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是派出州尉和主簿出城守望,看看消息,知州衙门的这些文吏更是胆小,只是站在城门口张望,很多和盐竿子有些来往,还有有求于盐政巡检的商人们也是在城门口等着,这毕竟是人情不是。
眼看着这天色变得昏黄,州尉和主簿早就是放弃了希望,那边金州货栈的李掌柜脸色也是有些不好看。
这个时候,不管是知道内情还是不知道的人,心里面都是打鼓,莫非这李孟真的没有福气当官,死在半路上了不成?
就在大家都是准备回城的时候,有个眼尖的衙役指着一马平川的官道尽头喊道:
“看,看……”
不管是眼神好不好的,都是朝着那衙役指着的方向张望,有队人出现在大家的视线之中,这时候,已经是没有商队和行人来往,莫非是李孟的,可李孟这队人怎么这么多,这时候大家反倒是有些提心吊胆起来,一帮人索性是跑回城中,城门先下了闸,一帮人在城头瞄着,也算是万全之策。
没有用多长时间,人已经是来到了城门口,这时候天光尚且明亮,城上的人看着城下的这一百多号,都是倒吸一口冷气。
看起来还真是遭了袭击,要不在门板上躺着那三个人是怎么回事,只是,只是这些人真是李孟招来的盐丁吗?每个人都是神色肃然的扛着长枪,往往背上还背着几把腰刀铁尺,队伍很是整齐,每个人的枪尖上都还有些污渍,在城墙上面往下看,怎么看怎么像是血迹,这气派,这模样,就连驻扎在北面的那一哨战兵也没有这种森然的杀气。
“驻胶州盐政巡检李孟,进城上任,这天色还早,怎么就把城门关了,开门开门。”
有人从队伍里面站出来,高声的大喊。
城头上的人都已经是被这城下的一百多人吓的话都说不出来,半天没有人应答,那李掌柜最先回过神,小心翼翼的探出头,眯着眼睛看了下面的人一眼,顿时一颗心落了肚,脸上也是挂着笑容,回过头就是连声的说道:
“是巡检李大人,快开城门,开城门去!”
回过神的众人都是一叠声的催促,那些守城门的士兵肚子骂着,可还是跑到城下去打开了城门,主簿,州尉和这些商人他们得罪不起,巡检对他们来说同样是大角色,只能是小心伺候。
开门之后,州尉和主簿看着李孟无事,也就不想留在这里了,他们的品级不比巡检低,双方管的事情没有什么交集,也就懒得奉迎。
可看着李孟身后这一百多人,都觉得嗓子发干,李孟身后的这些年轻人一看就是庄户子弟,衣衫破旧,衣襟上还都沾着些污渍,可这些人身上有让人胆颤的东西,那些污渍分明是血渍,这哪里是盐丁,分明是士兵。
当然,这些人不知道,李孟对这些让他人胆颤的盐竿子不满到了极点,还要严加整饬。
“李某半路上遇到些麻烦,耽搁了时间,让各位久候,实在是不好意思,改日一定摆酒赔个不是。”
李孟抱拳一礼,迎接的人都是不由自主的弯腰抱拳作揖道:
“无妨,无妨,李大人客气了。”
金州货栈的李掌柜连忙满面笑容的拉着每个人介绍给李孟,刚介绍了几个,边上的赵能扯着嗓子说道:
“几位大人,俺们这些兄弟一出卫所,半路上就遇到了几百号贼人,好一顿厮杀,这才是护着大人进城上任,请大人老爷们一定要给俺们主持公道啊!”
治安缉盗的事情都是州尉负责,他迟疑着开口问道:
“敢问有什么伤亡?”
赵能做出一副沉痛的模样,沉声说道:
“伤了六个。”
那州尉一口气呛住,连声的咳嗽,再也接不下话去,索性是找了个由头打道回府,这才是伤了六个,能有多大的事情,还几百号贼人呢,谁信啊?
进得城门,谢绝了几户商家晚上摆酒接风的邀请,叫李掌柜帮忙找了个郎中来给伤员治伤,还有找了几户人家付钱让他们为这百多号人置办饭食,至于住的地方,李孟早有安排。
带着手下的人来到一个不小的宅院里面,李孟回头说道:
“今晚大家现在这里睡一晚,明天另有安排。”
这宅院门口早就有人等待,一看到李孟过来,快走几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先是磕了几个头,然后谄笑着说道:
“这宅院都已经是打扫干净,恭迎李大人。”
李孟脸上露出笑容,弯腰把跪着的这人搀扶了起来,笑着说道:
“罗西,今后你也是我盐竿子的弟兄了,好好干,李某从不亏待兄弟,马罡,拿二十两银子给他。”
听到这话,这罗西又是千恩万谢的跪下来,要不是自己及时告密,让李孟知道了伏击的计划,哪有这些好处拿,真是选择对了,李孟也不理会,朝着宅院就走了过去,继续开口说道:
“今晚我就住牟阎王那屋子,对了,罗西,晚上做份状纸出来,把今日围攻我的那些贼人做过什么恶事,罪过都写上,明天送到衙门去!”
“大人放心,小的今晚一定办妥。”
……
从前的那些盐丁被李孟拒绝,面临失业的危险之后,这些地痞无赖亡命之徒大部分决定劫杀李孟,维护住现在的盐丁生涯,也有的人,决定把劫杀的计划透露给李孟,看看能不能换些好处,罗西就是这么做了,他在牟巡检手下不算得宠,只能在城西附近这块没有油水的地方混日子。
这次把伏击的消息和计划传递给李孟,并且替李孟在城内造势铺垫都是不遗余力的张罗奔跑,不过今晚看起来,这么做完全是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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