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平原县城,太守府。
平原县作为平原郡的治所,一直都是有专门府衙的。
之前,为了邀买人心,刘备一直都带着他的那一干亲信窝在低矮残旧的县衙内,甚至连延请平原八县代表,准备组织会盟之时,都一直工作清高。当时,刘备是潜藏着更大的野心,那时候的隐忍只是为了最后真正的入主平原郡,甚至最后成就一方霸业。
平原诸县的县令、将领们死的死,投降的投降,只剩下一个祝阿还落入了冀州人的包围之中,似乎他也没有伪装下去的必要了。如今的平原已经朝不保夕,再要隐忍、蛰伏,不过是抛媚眼给瞎子看罢了。
“祝阿县诸将都是这个意思?”在府衙里听完使者的汇报,刘备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他们如今都已经困守一隅了,竟然还敢如此大言不惭,妄图要挟于我?”
使者暗暗苦笑,却是不知该如何答话。他虽然被任命为平原使者,全权代表着刘备与祝阿县令交涉,但其实不过是军中一名普通的书办,哪里能在这军国大事上轻易置喙?
关羽眉头微蹙,一脸凝重的说道:“大哥,如今平原败局已定,就算是编练新军能堪大用也无力回天,这平原恐非久居之所,不如早作打算。”
张飞也咋咋呼呼的说道:“没错,大哥,虽然我们不惧冀州人那点兵力,但是如今乐陵通道已开,冀州人可以源源不断的开进来。这实在不是久留之地了。”
刘备悠然叹息道:“唉!想我刘备庸碌半生。本以为此番终于可以有一个落脚之地。却不料到头来还是一场空,韩枫那小贼莫非是我命里的克星?还是我刘备注定一辈子碌碌无为,只能眼睁睁看着汉室倾覆而无能为力吗?”。说完,他再也忍不住悲泣起来。
关羽眼见兄长如此悲天悯人,心下万分感动,急忙连声安慰道:“兄长莫要如此悲戚,韩枫坐拥数十万精锐骑兵,横扫河北之势已成。此时确实不宜与之硬拼,不如暂时退却为好。”
刘备这才抹了抹眼泪,正色的说道:“云长言之有理,如今这平原郡确实不是久留之地,失去了乐陵山道,整个平原都无险可守,只要冀州人大举进犯青州,那济南、乐安两国也都会相继沦陷,也都不是久居之地。为今之计,只有前往北海投奔孔文举了。”
张飞却是对于两国哥哥的提议不以为然。连声问道:“二位哥哥,如今冀州大军还远在天边。我们这边就忙不迭的商量着该如何撤离,这也未免太过怯懦了吧,若是传扬出去,没的落了你我兄弟的名头,某愿率领骑兵前去祝阿交战。”
刘备和关羽对视了一眼,关羽颔首说道:“大哥,如今祝阿虽然困守孤城,但是一时半刻还不会那么轻易被攻破,若是三弟的精骑不断游弋在外围,确实可以牵制冀州人的攻势,为祝阿军提振一下士气。”
刘备默默的点点头,然后下定决心说道:“三弟,那你就即刻率领三千精骑出发,前去祝阿牵制冀州军的行动。这三千精骑是你我兄弟安身立命的根本,切不可贪功冒进,事事小心为上,明白了吗?”。
“大哥放心,小弟领会得了。”张飞终于捞到了仗可打,顿时兴冲冲地朝军营冲去。
关羽看着张飞急匆匆的背影,若有所思的说道:“大哥,如今我们麾下将士多为平原子弟,若是就这样带他们前去北海,恐怕会有人故土难离啊。不如就就假借支援之名,将大军开往北海攻打青州黄巾贼吧。”
刘备捋须默然点头道:“甚好,甚好!听闻最近青州管亥正在攻打北海索要过冬食粮,我们前去支援正得其时也。想当初追随家师子干先生游学之时,也曾与文举先生有过数面之缘,如今他既然深受青州黄巾袭扰,我等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喏!”关羽从刘备冠冕堂皇的言辞之中听出了他的意思,自然也就没有继续谈论下去了,便躬身退出厅外,开始清点兵马打点行装,准备去“支援”北海。
……
话说,张飞好不容易从两个哥哥那里讨来这份差事,自然显得格外卖力,早早就率领大军来到了祝阿附近。
