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唐进从各营挑选能人编入骑兵营,封长情则带着封毅牧恒之打造战甲和装备。
不得不说,这张文庸也是个老狐狸,银子和炼铁都只给了一半,要等封长情带他找到煤之后,才会把剩下的炼铁和银子交出来。
那煤是上次封长情和唐进离开海陵前往安南的时候发现的,在合泰山深山之中,只有她和唐进知道具体位置,现在唐进忙于骑兵的事情,煤的位置便只能封长情带着张文庸的人去。
唐进为此事有些迟疑,“现在形势严峻,实在不是出去的好时候,张文庸非要现在出去找煤矿不成?”
封长情道:“不是现在非要出去找煤矿,是没钱了。”
海陵这边虽说富庶,但严格来说,并没什么过硬的收入来源,这些年有在练兵方面耗费不少,银司之中的银子本就有限,如今竟煤矿一旦被确定,除去自己用度,还是生财的好办法,张文庸怎么能不着急。
唐进顿了顿,慢半拍的反应过来这点。
仔细想来,两世浮沉,他竟然都没在钱这方面操过什么心……
封长情又道:“这一次是从岭夏绕去和泰山,离各路诸侯的来路都很远,只要小心些就没事,你也不要太担心了,我又不是泥捏的。”
唐进拧眉:“我随你去。”
“别。”封长情劝阻,“你随我去,那挑选骑兵的事情谁来盯着?还要盯着兵器司打造战甲和装备,青山马场这边是一日也离不开人的。”
“……”
唐进无语半晌,眉头锁的更紧了,“你每次离开我单独出去,大小都要出点事情,我实在不放心……挑选骑兵的事情我交给岳长庚去办,至于战甲,牧恒之当信得过,我亲自陪你去。”
“可是——”
“别劝我,这件事情我决定了。”
封长情见他如此坚决,只得作罢,想着去煤矿之地来回几日也就够了,应该不至于耽误什么要紧事。
不过……
“还有件事。”
“什么?”
“就是唐薇……”封长情犹豫了一下,道:“我上次让小刺猬送她去马场之后,也没问你具体是怎么处置的……她对我和夫人似乎都有些误解和敌意,我与你都走了,我怕她对夫人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唐进脸色沉了沉,“她来之后,我把她软禁到了马场外别馆的一座院子里,派了亲信看着。”中间她要求见唐进,只是唐进却……一方面是真的忙,没时间分神,另一方面确实没想好见了能说些什么,要如何面对。
唐薇的确对他有养育之恩,可她不论前世还是今生,私底下做的那些事情也让他没办法原谅。
唐进很快道:“这件事你不必担心了,快些准备,我们早日启程,早日回来。”
“嗯。”封长情本想说要他多加小心,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关于唐薇的畸形感情,她实在不想多提。
之后,唐进便把陪同前去寻找煤矿的事情上报了白瑾年,却意外得知,蒋玉伦也要去。
亦书阁中,蒋玉伦似笑非笑,“唐将军不是忙于骑兵甄选和装备打造,怎么有时间陪着去找煤?”
“事关全营士兵取暖大事,自然是重中之重的要紧,况且,当初那个地方,是我和阿情一起发现,多个人引路难道不好吗?”
“好,自然好,就是怕耽搁唐将军的事情。”
唐进冷冷道:“不耽搁。”说完看向白瑾年,“各路诸侯差不多半月之后就要齐聚海陵城下,我们的时间不多。”
“嗯。”白瑾年点点头,“这次出去——”
“我会点五百骑兵陪同张大人一起。”
“既然你已经想好了,那便这么办。”白瑾年又看向蒋玉伦,“你呢,是去还是——”
一开始蒋玉伦并不打算去,只是听张文庸说起有些好奇,后来听说封长情陪同前往,鬼使神差的就找了白瑾年表示要去,现在唐进也要去,蒋玉伦就有些烦躁,可既然决定去,现在他要去,自己就说不去,那算什么。
当即笑道:“去,做什么不去!”
白瑾年一笑:“随你。”
确定行程之后,所有人立即准备,第二日天还没亮就启程了。
离开之前,封长情去了钟晓蝶那边看了一眼,只是时辰太早,钟晓蝶还睡得沉,便只是看了一眼就离开了。
路上,她一直想着钟晓蝶的事情,唐进喊了她好几声,她才回神,“怎么了?”
“你想什么呢?”
