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有些意动。
若是能够以拉拢贾元春来和冯家搭上线,那么就算是放下颜面去交好贾元春,那对于郭沁筠来说也是值得的。
现在寿王和禄王斗得很厉害,福王礼王也频频在其中煽风点火和发声,力求引来朝中诸公的瞩目,可唯独自己儿子年龄太小,连青檀书院都没法去读,再怎么聪明,毕竟是一个小孩子,关注度太低了,这是自己儿子最大的弱点。
这也意味着自己儿子很难进入朝中诸公的视野,他们都很难把自己儿子列入皇位继承人,甚至连监国候选人都不容易考虑,这是郭沁筠最难以接受的。
如果借助贾元春来攀上冯家这层关系就大不一样了。
不提冯家在大同镇的潜势力和影响力,单单是冯唐一个人就足以让人重视。
三边总督兼蓟辽总督,现在更是率领西北军在山东南境和宣府军鏖战,朝廷对其寄予厚望,西北军被其一手掌握,无论是日后咱么变化,就算是朝廷要让冯唐交出兵权,那肯定也要给冯唐一個交待,其在军中的潜势力也不可能一下子就能清除掉,就凭这一点,冯家都值得拉拢。
而冯紫英本人那就更是一个值得花心思的青年才俊了。
想一想他背后庞大的北地士人群体就明白了,哪怕是现在朝中貌似江南士人依然占据主导地位,但是京师城在北地,而此番如果平定江南之后,北地士人与湖广士人的联盟势力必定大涨,日后在朝中占据主导地位,起码是和江南士人平分秋色的局面也是预料之中的事儿。
那冯紫英作为北地青年士人中的领袖人物,必定会步入中枢,越发显赫,尤其是这一趟巡抚陕西之后,只怕就更是要青云直上了。
现在皇上身体时好时坏,神志虽然不清,但是饮食却渐好,谁也不知道能拖几年,冯紫英原来就得皇上青睐,现在又有如此潜力,的确需要重视,值得下注。
区区一个贾元春算不上什么,但是她背后的冯紫英乃至冯家却像是一个宝藏,值得下注深挖,施展一些手段笼络结交,绝对是值得的,哪怕是从梅月溪手中抢走贾元春,都值得。
“培盛,这意味着我们恐怕要和梅月溪对上了啊。”郭沁筠轻叹了一声,现在她还不想和梅月溪对阵,因为她不想把火引到自己身上,梅月溪的手段本事可不比其他人,那动起手来可就是招招见血。
寿王和禄王现在打出了真火,双方都在寻找各种机会试图击倒对方,各种黑料层出不穷,都察院和龙禁尉都收到了来自双方的检举和攻讦无数,弄得都察院和龙禁尉都有些吃不消了。
“娘娘,您觉得您和恭王殿下这种躲藏在墙角里的情形还能维持多久?”周培盛也叹息了一声。
这个女人的攻击性或者说大局观还是差了一些,总盼着人家打得两败俱伤,恭王能趁机捡落地桃子,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儿?
“嗯?”郭沁筠有些不解,看了周培盛一眼。
周培盛那张油腻脸此时却显得十分淡然,甚至有了几分睿智明悟,“娘娘,为什么寿王和许贵妃与禄王和梅妃争得这么厉害?因为他们知道不争就没有希望,为什么苏妃与福王礼王明知道可以坐山观虎斗,但还是义无反顾地加入争夺?因为他们也清楚,你连争都不敢争,朝中诸公谁会把你打上眼?或许朝中诸公就觉得你只想安安稳稳当一个富贵闲王呢?”
郭沁筠愕然,她还没有想明白这个道理。
“你争了,未必就是你的,但是你不争,那绝对不是你的,就是这个道理。”周培盛点穿了这一点,“您觉得皇上当年如果不敢和义忠亲王争,他能坐上皇位么?还有当年太上皇如果不够心狠手辣,不拉拢结交朝中诸公乃至顾命大臣和军中大将们,他排行第九,凭什么能争赢前面八个兄长,您真当坊间茶楼酒肆里九王夺嫡的话本评书是说着玩儿的?”
