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以后,叶无多就偷偷摸摸去了上衍宗,找到了他爷爷单狐真人,把今天的情况跟他说了一遍,当然,他并不说这是他的主意,而是说是单云真人的主意。
单狐真人对单云真人还是比较信任的,所以也没有多问,就给他拔了一万高手,都是卅百境以上的高手。
叶无多也生怕在他走后的这段时间,林家会偷袭凡津矿,所以就带着一万高手匆匆赶回去了,但他也怕引起林家的注意,所以没有直接飞往天津矿,而是领着这批人先往东飞了一阵,然后折而往北,再往西,最后再折而往南,绕了一大圈子,而且几乎都是贴着树梢飞行。
上衍宗一下子调出去这么多人,当然逃不过副宗主单灵真人的眼睛。
单灵真人这时就来找单狐真人,此时秋高气爽,单狐真人正坐在院子里赏月,边上放个小桌子,桌子上放着茶水,单云真人就走了过去,就有一个丫鬟搬了一张凳子过来,单云真人便也在桌子旁边坐了下来。
这两人虽然都是宗主,一正一副,但看起来年龄相差较大,单狐真人已经满头银丝,而单云真人依旧发须乌黑。不过单狐真人虽然头发胡须全白了,脸上却没有垂暮之气,看着精神矍铄,眼睛跟单云真人一样,炯炯有神。
单灵真人这时说道:“师兄,今天晚上调出去那么多人,干嘛去呀?”
单狐真人道:“没什么大事!”
单灵真人道:“师兄,怎么说我也是副宗主,这样瞒着我就没什么意思了,完全是把我当成外人哪,没什么大事,需要调这么多人出去吗?”
单狐真人道:“真的没什么大事,明天早上.你就知道了,就出去溜达一圈就回来了,我让他们出去散散心。”
单灵真人就感觉他用这么荒唐的借口来敷衍他,简直就是在羞辱他,无奈他虽然是副宗主,但跟正宗主绝不是一个级别,人家有权调动弟子,不需要跟任何人请示,而他却不行,他的职责,就是在正宗主闭关修炼或者外出有事之时,才可以代行宗主之职,可恨这个老家伙很少外出,也很少闭关,感觉就是在坐吃等死了,让他很少能过上做宗主的瘾。这时面露不悦,道:“师兄,就算他们没有事情,但一下子调出去这么多人,总要跟我和诸位长老商量一下吧?你这就有点大权独揽了吧?”
单狐真人冷笑一声,道:“我是宗主,就应该大权独揽,谁不服气的,尽管来找我,我在这里等着他们。”
单云真人憋了一肚子的气,但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人家宗主的身份摆在这里,他说的再多也只是发牢骚,并不能改变什么。这时就站了起来,告别的话都没有说,直接就走了。
凡津矿。
天黑以后,渠年等人就偷偷转移到北边的山林里,但为了防止林家的注意,也就是他们五个人转移的,其他人跟往常一样,该干嘛干嘛!
渠年五人带着跳跳这时就躲在矿的西北角的山林里,边上有两个高手看着他们。坐在他们这个角度,可以看到整个凡津矿。
快到亥时,叶无多就回来了。虽然今天晚上没有月亮,四下里一片漆黑,但叶无多也比较谨慎,毕竟这是他这辈子干过最大的一件事情,也不想出任何纰漏,生怕露出痕迹让人发现,所以也不是直接飞到凡津矿,而是在离这里几十里地,就落在了下去,上万人从山林里跑了过来。这些高手纵然是穿梭在山林之中,也是悄无声息,就像是山林里准备捕猎的野兽。
这些高手过来以后,就把凡津矿团团包围住了,但他们也没有离得太近,都埋伏在十里地开外,以他们的速度,十里地也是近在咫尺,但别人想发现他们,可就难了。
渠年几人虽然躲得很隐秘,但叶无多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竟然也找了他们。
叶无多这时就在渠年身边蹲了下来,急切地说道:“兄弟,林家的人怎么还没来啊?”
渠年道:“你刚到,人家就来啦?商量好啦?你别心急嘛,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叶无多笑了一下,道:“我是忍不住心急呀!你不知道,我长这么大也没干过这么大的事情,非常紧张,非常焦急。”
渠年道:“看得出来!”
叶无多道:“这话说的,好像你干过这么大的事情似的。”
渠年道:“我虽然修为不高,但死在我手上的人,已经有几百万了,这种小伏击战,我心里毫无波澜。”
叶无多惊道:“真的假的?你杀了几百万人了?人屠啊?”
