好,可惜不能承爵,前儿也不知怎么的,突然不嫌咱们二爷这前程的事,听汤嬷嬷那意思,这话里话外,还净夸着咱们家二爷前程好呢,说起来也是,侯府这样的人家,又是嫡出的哥儿,哪有个前程不好的?再说府上大爷又没个嫡子……唉哟哟,你看我这破嘴,这说的都是什么混帐话,夫人别怪罪我这个糊涂老婆子才好,咱还说刚才的话,那府里这话就透到了汤嬷嬷这里,汤嬷嬷跟咱们府上不熟,就寻到了我,夫人听听,这是不是极合适的人家?”
海婆子这一番话之间,陈夫人心里已经连转了七八个弯,这话和昨天周老太太的话连起来一想……陈夫人忍不住‘咯咯’笑出了声:“不瞒你说,我倒不在乎门第儿,俗话说低头娶媳妇,那媳妇门第太高了,也不是好事,你说是不是?我就是看中了十二娘,大家出身,这教养就不用说了,最难得的是性子温柔体贴,一看就是个极难得的贤惠媳妇儿,这哪有不好的?这事就烦劳海嬷嬷了……”
“照理说这事我是求之不得,”海婆子一脸的懊恼遗憾:“可我从没往东阳郡王府上走动过,几个搭伴的媒氏也没有常往东阳郡王府上走动的,夫人也知道,这从说亲到娶回来,中间多少事儿都得凭着媒氏来回传话商量的,我这样一头熟的,岂不是要误了夫人的大事?老婆子再糊涂,也不敢耽误了夫人的大事。”
“这是你想的周到,这媒氏一定得两家都相熟的才好,就是不知道哪个是两头都熟的?”陈夫人着急道,海婆子忙建议道:“常往府上走动的花嬷嬷,她往东阳郡王府上走过几趟媒,夫人不如托她说合这事。”
“花嬷嬷?”陈夫人想了下笑道:“我想起来了,她也是个上等媒氏,我们三房老六那门亲事,就是她说合的。”
“就是她!最稳妥不过的一个人儿!”海婆子满口称赞,陈夫人点头笑道:“难为你这么费心替我着想,我这就打发人请她走一趟。”
海婆子陪着陈夫人东家长西家短又说了好一会儿闲话,才告辞走了。陈夫人颠来倒去想了又想,自觉前前后后都想仔细了,打发人过去叫花婆子过府,将到东阳郡王府求亲十二娘子的事儿托付给了花婆子。
花婆子领了嘱托,片刻不敢耽误,寻了伴当,第二天一早就赶往东阳郡王府上说亲去了。
孙老夫人听怔了,细问了半天,总算明白过来是哪家郎君,转头看了眼同样一脸惊愕的东阳郡王妃刘氏,脸上笑容照样和煦如春日暖阳,往后靠了靠,看着花婆子,语气平淡的听不出什么情感:“听说清江侯世子行事荒唐无礼,连徐氏那么好的媳妇儿都被他气病了?”
