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超忍不住也是一笑,就没有再说,他知道古具明不是冲着他,而是因为大家都是自己人,所以尽情的表达心思。
随行的官员以前劝古具明寻找平王,也是碰钉子,今天张超又为这事情碰壁,随行的官员们低声的谈论着。
“也是,平王殿下就没有做过好事情,数哪一件都是酒和色,要他确实没有作用。”
“当个幌子都不见得出彩。”
古具明听着们的谈话,心里对于平王的火气愈发的强烈。
迎面有一小队人过来,古具明这里的巡逻兵过来回话:“各位大人们前来拜见。”
古具明哼上一声,他们今天刚到,营寨还没有扎好,没有人送信给镇西侯,不过这里离赤城不远,镇西侯还讲意思的话,他也许会出城相见,他还在马上,预备着随时见面。
这就方便他一打马,就和几位大人们会合,在这些人里面,开江侯鲁临格外让古具明顺眼。
鲁家名为开江侯,他们主管的是大江水军,一条大江贯穿好几个省,银省冯亦道率先邀请的开江侯,随后泰中的梁欢凤、豫南的赵晓秋也纷纷邀请鲁临,开江侯如果愿意出面的话,镇西侯龟缩西疆也就罢了,没有皇帝即位,谁也动不了他。
如果镇西侯有意得天下,鲁家的水军在几处要害处将给他狠击。
古具明跳下马,对着鲁临走过去:“您也来了,实在太好.....”嗓音嘎然停下来。
不是他说出来又后悔,这是个文官,不习惯一直在马上,而且冬雪严寒的冻得腿很快僵木,往地上一跳的那滋味儿,足够受的。
古具明面色抖动,好一会儿才勉强重新出声:“腿麻了,见谅啊。”
鲁临哈哈大笑着跳下马行动自如,这让老头子分外得意:“你们呐,实在不行,哈哈哈哈.....”
笑得太得意,眼神儿左晃右瞟的,一闪神儿就到侧后面的孙子身上,鲁临的笑声也嘎然止住,他不是腿麻,他是又让气到了。
不久前和冯亦道等人见过面,冯大人公推开江侯年纪久,让他走在前面,鲁康随侍在旁。
现在见到的古具明,他的人在对面。
可是自己的孙子歪着个脑袋往后方的赤城看去,那意思还用问吗?他又想他的二姑娘。
鲁临一巴掌拍在鲁康脑袋上,重新哈哈:“这是我孙子,来来,见见古大人。”
这一巴掌打的鲁康哎哟一声,脑袋上顿时麻了半边,他恼火的下马拜见,古具明见他生得俊秀,远比祖父要好,又神气正淳,夸了又夸,也能让鲁康高兴一些。
鲁康退回到祖父身后,索性的亮明:“祖父和大人们说话,我看着,兴许镇西侯等下就来到,也好早做准备。”
鲁临气不打一处来,可鲁康已经不理他,这回不用歪脑袋,笔直的瞪着赤城方向,看得直眉愣眼。
别的人不知道鲁康的心事,古具明拱手:“请请,我们刚扎好几个帐篷,这外面太冷,我让人赶紧生火盆,咱们到那里面说话,商讨一下怎么和镇西侯对话。”
这可是件大事情,这么多人顶风冒雪的前来,为的就是劝服镇西侯,转眼就是新年,他们今年的大年夜都得在帐篷里过了。
梁欢凤道:“走走,我这眼皮子总跳,我总觉得马上就能见到镇西侯似的,咱们抓紧时间说说话。”
赵晓秋取笑道:“你哪只眼皮子跳?”
“跳财的这只。”梁欢凤手指着。
赵晓秋笑道:“你这不是它在跳,而是你太盼着镇西侯有些礼数,听到咱们到就出城。”
大家哈哈一笑,簇拥着鲁临走向帐篷,鲁临再没有办法,也叫不回那不听话的孙子,只能狠瞪他几眼,鲁康装作没看到,跟个望夫石那般,隔着飞雪瞅着赤城。
火盆生下来的时候,帐篷里温暖起来,话也从容的多,不然牙齿打战怎么也说不好话。
古具明先问杨奉为:“老杨,你脸色不好吗?”