封长情慢慢道:“我在想,小蝶临盆就是这几日了,我这一趟出来再回去,估摸着又要错过。”
唐进一顿,“错过就错过了。”
封长情却叹了口气,“我就这么一个贴心的朋友,她成亲我便错过了,生孩子我又要错过……”
“那不然回去?”唐进无语,看看她关心钟晓蝶那个样子,真的看的他好酸。
封长情瞪他,“那怎么行,轻重缓急我还分得清。”
“那就闭嘴。”
封长情无语,不知道自己怎么惹着他了,果然闭嘴不再多说。
前面的蒋玉伦回头瞧了封长情一眼,笑道:“你说的是那个会做糕点还爱笑的小姑娘吗?”
“是啊。”
“她都已经为人母了……好像也不过才两三年的时间。”
“说的就是。”封长情一叹,“还想着错过了她成亲,那便等她生孩子的时候陪在身边打打气,没想到如今又要错过。”
“临盆这种事情,谁又能说得准,说不定等我们回来她还未生,便赶上了。”
封长情点点头,“说的也是。”
两人说起了钟晓蝶的事情,一来二去,聊了起来,封长情拍了拍马背,和蒋玉伦并驾前行,时而低笑,时而点头。
唐进跟在后面,一张脸生人勿进,别说是手下的骑兵,便是老谋深算的张文庸都离得远远的,没来找不自在。
入了夜之后,所有人在山中扎营。
现在已经十月下旬,夜晚的气温极低,冷的厉害,营地一晚上篝火不灭。
封长情吃了晚饭之后,就在营地里寻找唐进的影子。
今日说完钟晓蝶的事情之后,两人就没再说过话,扎营之后他更是不见人影。
封长情思忖他是不是去忙什么事情了。
可现在赶路,又有什么可忙的?
她找了好几处,都没见着唐进,却是碰到了蒋玉伦。
蒋玉伦一见她,笑眯眯的道:“封姑娘还没休息?”
“正要去休息——”鼻尖传来一道很淡的酒香,封长情诧异:“你带了酒?”
“西域的葡萄酒,味道不错,想着夜晚寒冷,暖身用,姑娘鼻子倒是灵,来。”说着,蒋玉伦从勤子手中接过一只酒壶,递给封长情,“既然碰上了,也给你一壶,这酒味道极好,女子喝甚好。”
“我以前倒是喝过一种葡萄酒,只不知和这种葡萄酒像不像,行!多谢啦。”封长情把琉璃瓶子的酒壶接过,又道:“时辰不早了,明日还要赶路,早些休息吧。”
“你也是。”
两人分了手。
封长情拿着酒壶四处又寻了寻,却还是不见唐进踪影,皱皱眉,便回了自己的账中。
天气是真的冷。
又是在野地扎营,被子都感觉潮气哄哄。
封长情看着那葡萄酒一会儿,也没去拿杯子,就着琉璃的酒壶喝了几口,只觉得入口甘甜,像是饮料一样十分的好喝,便连喝了好几大口,一股暖意也渐渐从胃里上泛,暖遍全身,再去拉被子的时候,便感觉没那么冷,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接下来的几日,唐进脸色十分不好看,和封长情说话也是夹枪带棒的,每次一到营地扎营之后就不见人影。
便是封长情迟钝些,也察觉出几分不对来。
可她除了第一日说起钟晓蝶的事情,在她自己的印象之中,并没说过或做过什么惹恼他的事情。
她记得他说过,他不喜欢她心里惦记别人,不管男女,只能惦记他一个人。
当初听到的时候只当做是玩笑话,并没当真,如今看他这样,竟是因为自己对钟晓蝶太关注,反倒让他吃了醋了闹起脾气?
封长情觉得万分无语。
他既然这样的孩子气,索性也不去理他。
到了第六日,一心人终于到了当初封长情和唐进发现煤块的地方。
张文庸立即带了专业认识前去巡查,唐进也带了几个人护送着前去。
封长情坐在营地门口不远处的一颗野山梨树上,百无聊赖的搜寻,想看看树上还有没有熟了未落的梨子。
这深山之中,没有人烟,梨子也没人采摘,倒是真让封长情发现了三两颗。
不过现在到底是十月末了,梨子熟过了头,味道一言难尽,吃了一口就呸呸的吐了去。
树下响起轻笑声。
封长情探头一看,“蒋世子——”
想到自己方才那不文雅的动作被他看到了,封长情顿时尴尬起来,从树上跳下:“世子怎么到这里来了?”
“在营中也是无聊,随便逛逛。”他指了指梨树,“想吃梨了?”
