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能想象,一群没阳光晒得干瘪的美人回京后,几位皇子和王爷的反应。
想到那个喜人的场面,凌霄烨没良心地忍不住龇牙笑起来。
林焕新狐疑地盯着林清浅看,林清浅的性子变化太大了,和京城时的她简直是判若两人。
一个人的性子能改变这么多吗?林焕新暗暗摇头,他不相信一个人会无缘无故改变这么多。
还是说,林清浅本来性子就是如此。因为在林家被打压,三房兄妹年纪小,才故意装傻?
这种猜想很有可能,林焕新由此又想到林清浅不声不响去了大街上拦截太后告状的“壮举”。对,三个兔崽子肯定是装傻。
想到这儿,他忍不住又偷偷打量林渊。
林渊从小身子骨就不好,成亲后身体更是越来越差,三房有了林觉予那小子后,林渊走几步都喘得不行,可是现如今呢?
站在不远处的林渊气宇轩昂,身上穿着一袭月白色的暗纹直裰,头上用玉冠束发,面色红润,十分精神,他的身上哪有半点儿病秧子的影子。
林渊身体什么情况,作为参与者,林焕新比谁都清楚。
他可以确定,三房在去江南的行程中,肯定发现李家给的草药中有不妥的地方。所以三个兔崽子才会改道来到了平阳城。
他们的运气还真不错呀,居然得到了靖越王赏识。
早知如此,他们就该再狠些,果然古人说得对,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当初心不够狠,没有做到斩草除根,才会有今日的麻烦。
林清浅还嫌大家刺激不够,十分“好心”和赵景云议论,“王爷,你看这个办法如何?”
“本王觉得好得很。一来,本王心里虽然不高兴,不过也不能不顾亲情,拂了几位皇兄和侄子的好心好意。礼物虽然不能彻底留下,不过留下来用几日也算是全了他们一片真诚。其二,顺便让王妃练练手,以后进了王府,还能尽快对中馈上手。他们也算是大费苦心了,这份人情本王会放在心上。”赵景云也够坏,他和林清浅一唱一和,将几个美人吓得面如土色。
她们因为颜色好,自幼在教司坊中接受教导,练得是琴棋书画等文人的东西,哪里做过一次粗活?让她们在太阳光下拔草,还不如杀了她们了。
花容失色的美人们,对赵景云再无半点儿旖旎的想法,她们对视一眼后,噗通跪倒在林清浅面前哭着央求,“王妃饶命,奴婢不敢了。奴婢再也不敢冒犯王妃了。”
林景行闻言,嘴角勾起。这些蠢货终于看出来,这里到底谁说了算。
“王爷,冤枉呀。”她们会哭,林清浅也会呀。
她拿着手帕在眼角沾了沾,擦去并不存在的泪水,“我也是为了王爷考虑,更没有要打杀她们的意思。她们如此编排我,要是传到京城去,我是不是彻底被人传成悍妇泼妇?”
凌霄烨......
哟,以为你装腔作势,自以为自己清高,没想到你对自己还有一个很清醒的认识呀!
林清浅戏精上身,越说越激动,演的也越像那么回事,“是我不好,我和王爷虽然有圣上赐婚,但一日没有进王府,我就不该多嘴.......”
一边说,一边再用手帕沾了沾眼角不存在的泪水,后面的话还只说了一半,剩下一半让人遐想去吧。
别人当白莲花,总是费劲心机,表现出超然的模样。林清浅装白莲花,明晃晃告诉大家,她就是在阴人。
平阳城所有官员立刻低下头,眼中全是一言难尽。
原来林姑娘还是一个如此清新脱俗的王妃,以后他们在王妃面前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才行。
林清浅被人冤枉“哭了”,赵景云立刻暴跳如雷,“你是本王的王妃,铁定的事实,别说整个王府是你的,就连本王也是你的。这些丑八怪,本来用不着碍你的眼,不过本王担心你成天操劳受累,才安排她们多做点杂事,好让你少受点儿累。既然她们不愿意去地里拔草,那就去山上搬石头。”
“不不,奴婢愿意去地里拔草。”
“奴婢也愿意。”
......
几个姑娘一边哭,一边抢着央求,其中两个甚至被吓晕过去了。
“清浅,既然她们主动要求去拔草,你就受累些接受吧。”赵景云十分遗憾地说,再深情款款夸赞林清浅几句,“王妃辛苦了,放心,是她们主动要求去拔草,回京后她们也不会在她们主子面前胡说八道。”
说完,他漫不经心瞥了几个美人一眼。
几个美人吓得浑身打了一个寒战,连忙表忠心,“是奴婢求王妃恩典去地里拔草,奴婢感激不尽,绝不会胡言乱语。”
“是。”
......
