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宋宁沐浴更衣换了官袍,站在镜子前扶正了帽子。
秋意掩面在她身后偷笑,低声道:“大人,您越来越像男人,俊俏。”
宋宁露出了一个风流倜傥的笑容,勾了勾秋意的下巴,道:“得,郡主不在家,今晚你陪爷觉觉。”
“陪就陪,又不是没陪我。”秋意道。
宋宁指了指她:“面皮有进步,接近于城墙的厚度。”
“奴婢以前脸皮多薄,都是因为跟着您才变成这样的,反正奴婢是没地儿去了,你得好好负责!”秋意笑着道。
宋宁往外走,身前斜挂着一个布包,包里是水和杨氏早上烙的馅饼、手里还提着一个“公文包”,包里放的是她要打唐太文的资料。
“还真是要给你们找婆家了,这事儿得好好想想。”宋宁道。
“啊?真找啊,奴婢是开玩笑的。”秋意急了,宋宁冷笑一声,道,“你考虑一下我兄弟苗苗,虽长的肥头大耳不甚美丽,但心底纯善是良配。”
秋意摇头:“奴婢不嫁人。大人您快去早朝吧,别耽误时间了。”
说着把房门关了。
宋宁讪讪然走了。昨天晚上她去齐王府了,阑风和伏雨回禀了他们运回来的尸体的姓名和来历。
还查了田都镖局的背景和那些人的去向。
打太子不是她做的事,这个交给赵熠。赵熠有数,怎么推这件事。
“大人您上朝去了啊。”乌宪也正背着书包出门,看见宋宁忙贴上去,“大人,为了你的首辅要努力啊!”
宋宁挑眉:“先做大理寺卿,后面再说。你好好读书,别还没秋试人头就送我了。”
“呸呸呸,不吉利。”乌宪笑嘻嘻去学堂。
宋宁直接往宫中去,到的时候恰好大家整装入殿,她很高调地上前,见着人就打招呼:“孙大人,早啊!”
“柴大人早上好!”
招呼打了一路,看到了唐太文:“唐大人,近日可好啊!”
“好!”唐太文也不客气,“小宋大人不在衙门的时候,一切静好。”
宋宁点了点头:“可惜了,一会儿您就享受不到这样的时光了。”
唐太文神色不动,回道:“是吗?我儿时邻居家养了一条狗,有一次狗发疯扑上来咬我,我虽让他咬了可却也用砖头拍死了它。”
说着,意味深长地一笑。
宋宁舔了舔牙齿,冲他挤眉弄眼。
“无耻!”唐太文拂袖进到金殿。
宋宁还是规规矩矩地站在门边上,计春先出来赵炽出来,在龙座上落座,看到了宋宁,也不着急问她什么话,按往常规矩,大家回禀事务。
该批复的批复该驳回的驳回。
大约一个时辰,众人正在讨论萧挞重元今天一反常态,前几日居然带兵来了,打了两战后兵还没退。
有人猜测是不是萧挞重元生病了,想在死前给他儿子留下点东西。
他儿子今年才十四岁,没有可以夺权的叔伯,但虎视眈眈的人却依旧不少。
大家正各抒己见说的起劲,忽然闻到了韭菜味儿,有人嗅着鼻子,不敢说。以为是后宫里在烙韭菜饼,气味传过来了。
“什么味儿?”赵炽问道,“何人在吃韭菜饼?”
太冲人。
几乎话一落,所有人都转头看向门口,有人在“郊游”,地上放着水壶,馅饼排在牛皮纸上,四个饼子加上她手里的一个,估计得带了六个饼。
所有人都黑了脸。
赵炽咬牙道:“小宋爱卿,你胃口不小啊,一早上吃六个饼?”
“不是,这四个给圣上您准备的,微臣不能吃独食嘛!”说着,要把四个饼子塞回去给赵炽送上去
赵炽就差翻白眼了。
宋宁没再吃,但金殿上刚才说的话题被打断了,宋宁擦擦嘴站在中间:“那个,微臣能回禀事情了吗?”