“没……”封长情讪笑:“也是无聊,摘着玩。”
“原来是摘着玩,还以为你犯馋了。”毕竟这一路上,都是吃随军的干粮,蒋玉伦这养尊处优的胃口都有点受不住了。
封长情笑道:“那不至于,风餐露宿以前也不是没有,而且这次比以前好得多。”
蒋玉伦一顿,“我倒忘了你是个骑马打仗的,可不是一般躲在家里绣花描眉的。”
“骑马打仗……”封长情眉宇之间忽然笼罩轻愁。
“怎么了?”蒋玉伦敏锐的察觉她的表情闷了一些,关心的问,“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没什么。”封长情笑了笑,她倒是想骑马打仗,只可惜这身子不允许,不过这些事情,她不打算多说,“你怎么没随着去瞧瞧出煤的地方?”
“我与这件事情来说,其实是外行,瞧了未必瞧得懂,倒是带了个懂的人,让他跟着去瞧了,再说与我就是。”
封长情点点头。
蒋玉伦忽然道:“上次给你的葡萄酒喝完了吗?”
“每晚喝一点,昨日到是见底了。”
“我那还有很多,让勤子送了几罐去你账中,你等会去瞧瞧。”
“行。”封长情笑道:“葡萄酒的情我记住了,等回去海陵,我让钟叔帮你物色一些上好的岭上青梅给你送去。”
蒋玉伦一笑:“不是今年的新茶我可不要。”
“自然。”
两人说说笑笑,并没看到不远处走来的唐进等人。
唐进神色阴沉,并未多说什么,带着人直接进了营。
原地逗留了两日,唐进每日都陪着张文庸带人出去查看,等到第二日晚上,终于确定,这山中存有大批煤资源。
张文庸兴奋的胡子都翘了起来:“有些这些可燃的石头,以后海陵取暖就容易的多了,快,咱们快回去禀报世子!”
“嗯。”唐进点点头,声音冷漠,“今日时辰已晚,休息已晚,明日一早就启程。”
张文庸道:“那我让人连夜去挖几袋子带回去,也好给世子看!”
“那就按你说的办。”
“还得劳烦唐将军派人帮帮忙——”张文庸带的护卫都是府兵,这几日风餐露宿折腾的东倒西歪的提不起精神,哪像是唐进的骑兵,一个个还精神奕奕。
唐进这几日日夜陪着张文庸带的人查看,精神高度紧绷,此时脸上也全是疲惫,却还是点点头,“没问题,等会就安排。”
张文庸退走之后,封长情关心的道:“不然你休息一晚,我带着庞太海陪着去给他帮忙吧。”
唐进却看了她一眼,想说什么又没说,“你休息,我去。”说完大步走了。
封长情皱紧了眉头,快步上前扯住他的手腕,“你还在闹脾气吗?”
“什么脾气?我还忙着,你自己在这里待会。”
说完也不等封长情说什么,就离开了。
封长情脸色有些不好。
两人在一起那么久,还是第一次见他这幅样子,到底是怎么了?
只是因为钟晓蝶,他就要这样吃醋闹性子,也太过了些吧?
她心里有些不舒服,追出去想找他把话说清楚了,却又没看到他人,只得抑郁的回了自己的帐篷。
她觉得唐进太小心眼,小题大做,自己也是有家人和朋友的,他这样的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吃醋,更何况吃醋的对象还是个女的,这哪哪都说不过去。
封长情心里很不高兴,看着桌上的葡萄酒,就拿起灌了两口。
这时,账外传来脚步声,“封姑娘,你在吗?”
是勤子。
封长情放下琉璃酒壶,起身出去,“有事吗?”
“这个。”勤子把一只小盒子递给她。
“什么?”封长情诧异的接过。
勤子道:“世子怕姑娘的葡萄酒喝完了,晚上会冷,所以又让我送了两壶来。”
“可是上次送的还没喝完……不然你先拿回去吧,等我喝完了,我再找你讨要。”有道是无功不受禄,这西域的葡萄酒也是千金难求,一壶两壶她倒受也就受了,可连着拿人家的就不该。
勤子笑道:“这一小壶也不过几口,世子那多着,说让姑娘当茶水喝着就是,只要姑娘记得帮他找今年新出的岭上青梅就是。”
“这……”封长情便也不好在推脱,只说,“那帮我谢谢你家世子。”
“好……世子说,这盒中的比前几日姑娘拿的要年成久些,味道也更好,所以请姑娘先尝尝。”
“知道了。”
封长情送走勤子之后,看着手上的盒子挑了挑眉。
葡萄酒还有年成……蒋玉伦这一趟出来,是带了多少酒?