花婆子做了几十年的媒氏,听话音辩喜怒的本领自然是一等一的,从孙老夫人这听起来似乎平常的语调里敏感的觉出丝丝不对,暗暗打点着十二万分小心,恭敬非常的答道:“回老夫人,陈夫人的意思,她们府上大爷行事荒唐不经,都这个年纪了,还没有人个嫡子,侯爷对世子早就死了心,这世子之位必是要换一换的,也是为了这个,才敢上门求亲十二娘。”
“这是陈夫人的意思?”孙老夫人盯着花婆子,语调带着了几丝惊讶,花婆子叉手俯身恭敬答:“回老夫人,陈夫人是这么说的,陈夫人说,这也是清江侯俞老太爷的意思。”
“你回去给陈夫人说,我这个小孙女儿愚笨就不说了,脾气也不好,自小儿又是被我娇生惯养、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实在当不了大用,更当不得他们府上厚爱。”孙老夫人几句话拒了,也不愿意再多提这事,抬了抬手,花婆子忙答应一声,垂手退了出去。
“阿娘,这清江侯府上也太……到底闹什么呢?”刘郡王妃脸上带着恼怒,话说到一半,见孙老夫人半闭着眼睛,捻着佛珠神态安祥,后半句不客气到嘴边又转成了句疑问,孙老夫人看了她几眼,又闭上眼睛,停了好一会儿,才睁眼看着刘郡王妃吩咐道:“你走一趟,把这事跟王爷说一声,让他问一问清江侯这求亲之事,二是,”孙老夫人顿下停了好一会儿,才接着道:“让王爷打发个妥当人走一趟徐尚书府上,把这世子不世子的话跟徐尚书说一声去。”刘郡王妃恭敬答应,退几步出来,亲自往内书房寻东阳郡王叶立海传话去了。
林雯侍候了午饭回到自己院子里,叫进陪嫁的明瑞媳妇,站在廊下,低低的将清江侯府上门求亲叶十二娘的事说了,让人取了两匣子点心、一盒宫花,扬声吩咐道:“你去一趟南阳郡王府,这两匣子点心是昨儿阿娘打发人要了做样子的,这一盒宫花是今儿早上宫里赏下来的时新样儿,给二娘子戴着玩儿。”明瑞媳妇答应一声,换了出门衣服,要了车,往南宁郡王府送了趟点心宫花。
蒋郡王妃打发走明瑞媳妇,屏退众丫头婆子,看着白嬷嬷失笑道:“真真是,陈夫人这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打起十二娘的主意来了,竟这么直通通上门求亲去了,竟敢说这样的话……哪有这么说话的?这是明明白白的明说了,怎么着?清江侯准备换世子了?到底是商家出身,哪知道什么叫规矩,这下好了,这才叫自作孽,不可活!”
“那清江侯真打算换世子了?”白嬷嬷一脸的不敢置信,蒋郡王妃鄙夷的撇着嘴道:“换世子?她也不掂量掂量这事的份量,不怕他换,就怕他不换,我早就疑惑这事,清江侯府上,若没有人撑腰,那洪氏敢做那样的痴心妄想?这下好了,马脚全露出来了,徐家兄弟既出手发卖了洪氏……”蒋郡王妃的话嘎然而止,被定身般呆了片刻,拍手失笑道:“是我糊涂了,/那府里到底是谁在作耗,咱们能看的明白,那徐家自然也明白,我就说,光发卖了洪氏管什么用,你看看,这管用的就来了,徐夫人好/性子没心机,徐家那几位爷哪个是好惹的?好了,这下咱们就安安生生等着看热闹吧,看着吧,这一场子事,那陈夫人不死也得脱层皮!”
白嬷嬷眨着眼睛呆了好一会儿,才试探着问道:“王妃的意思?这事难不成是徐家出手挑出来的?”
“只看着呢。”蒋郡王妃没说是,也没说不是,意味深长的笑个不停。
清江侯被东阳郡王叶立海召过去,兜头问了几句改立世子的事,阴着脸极不客气的将清江侯一通训斥,清江侯不明就里,晕头涨脑的只敢唯唯诺诺不停的认错应是,听完训一头冷汗出来,一直回到府里,也没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陈夫人没等到花媒婆,却先接回了清江侯俞老爷子回来,俞老爷子心烦意躁的净面换了衣服,紧拧着眉头坐到榻上,低着头闷声喝茶,陈夫人不解的看着俞老爷子,也不知道他这不快从何而来,想了想,侧身坐到俞老爷子身边,挑着让人高兴的话说道:“正有件喜事儿要跟您说呢。”
“嗯?什么喜事儿?”俞老爷子忙抬头看着陈夫人问道,他正需要点喜事儿冲一冲被东阳郡王这一通莫名其妙训斥带来的晦气和不安。
“是这么回事儿,”陈夫人见俞老爷子果然有了兴致,笑吟吟接着道:“昨儿海婆子,就是那个常往咱们府上走动的官媒,过来寻我递话,说东阳郡王府上孙老夫人看中了咱们二哥儿,想把他们二房嫡出的十二娘说给咱们,你说说,这是不是好事儿?”俞老爷子听怔了,呆了好半天才问道:“东阳郡王府怎么会看上二郎?看中他哪一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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