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拿得起,放得下,看得远,想得明白,以后还是完全属于自己的。林清浅忽然觉得心里甜得如蜜一般,她勉强中了大奖。
“想不想去薛家瞧瞧热闹?”赵景云看她春心荡漾的模样,心里也觉得美滋滋的。
“不去。”林清浅慵懒地回答,“还能怎么样?就算那老妖婆没有被那啥,薛家也不会放过她。薛寒会不会将她给咔嚓呢?”
林清浅说到咔嚓二字,脸上故意摆出凶狠的神情,配了一个砍头的手势。
“薛家正因为要脸面,薛寒就不会要她的命。”赵景云对世家几个家主十分了解,“百年簪缨之家,呵呵,她今后再无脸面出在众人面前。有薛想容在,老妖婆甚至都不用去寺庙礼佛。”
“生不如死呀。”林清浅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对于一个热衷权利的女人,被囚禁可算是大罪,“你怎么想到要利用她外甥?”
想到薛夫人和石奇的关系,林清浅面上露出古怪的神色。
“舅母和外甥,两人关系亲密,多有震撼性和说服性。石家虽然没有跻身于四大家之中,在平阳却也算是大家。石奇是石家这辈中唯一的一个嫡系,别说石奇和老妖婆之间没有发生关系,就算是发生了龌龊,薛家也不能将石奇处置了。”赵景云点到为止。
林清浅恍然大悟,癞蛤蟆不咬人,膈应人呀。
只要石奇活着一天,平阳城上流之家就不会忘记薛家出的丑事。
如果薛家心狠手辣,暗暗处置了石奇,必然会惹怒石家,到时候就会变成狗咬狗,而且只要石奇出事,满平阳城的人都会认为是薛家对其出手。
薛家果真吃了一次大亏。
她喜欢,林清浅眉眼弯弯,心情顿时飞扬起来,“男人呀,果然是大猪蹄子。薛想容对王爷情深似海,王爷却翻脸不认人。啧啧,薛姑娘要是知道此事是王爷安排,也不知心情会如何?”
赵景云......
什么猪蹄子?他是为了谁?小没良心的!
“薛想容虽然心狠手辣,不过还算有点儿小聪明。等薛家事情稍微平息一点儿后,她会慢慢猜出谁算计薛家。”赵景云嘴角勾起,一点儿也没有做坏事被发现的心虚。
林清浅的歪理一套又一套,她忽然板着脸哀怨地看着赵景云。
又怎么呢?赵景云一头雾水盯着她,刚刚不是还很高兴吗?他又没有得罪媳妇。
“王爷是打算祸水东引?”
原来如此,赵景云嘴角勾起,神色慵懒,“等她想清楚了,她也不敢对你下手。本王过几日就上门来提亲。”
“要是王爷使用美男计,你说薛想容是选择她老娘,还是选择假装中计,从此沉醉在王爷的温柔乡呢?”林清浅慵懒地问。
赵景云......
媳妇脑沟果然与众不同,还温柔乡,这个词用在他身上合适吗?
“清浅要是愿意对本王使用美人计,本王心甘情愿沉醉于温柔乡。”赵景云意味深长地说。
两个人说着话题就歪了,不过彼此却很高兴。
中午吃饭的时候,林渊明显感觉到赵景云和林清浅之间的气氛不同。似乎经过短短几个时辰,他们两人之间亲密得别人很难融入了。
林渊和林景行终于有种自家大白菜被猪拱了的想法,兄弟二人心里都觉得酸酸涩涩,想掉眼泪。
薛家故事的发展,果然如林清浅和赵景云所言。
薛夫人被人陷害,遭受的是无妄之灾。可是薛家名声还是被毁掉了,别说薛夫人没脸出去,薛家其他女眷也无颜见人。
事情至此,薛寒直接夺了薛夫人掌家的权利,将后院之事全都交给了薛想容和大儿媳负责,又将薛夫人关在后面一个偏院之中,对外说是薛夫人受到打击,今后一心礼佛。
薛夫人从天堂掉入地狱,她接受不了这个打击。
“我要杀了石奇。”柳姨娘和翠儿都死了,薛夫人彻底恨上另一个罪魁祸首。如果不是石奇,她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我不在这儿,又不是我的错,凭什么将我关起来?”
“娘。”薛想容眉头紧锁,薛夫人疯狂的模样,身边没有半点儿贵妇的气质,她极力劝说薛夫人,“石奇杀不得。”
“连你也这么说。”薛夫人气得暴跳如雷,“凭什么他害了我,还能继续逍遥,我却要受如此大罪。女儿,娘一向疼爱你,你帮娘向你爹求求情,还有让你哥杀掉石奇,这口气无论如何,为娘也忍不了。”
薛想容叹口气,“娘,如果是别家发生这样的事情,你会如何评价?”