“好不了,”
杨奉为腾的起身,对着姜仲雷起劲儿的摆难堪:“你姜家什么意思?剿匪就干净到底,全撵到我宛中省,你还让我活不让?”
遇到杨奉为肯定要说到这些事情,姜仲雷回的从容:“杨将军,我曾亲笔写信邀请你共同剿匪,你写信回我不可能,强盗跑到你宛中省,我就没法越界,不然您不把我当强盗一起剿了吗?”
杨奉为气的脸都白了,手指着姜仲雷怒道:“我以为你听到我的名头,你就不敢来,猖獗小儿,你既然敢来,咱们就请大人们评评理。”
姜仲雷微笑不改:“你说。”
杨奉为拿起火盆旁边一块炭,在地上划起来:“这里是山,这边是你平河套,山另一边是我宛中,都夸你武将奇才,你在山这里设好弓箭手,包你剿的痛快,你全撵过山这边,你会打仗吗!”
古具明、冯亦道几个人凑着脑袋看。
姜仲雷取过另一块炭,也在地毡上划动:“这里是我平河套,到处是平原,几乎没有大的山,我的人马是不会打仗,不会打的是带山路的仗,所以邀请你杨将军出兵,共同剿匪,你不肯,我有什么办法?”
古具明、冯亦道等人看向杨奉为。
杨奉为光火地道:“设弓箭手在山下就行了,又不是让你山地作战?”
古具明、冯亦道等人看向姜仲雷。
姜仲雷还是笑的温和:“杨将军,我人马不够,才请你。”
他们的中间是火盆,炭的火焰并不高,杨奉为伸一只拳头,隔着火盆打向姜仲雷,嘴里骂出口。
姜仲雷猛的弹跳开来,反身一脚踢向杨奉为。
古具明等人是文官,纷纷的往后躲开,鲁临往下一扎马步,一只手握住杨奉为的拳,另一只手攥住姜仲雷的脚踝那里,吐气开声道:“停!”
硬生生把两个人的攻势挡下来。
冯亦道飞快的对他翘起大拇指,古具明躲闪的时候挤在他肩头,冯亦道低声道:“看我请这个老儿来,有用吧。”
“有用的很,稍后我单独和你说。”古具明使个眼色,意思这里人多,他的话有些人还不方便听。
梁欢凤、赵晓秋摸脑袋,都是一头冷汗,两个人同声道:“我的娘啊,好好的打什么,”
鲁临不无得意,忽然想到这是把孙子安在身边的好时候,对外面吼道:“康哥呢,快来侍候祖父。”
回话是真的快,陆行大跑小跑闯进来:“镇西侯来了。”
“哦?”
大家齐齐震惊,都打心里希望镇西侯有礼数,又都打心里不敢相信他会有礼数,这就各自的理衣裳,姜仲雷收回脚,杨奉为拔出拳,唯独鲁临一声大喊:“二姑娘来了没有?”
陆行一愣,所有人都是一愣,好好的问二姑娘做什么?难道不应该问定王或者定王的爹吗?
陆行做事严谨,他还就是知道弄明白来的是谁,再过来回话:“侯爷,谢二姑娘也在,对了,你家小侯爷前往迎接去了,他骑着马跑的飞快,手里拿着兵器,您是不是赶紧去看看,将门虎子的自有正气,万一打起来可就不好,咱们是来对话的不是吗?”
身影一闪,鲁临不见了,气恼的他去追那见到二姑娘就什么也不顾的小子,免得他把鲁家的人丢光光。
在他的身后,陆行佩服地道:“老将军比年青人还要敏捷,好身手。”
古具明等人出面劝和,让杨奉为和姜仲雷不要闹,有话见过镇西侯再说不迟。
姜仲雷的心全在二姑娘上面,本来他想问的,又觉得难为情,幸好开江侯不知道犯的哪门子混,他居然问出来了,姜仲雷认真的整理盔甲,用手在面上摩挲几下,安心要给谢二姑娘一个最好的第一面。
这个时候鲁康已打马来到镇西侯的面前,他不看镇西侯,也不看世子谢运,在家里还念叨几遍定王要过生日,在信里也这么写过,可是正眼也没有看谢御,哪怕千万人之中,他眼里只有谢二。
“谢二,你怎么不回信!”