渠年道:“随便你怎么想。”
叶无多道:“那你感觉林家今天晚上会来吗?我心里一点都不踏实!兄弟啊,我今天晚上可是把希望都赌在你的身上了,万一他们不来,我将会成为上衍宗的笑柄。”
渠年道:“你又说这样的话了。我都跟你说了,我就是一个打酱油的,决定权都在你们的手上,再说了,我只是让你们撤离这里,又没有让你们歼灭他们,是你自己愿意兴师动众的,我能有什么办法?”
叶无多长叹一口气,道:“我知道,我知道,那也只有看天意了。”
几人就安静了下来,默默地注视着凡津矿,因为现在夜已经深了,矿上的人也都开始休息了,只有一两户人家还亮着灯火,显得格外安静,没有一丝嘈杂。
一轮残月这时也爬上了天空,就像一把细长的弯刀,洒下微弱的光芒,在这秋天的夜里,把凡津矿照得愈发冷清。
在渠年几人的心里,这一夜过的特别漫长,时间仿佛凝固住了,感觉度日如年,让他们特别焦急,说实话,他们真的想派人去林家看看,究竟来了没有?还要不要偷袭了?不偷袭也给个准话,害得他们现在心里没有一点底。
叶无多心里紧张,是因为这一战关乎他的声名,他要向上衍宗证明,他不是一个没有用的人,而是一个也具有雄才大略的人物,如果林家的人不来,那他又要被人家唾弃嘲笑好几年。渠年几人紧张,就比较简单了,只是想在这里站稳脚跟,不再颠沛流离。
他们就像是潜伏在水塘变了鳄鱼,就等着猎物过来喝水,虽然他们认为,按常理来说,猎物肯定是要来喝水的,但久久不来,心里就不踏实了。
时间慢慢流逝,月亮都已经西斜了,估计已经过了子时,再有两个时辰,天都要亮了,但林家还是没有人来偷袭,这让几人坐立不安,火急火燎。
叶无多这时说道:“兄弟啊!你可能失算了,我看他们八成不会来了,天马上都要亮了 ,他们总不可能白天来偷袭吧?”
渠年也非常焦急,他心里也没有一点底,这种时候也只能咬牙坚持了,忙道:“先别着急,天亮还早着呢!应该快了。”
叶无多急道:“马上天就亮了,该来的话,他们早就来了,我看这事八成是黄了。”
这种时候,渠年也只能忙着推卸责任了,这么大的责任,他是承担不起的。便道:“是不是你们调兵遣将的时候被人家发现了?”
叶无多道:“这个不可能的。今天晚上没有月亮,而且我们绕了一大圈,没人能看见我们。况且平时我们经常执行这种任务,很有经验,不可能被人家发现的,就算他们在上衍宗有卧底都没用,可能就是他们没打算来。”
渠年也只能硬着头皮说道:“你先别着急,再等等看。”
叶无多道:“我能不着急吗?如果他们不来,对你们来说无足轻重,但对我来说,一世英名就毁于一旦,我将成为整个上衍宗的笑柄,以后我都没脸回上衍宗了,如果让包清承知道这件事情,他肯定会天天嘲笑我。”
渠年心道,那谁让你孤注一掷?偏要想着歼灭敌人,偷偷地撤离难道不香吗?但这种时候,说这些话已经没有意义了,何况这些话他已经说过了。他心里也比较紧张,不想再跟他讨论这个话题,便岔开话题,道:“包清承是谁?”
叶无多道:“副宗主的儿子,平时就喜欢跟我对着干,他想把我取而代之,那对父子俩都不是好东西,狼子野心,心里都在觊觎宗主之位。”
渠年道:“看来你们上衍宗的情况非常复杂啊!”
叶无多道:“不是一般的复杂,要不然我会来看这个破矿。我现在就急需一次证明自己的机会,所以这一战关乎到我的前程,你说我心里能不着急吗?虽然今天晚上这件事是保密的,但这件事纸包不住火,毕竟来了上万人,用不了两天,整个上衍宗就会尽人皆知,到时你说我还有没有脸回去?”
渠年一点都不关心他的前程,现在只关心自己的前程,他被人家嘲笑,跟自己没有一点关系。渠年只知道,如果林家里人今天晚上不来,他在这里也就混不下去了,甚至会小命不保,所以跟他说话的同时,心里一直就在盘算,他要在天亮之前撤离此地,这混水他不能再趟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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