“各位爱卿的事情都说完了?”赵炽问众人。
大家都应是了,有事情的决定午朝再说。
宋宁咳嗽了一声,将卷宗拿出来了。
有人幸灾乐祸地看着唐太文,致以默哀。
“月前,微臣找到了两桩案件,一桩是保定府的案子,一桩是洛阳的案件。但由于回来的路上发生了一点意外,就没有去保定,而是直接回的京城了。”
“至于发生了什么事,那简直是惊天地泣鬼神的可怕。”宋宁对赵炽道,“微臣能站在这里,真的是托您的福啊。”
赵炽扬眉,问道:“什么事,说的这般夸张。”
“截杀!将近六百人,高头大马手持长刀,在黑夜里将我们团团围住截杀我们。”宋宁开始说,“怎么回事呢,且听微臣慢慢说。”
她就开始绘声绘色描述那天晚上的事情,从进客栈到炸茅房、被大部队围杀到来了一群江湖义士救援,否则他们都得死。
重点是齐王受伤了,胳膊被砍差点断了。
在路上休养了几日赶回京城复命。
她说完,擦了擦眼泪:“经此一役,微臣感觉到生命的可贵,微臣一定好好活着,为圣上朝廷效力,发光发热把这一辈子的能力发挥到极致。”
唐太文翻了个白眼。
“真是岂有此理,此事一定要细细查证清楚。”赵炽很生气,吩咐魏训昌,“事情在河南境内发生,传朕旨意,让他们十天内必须给朕一个满意地答复。”
“是!”魏训昌应了。
宋宁行礼:“微臣谢圣恩。”
赵炽颔首。
宋宁忙整理了情绪,掏出帕子擦了擦眼泪,喝了口水,刚才说的刺杀截杀的事情就翻篇过去了。
她开始抖落手里的卷宗:“由于发生了意外,于是只查了一个案件,就是这个天权二十二年的案子。”
“这个案子,经由洛阳县衙查证后,一路过河南提刑衙门到大理寺,又因死者堂兄王学冰一直申诉,此案最终落在唐太文手中,由他重审。”
“但结果却让人失望,他劳民伤财费时间的重查案件,却无视申诉人提供疑点和证言,糊弄了一番维持了原判。”
她话落,有人道:“这种案子到大理寺,说句实话,重查不易!”
宋宁看向说话的人:“下官重查了,并且查得很容易。再说,容易还是难并不是查案人的关键,真相才是!”
“如果办案的人嫌麻烦,嫌过程繁复而简化敷衍,那么此人就不配为官提刑!”
那人被她噎的没话说。
“申诉人王学冰当初提交的求证疑点就是王学柱的没有杀人动机。”宋宁道,“但唐大人无视了,糊弄了他定了此案。这一糊弄的,后果就是王学柱被斩首,一个大好青年平白含冤而死。”
“其次,真正的杀人凶手,又再次犯案了!”
有人听到这就吃惊了,这个后果就太严重了。
吕孝仁问道:“难道你带去的洛阳复审的廖苗氏案件,是同一个凶手?”
“是!”宋宁道。
吕孝仁叹气,摇了摇头道:“这确实不该发生的。”
“案件经过如此……微臣着手开始查办的时候,就发现了王学柱的疑点。他确实没有动机,因为在那天早上,他即将去读书了,这个机会是他等了十七年才等到的。他机缘巧合救了先生,先生才同意免束脩让他旁听。”
“也正因为此,他早早去打猪草,就为了早点去学堂。”
“这本来是一件非常简单的巧合,但凡用心查证,就一定会获知的。有了这一点,但凡有办案经验的人都会存疑重查,案子虽不一定能真相大白,但一定不会造成冤案,让一个无故的年青人冤枉被斩首。”
宋宁看向唐太文:“唐大人,我只想问您一句,这个案子到您手里的时候,您真正查过吗?”
“您找不到凶手我不怪您,可您不该看不出疑点啊!”宋宁质问道。
唐太文面无表情地回道:“我们是大理寺不过是复审,本官虽有责任却绝非主责,小宋大人应该问责县令等人。”
“他们是第一线办案人员,你说的这么简单就能发现的问题他们都没有发现,却来问责我?”
有官员附和唐太文:“是啊,这些查办案子县令捕快才是重责,唐大人顶多略有失察罢了。”
“笑话,这些基层办案的捕快他要是比大理寺卿厉害,那就是他们站在这里了!”宋宁道,“说话人人都会说,办事人人都会办,尔等吃皇粮,国朝一年这么多钱养着各位,百姓见到你们毕恭毕敬地爱戴着,你们就这样办事的?居然有脸和捕快对比责任?”
“长个脑袋的人都知道,官位越高担责任就越大。怎么,得好处表功劳的是你们,犯错的就只能是别人吗?”
宋宁盯着唐太文,走近一步,道:“唐大人说说看,这是什么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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