鲁康冲口的道。
谢雨霖咧咧嘴,你难道不应该先向父亲和哥哥见礼吗?还有我家定王,你把他放在哪里?
她翻个白眼:“没回。”
鲁康见到她这漫不经心的模样,眼睛都急红了:“你为什么不回?你凭什么不回?”
谢御慢条斯理:“因为没回,所以不回。”
“别打岔!”
鲁康劈头盖脸的就是一句,说完以后看清楚这是谁,挤个笑脸出来:“谢下雨,哈哈,好兄弟别插话,咱们一会儿再说。”
谢御纳闷:“我到底是你兄弟,还是姑姑是你同辈?”
鲁康在北风凝视着谢雨霖,眼神就差在她脸上挖个洞出来,红眼睛在风里愈发的红,嗓音里带着颤抖:“你为什么不回我,我一直在等你写信.....”
他到这个时候,把镇西侯想起来,带马来到镇西侯的面前,面如寒霜的警告他:“谢叔父,您想造反是您的事情,别把谢二也连累,我要带她回我家,免得你造反连累她。”
谢雨霖很想反问,我为什么跟你回去?可是对着鲁康着急的模样,硬是说不出口,谢雨霖只能又送他一个大白眼儿。
鲁临这个时候赶到,镇西侯收回审视鲁康的心,沉声道:“开江侯,你孙子犯疯病,带他回去。”
“我没有疯,谢二跟我走,我能保护你。”鲁康打马闪电般的冲向谢雨霖。
谢运带马更快,把鲁康挡下来,也是面无表情:“康哥,不要莽撞。”
“你才是莽撞,你们才是莽撞,你们会把二姑娘害了的,好好的当个侯爷不好吗?不好吗?”鲁康的泪水不争气的终于流下来。
他习惯性的见到谢二就拿兵器,这个时候指向镇西侯:“我向你挑战,如果我赢了,把谢二给我。”
镇西侯再次审视他,鲁临气的跳下马,牵着孙子的马疆往回带:“跟我走,丢人现眼。”
“我就不。”
“滚回去!”
祖孙两个吵吵嚷嚷的离开。
谢家的人沉默中,谢御看向姑姑:“呃,那个,你要跟他走吗?”八岁的定王觉得鲁康挺打动人,至少打动了他。
谢雨霖想想:“他为什么不能来呢?”
谢御笑眯眯:“对啊,他应该来祖父的麾下才对。”
镇西侯和谢运对看一眼,都没有说话,少年人的情意已写在脸上,别的人还真不好说什么。
谢运的亲事完全由家里作主,鲁康也应该是一样,真正能说话的人一是当事人的决心,二是开江侯鲁临。
远远望着旗帜摆动,冯亦道等人过来,全家人也理了理盔甲衣裳,这样的动作做上几个表示敬重,双方的马匹渐渐走近。
冯亦道等人不会进赤城,镇西侯也不会去他们的营寨,今天只是表示欢迎,镇西侯也就寥寥的几句话:“明天是我家定王的生日,大人们这是远来给他道贺的吗?”
冯亦道等人自然不认这定王,双方一见面就随时要急眼,随后也就偃旗息鼓,约好商谈的时间,各自告辞。
回到自己的营地,姜仲雷丢了魂。
.....
受到家里看好的姜仲雷,生得也挺英俊,在他几年没有定亲的日子里,他不找别人,别人也会找上他。
他的帐篷扎好以后,软玉温香抱满怀,美酒和美食也摆上,姜仲雷怀里睡着一个,一左一右是两个,神魂已飞到赤城。
谢二姑娘穿一身火红色的盔甲,实在太漂亮了。
这并不奇怪,她的父兄都英俊的让姜仲雷这色鬼眼前一亮,谢二姑娘不可能生得太丑,小定王谢御更是一个漂亮的小男孩。
还有镇西侯的兵马,也让姜仲雷眼馋,别人都想得到这两家合兵天下不保,姜仲雷也想得到。
还有二姑娘。
“将军,你想什么呢?”