“王爷,你真厉害。”
“清浅,你真好。”
商业吹捧互相开始,众人硬生生被他们喂了一嘴的狗粮。
凌霄烨看得目瞪口呆,他就这么眼睁睁被迫看了一出好戏?
“王爷,这几位姑娘好歹也是京城中皇子和王爷们的一片心意。她们细皮嫩肉,从没有做过粗活,只怕不能适应田里的活。到时候反而会给你拖腿。”林清浅和赵景云商业互捧正起劲,偏偏有人看他们不顺眼,跳出来捣乱。
林清浅若有所思看了林焕新一眼。
凌霄烨瞄到她的眼神,立刻不动声色往边上移动了一段距离。林清浅又要做坏事,傻子又看不懂别人的眼色,他要珍爱生命,远离傻子。
“林大人的意思是?”赵景云正和媳妇甜蜜互动,被林焕新打断,他心里能高兴才怪了。
他似笑非笑看着林焕新,他要听听这个混蛋如何为几个丑八怪求情。
边上几个美人看林焕新愿意为她们求情,一个个顿时激动坏了,全都眼巴巴盯着林焕新。
那泫然欲泣看英雄的目光顿时激起了林焕新心底的男人勇气,他试探建议,“既然她们碍王爷的眼,不如将她们直接关在驿馆中。下官和翎郡王办完差事,再将她们带回京城去。”
美人们听了,个个忍不住流下了热泪。
“原来林大人是想金窝藏娇呀。”林清浅用鄙夷的目光盯着林焕新,“林大人一路上照顾她们,倒是照顾出感情来了。”
林焕新如遭雷击,林清浅所言,他万万不能承认,否则回去后,京城中送人的那几位还不将他给吞了。
林清浅生怕他打击不够,不等他开口,接着又不高兴地说,“我家王爷是嫌弃她们长得惨不忍睹,不过对京城送人的几位王爷和皇子,还是心存感激之情的。林大人如果监守自盗的话,好像说不过去哟。这不是存心挑唆王爷和京城几位的关系吗?”
“你......你血口喷人。”林焕新被她颠倒黑白的话气得浑身打颤。
平阳城的原著居民们看林清浅的目光中不禁又多了几分火热。这才是他们的王妃呀,京城来的京官又算得了什么,敢挑唆给王爷添堵,不用他人出手,王妃一人能轻而易举制服他。
“乓”林焕新的话刚说完,又被人踹了一脚。
他倒在地上,不敢置信地看着赵景云,他没有犯错,为什么还要踹他。
赵景云神色十分严肃,“屡教不改,什么玩意。你一而再再而三编排本王王妃,不会是被王妃一言说中,恼羞成怒想故意坏王妃的名声吧?”
“这可不好说。”林清浅慢悠悠地借口,“其实我也不想将人性想得这么坏。不过我想,京城里王爷和皇子们,是因为和王爷关系亲近,才送了人过来。她们来到平阳城,极力听王爷的吩咐,想要靠近王爷,也在情理之中。林大人只是顺手将人送过来,和美人们又没有任何关系,林大人如此心疼美人们,难免让人心生疑惑。大家也看到了,美人们是自请去拔草,大家说,林大人着什么急?”
林清浅话音一落,众人忍不住纷纷议论起来。后面看热闹的小姑娘不嫌事大,不住高声叫好,还有人力挺林清浅的。
甚至还有村民毫无顾忌的议论,“看到没有,人官大的那个,脸长得特别白特别俊都一个字没说,就他长得肥头大耳胡乱说话。王妃和王爷说得对,要么他心怀不轨,路上有坏心了。要么就是他想故意坏王妃的名声。”
一锤定音。
林焕新差点儿被逼疯了,他不过是说了几句公道话,这些愚蠢的村民竟然也敢羞辱他。
“侮辱陷害当朝命官,得坐牢。”他气得大叫。
村民们被他吓得都不敢说话了。
“林大人真会说笑,大家明明是实话实说。大人在京城作威作福颠倒黑白,我们管不着,但平阳城这块地上,全民却是讲律法的,人人在国家律法面前平等。”林清浅铿锵有力地反驳。言外之意,村民们有她罩着了,谁懂试试。
“王妃说得言之有理。”知府大人不怕死附和。
其他官员们也纷纷点头。
赵景云瞪着几个美人,“本王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你们要是不愿意去地里拔草,可以随林大人回驿馆享福去。”
林焕新闻言,差点儿直接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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