薛夫人一愣,随即她拼命摇头,“我不管别人如何,反正我没有错,凭什么让我一个人受苦?”
“你想杀石奇,我可以答应娘,为娘出这口气。不过,却不是现在。”薛想容脸色阴沉,“现如今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我们,万万不可轻举妄动。娘,总得为哥哥和我考虑一二吧?”
薛夫人又是一愣,情绪终于稍微有些缓和。
“有嫂子和我在,娘除去不能四处走动,吃喝用度绝对不会比以前差。”薛想容和声悦色哄着她,“你是我的亲娘,我还能委屈了你?等事情缓上一两年,我一定让石奇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娘,杀了他,只是一时痛快罢了。”
薛夫人呆呆地坐在椅子上不说话,面色十分僵硬。
“而且,我总觉得此事没有这么简单。”薛想容绝色的面容在烛光下,忽明忽暗,看着十分阴冷。
薛夫人猛得抬起头,“还有别人想害为娘,是谁?”她激动地抓住了薛想容的手腕。
因为太过用力,薛想容感觉到手腕疼痛,她没有甩开薛夫人的手,而是盯着薛夫人的脸冷冷地问,“娘,你老实告诉我,雷府那日,林清浅的事,你有没有参与?”
薛夫人再次愣住了。
她即使没有给出答案,薛想容也明白了。
她痛苦地闭上眼睛,然后又睁开眼睛,“娘,我警告过你,不要动林清浅,你为何不听。”
她的声音有些声嘶力竭,守着外面的丫头婆子顿时打了一个寒战,谁也不敢进屋来去劝解。
“我告诉过你,不能动林清浅,你为何不听?”薛想容的脸色愤怒。
“是林清浅在背后害我是不是?我要杀了那个贱人。”薛夫人又开始疯狂。
“林家没有那么大的能力伸手到我们薛家的后院。”薛想容气得真想不管她,可薛夫人是她的亲娘,她又不能真的甩手走人,“娘似乎忘记了,林家背后站的是谁。”
“是霍家还是谢家为她出头?”薛夫人在烛光下如一条毒蛇一般,阴沉着脸,眼神十分凶狠,“我不管是谁,一定要杀了她们。”
薛想容苦笑不已,“娘猜错了,你还忘记了另外一个人。”
还有人?薛夫人冷了一下,随即疯狂摇头,“不会,绝对不会。林清浅不过是靖越王的玩物,王爷怎么会为了她,插手女人的事?”
“雷府发生的事,平阳城无人敢议论,而薛家的事情,已经传遍了平阳城,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笑料。娘觉得是谁能有这么大能力控制谣言?”薛想容眼眶中充满了泪水,“我们薛家也不是小门小户,那些人就不怕吗?”
薛夫人噗通跌坐在椅子上,她彻底傻了。
“王爷怎么能那样对我,你以后可是他的王妃呀。”好久,薛夫人捂着脸呜呜哭起来。
王妃?薛想容眼泪掉了下来。
以前,她一直也是这么觉得。但自从林清浅出现后,她再也没有信心。
原来,以前的一切都是她自我感觉太良好,赵景云对她的好,也是她自己编织出来的一场美梦而已。
“杀了林清浅,只要杀了林清浅,王爷还是你的。”薛夫人不再为自己伤心,一心为薛想容谋算。
杀人?薛想容摇头,不是她不想杀了林清浅,而是她不能杀林清浅。如果她这时候动手,赵景云会将整个薛家清洗了。
就算赵景云对她没有感情,薛想容也算是和赵景云一起长大,她对赵景云的性子,比谁都清楚。靖越王,是个冷心冷肺的人,她不能赌。
她的命很重要,她绝不会为了一个林清浅而搭上自己的命。
既然赵景云不愿意让外人知道他对林清浅的情义,那么她就继续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她薛想容想要的东西和人,向来没有人能阻止她,她会用自己的方式讨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娘,如今是多事之秋。你别给女儿添乱,好好养身体就是对女儿最大的爱。”薛想容用手帕擦去脸上的泪水,“女儿暂时顾不上你,你放心,谁害你的,有一天女儿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爹那边,你也什么都不要问,也别闹。在女儿心目中,娘亲最重要。”
薛夫人傻傻地看着略显寂寞的女儿,好久才点头,两行清泪顺着脸颊落下了。
如果早知道结局是这样,她一定会听女儿的话,绝不去算计林清浅。
“姑娘。”薛想容走出佛堂,守在外面的丫头婆子立刻低头给她行礼。
“好好照顾夫人,如果发生什么事,让人去找我,就别去麻烦少夫人了。”薛想容出门后,依旧是风华无双的贵女。“吃喝用度,挑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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