他近来最得宠爱的妾王氏问道。
姜仲雷被她打断心思,对她皱起眉头。
王氏笑道:“如果将军想要求亲,我可以前往。”
“你猜到了?”
姜仲雷并不掩饰。
王氏酸溜溜的想,在这个营地里还有姜家两个得势的管事妈妈,她们小心的看管一个箱子,不太大,放不进去几件衣服,难道不是珠宝吗?
带着珠宝却又不给她用,谢家又有一位二姑娘,她能不猜中吗?
姜仲雷相思的自己很难过,胸口堵上一大块:“你说谢家会同意吗?”
“将军这样的人才,谢家会同意的。”王氏小心的道。
“不一定吧,谢家强盛,人家敢称王,六个省要来和他对话,”姜仲雷心想如果换成姜家,怕不是六个省把平河套包围。
谢家多年与乌域、大树两国相交,人家有退路。
外面有人回话:“谢家少夫人送请帖,明天定王生日,在城外摆宴席。”
请帖上写着邀请姜仲雷并家眷。
王氏惊喜:“还有我呢?”
接触到姜仲雷的浓眉,换上笑容:“我去说不定能帮将军说几句话。”
姜仲雷倒不认为有妾算什么,谢家不纳妾的原因数代单传,别的人不知道也不会相信,关起门来有几个通房,谁能知道?
他只是犹豫王氏等人前往,会让谢少夫人恼怒。
外面又有人回话:“谢家少夫人知道将军带着妾室,特地送来使用的东西。”
脂粉和头油都是异邦的,王氏等姬妾围上来,每个人都想要。
姜仲雷吃惊于谢家好厉害,这就知道他带来什么人,已过明路,就答应王氏等人明天也参加定王的生日酒宴。
这个时候,冯亦道和古具明在一起。
古具明先问:“你怎么看姜家?”
冯亦道红着眼:“本来平河套的这官应该是我去。”
古具明含笑:“本来死的应该是你,你是这意思?”
冯亦道抓紧他衣袖:“老古,你帮我,再加上杨奉为,咱们把姜仲雷留在这里。”
古具明微微地笑:“你以为我真的来劝镇西侯?”
“你!”冯亦道脱口后失声。
古具明笑的很平和:“镇西侯世代镇守国门,不是一般的武将可以相比,他是三王的事情,三王如果肯出京围剿,外省自当的相助,”
冯亦道喜欢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如果三王肯出京,外省刚好把他们宰了。”
“所以他们不敢出京,咱们也没必要和镇西侯硬碰,就让他们先互相牵制,咱们先解决别的事情。”
古具明把脸一板:“不管什么时候,朝廷命官也能擅杀?我此次前来,除去我省内能抽出的良将兵马,又联络我周边的两个省,和他们说好,三王乱不除,各省自治,但是谁敢蔑视朝廷,大家群起攻之。”
他把手往外面一指:“离此五百里,还有一万兵,现在正往姜仲雷回去的路上埋伏。”
“太好了。”
冯亦道手舞足蹈:“老古,都说你是个厉害人,你果然厉害啊,”他咬着牙:“实不相瞒,我离镇西侯近,我最烦恼,但我宁可放过镇西侯,也要先杀姜仲离。”
古具明再次一笑:“老冯,我来问你,镇西侯打你,你扛得住吗?”
“我只能就义了。”冯亦道苦笑:“逃,我是不会逃的,老古,我把家人托给你,如果有这么一天,请你收留。”
古具明拍拍他:“你个笨蛋。”
“什么?”
“镇西侯如果打你,为什么?”