不过,由于对冀州大军的情况不是特别熟悉,所以张飞也就没敢轻举妄动,急忙派出探马四下刺探,还派了人进城与祝阿县取得了联系。祝阿城中的文武官员正感觉惶惶不可终日,接到了张飞就在城外的消息,顿时振奋了起来。
张飞获悉冀州军一直按兵不动,谨守营寨,这让他顿时感觉一筹莫展起来。骑兵不擅长攻城,也不擅长攻坚,更擅长在运动之中消耗敌人的兵力,可是此番冀州人没有任何行动,这让他根本无法寻找到冀州人的弱点。
而就在此时,审配突然朝祝阿城发动了攻击。
张雷公率领着一万大军端着云梯等器械朝城头发动了攻击。一万黑山将士,在主将的率领下蜂拥而上,朝着城头发动了一波又一波猛烈的攻势。
这些日子,冀州军精心准备了无数攻城器械,此番一旦发动攻势就有如石破天惊一般,势不可挡。如潮的攻势一波接着一波,有如惊涛骇浪一般不断冲击着单薄的城防,令祝阿军胆战心寒。尤其是那凌厉的投石车,不断的朝城头抛射巨石,砸得守军鬼哭狼嚎,根本无心守御阵地。
这些祝阿军将士都曾经在乐陵吃过投石车的苦头,此刻再次面对这人力不可抵挡的天外飞石,他们不但没有任何躲避的经验,反而愈发胆战心惊。巨大的飞石砸落人群,瞬间将数十人一起碾成了肉末,脑浆、血浆迸流,这样的视觉效果实在是令人触目惊心。
没有办法,祝阿县令只好早早就点起狼烟,向游弋在城外的张飞求援。若是再慢上片刻,也许失去斗志的祝阿将士就要将城头拱手让给冀州人了。
“废物,真是废物。”看到城头升起的狼烟,张飞忍不住怒斥了一声,道:“这帮祝阿人实在是没用,竟然连半天都坚持不到,这让我如何寻找冀州人的薄弱点?”
部将张达忍不住开口说道:“三将军,如今不是埋怨的时候,无论如何不能让冀州人这么快就攻下祝阿,否则恐于主公的撤离大计不利啊!”
“某理会得了。”张飞没好气的瞪了张达一眼,然后手指着冀州军侧后方的投石车阵地,说道:“冀州人攻城之所以如此犀利,无非是因为有了这投石车的缘故,若是我们能趁其不备将这些器具毁去,那未尝不是对祝阿人最好的支援。”
张达眼前一亮,急忙凑过去仔细打量了一番,然后有些犹豫的说道:“这投石车阵地距离冀州大军不远,一旦被他们反应过来,想要从容毁去器具谈何容易?不如直接攻打中军大帐,料那审配身边能有多少兵卒?只要将其一举擒获,那便是大获全胜了。”
攻打中军大帐?张飞狐疑的看了看设在军营里中军大帐。虽然看不到绰绰人影,但是在那片如山的帐篷堆里藏个数千精锐应该不成问题,一旦冲进营寨内被人四面包围,届时想逃都无处可逃了。
无奈的将这个诱人的念头甩掉,张飞无奈的说道:“张达将军,我知道能攻破冀州中军大营,生擒审配是一个十分诱人的战果,可是如今我青州仅有这三千骑兵,如何能轻易犯险?那大营之中情况未明,一旦深陷其中,恐怕你我皆是败亡之局啊!”
张达也意识到自己的提议太过异想天开,所以倒也没有任何抵触,只是郑重其事的说道:“达不过是小小提议,一切还是听凭三将军决断,其实能破坏冀州人的投石车也是大功一件,聊胜于无吧。”虽然嘴上说这样也不错,可是在心里对张飞断然拒绝自己的提议,已经心生怨隙。
张飞满意的点点头,对于张达话语中暗藏的机锋丝毫不在意,反而毫不客气的分配任务道:“张达将军一会你只管去放火烧毁那些投石车,我自会帮你将冀州军的回援拦截,记得要速战速决,明白了吗?”。
“喏!”张达自然满口答应道。
张达是张飞的族弟,两个人都是出身涿郡的士族。虽然张家只是一个小家族,但是也算是等级森严,嫡系子孙张飞的身份自然要比庶出的张达要尊贵许多。这也不难理解,为什么张飞一向重士人而轻士卒了,更不难理解在经过多年打压之后,张达为什么会愤然挥刀杀了自己的主上。
同样是张家子孙,只是因为母亲不同,待遇竟然如此天差地别,也难怪张达会伙同他人谋杀张飞了。不患寡而患不均,这就是人性深处最丑陋的本质,一旦抑制不住就会释放出心底潜藏的魔鬼,做出天怒人怨的事情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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