郭沁筠全身都是一抖。
太上皇,也就是元熙帝坐上帝位的故事在民间还是传得神乎其神。
元熙帝排行第九,上边还有八个成年兄长,其中还有一个是他一母同胞所生的兄长,天平帝也是一直不曾立太子,任由膝下诸子表现。
元熙帝和另外两子先后将其他六位兄弟撵出场,最后上演三王争位,元熙帝凭借着交好内阁两位阁老与三位尚书,又得到了时任京营节度使与宣府、蓟镇两大总兵的鼎力支持,最终击败了两个兄长,坐上了皇位。
坐上皇位之后的元熙帝用了十年时将原来扶持辅佐他的大臣武将逐一清退翦除,扶持培养出一批他自己的心腹执掌朝政,最终得以掌控朝局,也才成就了元熙四十二年这一前所未有的在位年限,如果不是被义忠亲王的各种作死弄得精疲力竭,元熙帝就是再当政几年也不成问题。
“培盛,照你这么一说,我还真的该早些入场了?”郭沁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现在还为时不晚吧?”
“当然不算晚。”周培盛见女人身上终于涌起浓浓战意,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寿王和禄王现在都没有太多优势,各有短板弱点,否则福王礼王为何蹦跶那么欢?咱们虽说要入局,但是却也不必要跳到第一线上去,我们只需要显示必要的存在感,让朝中诸公们意识到恭王殿下其实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老奴相信自然会有人关注和押注的,更何况吕不韦的故事谁不想重演,那可是一本万利,……”
若是连搏都不敢去搏一把,那自己跟着对方还有何意义?难道就是等着人家坐上皇位之后,自己跟着她和恭王一道被扫入冷宫?
坊间不是有那啥词儿,不为五鼎食,便为五鼎烹?无外如此。
都踏进这条河了,还能有回头余地么?自己又不可能和那些毫无节操随时能掉头的文臣比,就只能暴虎冯河,一路到底了。
“好,培盛,日后恭王若有造化,自然不会忘了你等的忠心和功劳。”郭沁筠满意地点了点头,“既如此,这贾元春还真的需要我去好好结交结交了,也罢,今日我便在这崇玄观里和她会一会,希望她不要不识抬举。”
周培盛皱了皱眉,“娘娘,您这种心态就不行,既然打定主意要借她拉拢冯家,那就要摆足礼贤下士的姿态,贤德妃她本身不重要,但在宫中受冷落和打压这么些年,只怕心里也颇有积怨,现在能得您的一番抚慰交好,想必也是愿意的,最起码我们不能让冯家为其他人所用,如果能支持恭王,那就是最大的收获。”
周培盛的委婉提醒郭沁筠当然明白,她只是一时间还有些放不下颜面罢了,但是和儿子的前途命运相比,这又不算什么了。
“我明白,培盛,这点儿涵养城府,我还是有的。”郭沁筠点了点头,“你安排人去访一访,贾元春既然出宫来这里静养清修,肯定还是带着一拨人的,不难发现,然后我们再来找机会和她见一见,我们这样的姿态,想必她也该领会得到我们的来意才对。”郭沁筠沉吟了一下,“若是可以,我也不妨在这里住上一二日,也许苏菱瑶和许君如以及梅月溪她们很快就能知晓我和贾元春都住在这崇玄观里的消息了。”
周培盛眼睛一亮,微微一拱手,“娘娘英明。”
……
冯紫英几乎是要把嘴唇咬破才克制着自己的冲动,将身体从身下这具丰润无比的身体里拔出来。
尤物,名器,刮骨吸髓,这一连串的词语在自己脑海中不断浮现,如果不是元春提前就告知他了她正处于易孕期,让他不得不悬崖勒马,冯紫英真的恨不能狠狠地把自己揉入到这个女人的身子里去。
还有元春那充满魔力的呻吟声也是让他欲罢不能,几次都险些被元春的呼唤声破防。
即便是王熙凤都没有这般手段,妙玉那身子似乎也要逊色一分,这让冯紫英都有些惊疑不定。
怎么这段时间自己就遇上了妙玉和元春,要说,黛玉才是和元春有血缘关系,而妙玉和元春是八杆子打不着啊。
看着身下这具娇媚无比的胴体,那宛若观音大士般的芙蓉玉面还带着几分晕红和媚态妙相,似乎全然不知道她自己的魔力,冯紫英只能咬破嘴唇默念清心咒来克制自己。
真要一发中的,那自己又远在陕西,那元春就只能白绫三尺解决了,而且即便这样只怕都脱不了干系,龙禁尉肯定会顺藤摸瓜查下来,自己少不了又要沾染这场大的麻烦事儿。
“我让抱琴来,……”元春也知道这等时候不能大意,但是看着情郎这般难受的表情,她也只能想出这样的解决办法来,“反正抱琴也是要跟我一辈子的,迟早的事儿,我之前也问过她,她也应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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