冯亦道微怔:“他想要南疆呗。”
“那你让他借道,主动的让他借道,让他去打。”古具明慢条斯理。
冯亦道知道他是认真的,想想摇头:“不行,我是一方的官员,我得守住他,我不能为反贼行方便。”
“谁是真正的反贼?三王!”
古具明恨声道:“没有反王就没有今天,寻根也在三王身上!”
他拉着冯亦道,手指刚送来的大红请帖:“明天定王过生日,镇西侯这个老奸巨猾的,你我冒雪赶来,变成给他孙子过生日,我打算明天奉承他几句,劝他得天下,以咱们这文官的眼力,你说他第一个会打谁?”
冯亦道一拍大腿:“妙啊,他肯定打南疆啊,”苦着脸:“我这个软柿子好捏,比他先打北疆要划算的多。”
“是啊,小北王虽年青,却世守北疆,也不是好惹的。”古具明好笑:“你老冯是个好下手的主儿。”
“唉,以前我紧临西疆,我还高兴,我说谢家满门忠烈,我这官好当,结果.....”
古具明淡淡道:“所以你让我来,我就来了,谢家满门忠烈,怎么可能出来这种事情?”
他这就拍板:“鼓动他打南疆,先把南王哄出京。”
冯亦道念念不忘:“先杀姜仲雷。”
“你放心。”
.....
大早上的,定王蹲在厨房里,他旁边蹲着谢雨霖,谢润带着元姐儿和谢云对着他们笑。
镇西侯走来:“我家的殿下呢?”
“祖父,殿下在守自己的生日菜,母亲每年都给我做,每年姑姑都偷听。”谢御一步不动。
谢雨霖坏笑:“我的生日菜你也偷吃。”然后撵道:“定王赶紧出城吧,为你道贺的人还不敢进城,真是稀奇笑话,反正你得出去,我可以不走。”
“二妹,康哥来找你。”谢运笑道。
谢雨霖嘀咕几句,还是不动。鲁康见过二姑娘过生日,一看就懂,他蹲到谢御旁边:“我也守着,我守来了,谁给我回信,我就给谁吃。”
谢御眨巴眼:“你家祖父说我家大逆不道,你蹲在这里,也是大逆不道。”
“谢谢你的提醒,”
鲁康就这姿势问镇西侯:“您能不造反吗?先打三王成不成。”
谢御手点着鼻子:“我是定王,你得问我。”
鲁康憋气:“你想说我不抢菜,你就打三王?”
谢御点动小脑袋:“然也然也。”
鲁康一把拉起谢雨霖就跑,谢雨霖没防备被他拉出厨房,在外面两个人打起来。
永远是平手的两个人打了一刻钟,菜出锅,定王舒服的享受几筷子,背负小手笑眯眯出来,很有派头地吩咐:“姑姑,我给你留了。”
握住祖父的手:“祖父快走,我打不起姑姑,你又不肯帮忙。”
鲁康在后面喊:“说好了的,你打三王我家帮忙。”
镇西侯回身:“你当家吗?”
“我当自己的家,至少我会来,只要你打的是三王,如果你们造反,我同样打你们。”
鲁康攥着拳头。
镇西侯不理他,带着孙子走出外面,抱他上马后,对侍候上马的谢运附耳道:“这鲁家倒是能争取过来。”
“请父亲放心,古具明是个聪明人,说不好他今天借着酒劲,要鼓动你打南王。”
“冯亦道会借路吗?”
“他不敢不借。”
父子相视一笑,各自上马,带着定王出城。
城外昨夜摆好的棚子,曾宝莲辛苦到半夜,做完生日菜又睡片刻,就出来的晚。
赵晓秋的夫人如释重负的迎出来:“你总算到了。”她往左右微瞟,姜仲雷的六个妾都在这里,杨奉为的一个妾也在这里。
杨家的妾倒老实,垂下眼帘不说话,王氏带着另外五个妾高谈阔论,赵夫人难以忍受。
她不管官场上的事情,故意的向曾宝莲道:“说起来我们也不应该坐在这里,您是定王的母亲,我们不敢高攀。”
杨家的妾起身,陪笑后,向另外一桌走去。
王氏狠瞅赵夫人一眼,起身与曾宝莲见礼,坐在这桌上不走。
曾宝莲有意这样安排,这一看先明白杨家的妾不当家,王氏当红的时候或许能有作用。
赵夫人实在别扭,却有涵养的没有走开,曾宝莲一直和她说话,赵夫人舒服很多。
王氏是个聪明人,她一直不吭声,知道少夫人既然请她,就有用意。
赵夫人总有小解离席的时候,曾宝莲向她寒暄:“习惯吗?我们这里冬天冷,昨天送的东西,不知道姜将军喜欢吗,哪些又是你心爱的呢?”
王氏笑回:“我这样的人,真金白银就喜欢,将军么,他对府上倾慕不已,说侯爷威武,说世子英武,说二姑娘家学渊源,令他钦佩。”
曾宝莲心里猛的一跳,打听客人的喜好,并且在下回能用上,是她的职责;如果客人的喜好能对家里有用,也是她的职责。
可没有打算把二妹放进来。
涉及二妹,她应该变脸,不然姜家还当谢家的人好欺负,沉下脸,冷淡地道:“我家二姑娘的事情,谁也不敢多说。”
王氏对棚子外面转眼波,谢雨霖有走动的时候,后面跟着两队人,一队是谢润、谢云、元姐儿,另一队只有一个,鲁康。
“那位是?”
王氏不认识鲁康,她今天眼里只想认得一个人,谢二姑娘,其实很好认,约摸到成亲年纪的最神气姑娘。
曾宝莲冷漠的告诉她:“开江侯的孙子。”
赵夫人回来,两个人结束谈话。
王氏达成目的,不再折磨赵夫人,这就告辞,回到营地,六个人商议这件事情。
“姜家和开江侯府相比,人家有爵位。”
暂时的同盟,聊的热火朝天。
散席后,镇西侯一直挂着笑容,谢运也心情不错,他们商议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打南疆,把南王逼出京城,这要从银省借道,他们不是姜家,不可能把冯亦道杀了。
“世子,古具明从来不是这个脾气吧?”镇西侯笑问。
“父亲,他们这是商议好了的,想借着咱们家的手先和三王碰一碰。”
镇西侯满意的道:“等定王登基,给他们封赏。”
父子们走到书房的外面,里面走出一个男人,躬身道:“侯爷好,世子也好。”
镇西侯和谢运愕然一下,都有些失笑,他们把平王忘记。
昨天他们从城外回来,已近天黑,平王夫妻路上疲累,睡到半夜,就没有见面。
这就三个人走进去,还没有坐好,平王跪下来,双手呈上一张纸,上面写着,放弃皇嗣,支持镇西侯登基。
镇西侯差点以为皇后对他说了什么,好在平王很快就道:“三王逼我太狠,只要你能杀三王,你也知道的,我不是登基的材料。”
镇西侯收起他的承诺书,邀请他和六省的大人们见面,平王听到“古具明”三个字,面色大变:“送我离开这里,他会把我杀了的。”
“你这是遭了多少恨?”
镇西侯没有指望平王回答,平王以前做的事情说也说不定,答应平王明天就送他去西疆首府见容氏,由容氏安排他们的住处,让平王回房歇息,和谢运闲闲的说着话。
“你觉得冯亦道让我们借道的话,至于六省全跑来的吗?”
谢运笃定的道:“父亲,冯亦道根本没有这样的意思,他本想让六省劝您不要造反,至少不要动他;开江侯、梁欢凤、赵晓秋都是一个意思。杨奉为在席面上差点和姜仲雷动手,他只怕是来找姜仲雷算账。”
“找姜仲雷算账,为什么一定要在这里?”镇西侯悠悠然。
“父亲,杨奉为是想让六省出面制裁姜仲雷。”
镇西侯点头:“不错,古具明要是不知道就算了,他如果知情,不会容忍姜仲雷擅杀朝廷命官。”
“那么姜家难道不知道古大人的性子,他为什么来呢?”谢运反问,这是他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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