不过封长情并非贪杯之人,而且也实在尝不出年成不年成的,就没在意,把盒子放一边去了。
时辰减晚,夜色深浓。
封长情一开始还想等着唐进回来,与他把事情说一说,说开了,别那么不冷不热的吊着,心里好舒服些,后来等了一阵子之后,一开始的憋闷和气愤也少了些。
他想着,他的前世那么鲜血淋漓,所以让他更珍惜现在,对自己也看的更重,不想别人分去她的心情,也并不是不能理解的,她打算平心静气的跟他把话说清楚了。
她实在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斗气和冷战上,欢欢喜喜的在一起多好?
可她等了许久,都没等到他回来,一直到入夜子时,才听到营中窸窸窣窣有脚步声响起。
她快步出了帐篷,看到唐进带着人回来,夜晚的寒气让他的眼睫上也沾染了几许霜色。
山中到底比城里要冷的多。
见他吩咐几个人把拿来的煤抬进去,封长情心疼的上前握了握他的手,发觉冷的吓人,责备道:“你居然还穿着秋衫,这么冷都不知道添衣?”
这关心猝不及防,在连日冰冷的相处之后让人觉得异常温暖。
唐进禁不住放柔了表情,“我身体好着,这点寒气也没什么,倒是你,快进账里吧,吹了风,染了风寒可就不好了。”
封长情拧着眉头帮他搓着手,“还要出去吗?”
“嗯。”唐进点点头,“张文庸还在那边,我只是来送一趟,装了二十多袋,既然来了,总不能空着手回去。”
“跟我进来。”封长情看着士兵们还没放好袋子,迅速拉着他进了自己的帐篷,随手拿起琉璃酒壶,“喝一点,这是葡萄酒,没什么酒气,暖身却是极好。”
唐进顿了一下,这东西的来路,他当然知道,可他也知道不是封长情的错,此时她这样关心自己,自己怎么好再迁怒她?便点点头,把壶中剩下的都喝了。
那壶中剩的不多,封长情想起下午勤子还送了一只盒子来,便打开盒子取了一壶出来。
唐进接过那壶,却没有再喝,视线看着那壶。
这壶和原本盛了葡萄酒的壶有点不同,是用月华玉石打造的酒壶,壶上雕着一支梅。
封长情怔了一下,“怎么拿这么个瓶子……”
唐进的视线,从那酒壶慢慢落到了木头盒子上,看到盒子里还有一个小锦袋,“那是什么?”
“不知道……”封长情摇摇头,皱眉把锦袋拿起来打开,却是一只紫玉的手镯,手镯上连着紫色的碎玉晶石,最末还有个戒指,构造精巧而独特,成色也是难得一见。
封长情半晌没反应过来,“这是……”蒋玉伦怎么忽然给她送礼?放错了吧……
封长情发觉锦袋里面还有一张纸条,她打开来一看,上面龙飞凤舞写着四个字——生辰快乐。
生辰?!
出来好些时日,她早忘了今天是几号了,而且她前世的生辰是六月不是十月,这个原主的生辰,她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唐进一双眼睛却满是寒霜,整个人阴沉无比。
封长情把东西塞回袋子和锦盒,“他搞错了。”
她明显感觉到唐进的怒气,却又有些不知所措,她不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只是误会,不是么?
唐进却当一声放下酒壶,拂袖而去。
封长情愣了一下,继而勃然大怒,此时她已经有些反应过来,这段日子唐进的冷漠和不理睬,怕是因为蒋玉伦吧?可她与蒋玉伦又没什么,这礼物蒋玉伦也是搞错了的,他至于这样话都不说半个字转身就走。
她恨透了这样,一把丢下东西,快步就追了出去。
“你站住!”
唐进走的快,直接出了营。
封长情也是火气上头,竟然用了轻功跃过一众士兵直接拦在他前头,瞪着唐进道:“我说站住!”
唐进顿了顿,摆手,让其他人先走,等只剩下自己和封长情,才道:“做什么?”
“你说我做什么?你阴阳怪气给谁看?我惹你了?”
夜色里,唐进神色阴沉,他久久没有说话,就在封长情耐心用尽,打算转身就走的时候,唐进忽然大步朝前走了几步,直接把封长情堵在了大树的树干上。
他双手捏着她的肩膀,看着她的视线沉的吓人。
“你干什么?”封长情心里打了个突,被他这眼神看的有点怕。
唐进冷冰冰道:“怕?怕什么?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他知道这不关封长情的事情,是蒋玉伦单方面送的东西,也记得今日是十月二十四,并非封长情的生辰,是蒋玉伦搞错了日子,可心里就是气。
他气蒋玉伦想要横插一杠,气封长情反应迟钝,更气自己。
连蒋玉伦都想能想到在生辰的时候给封长情备一份礼物,他却没有。
他心里眼里把封长情当成一生挚爱,可连她生辰都没关怀过,蒋玉伦却关怀了。
封长情僵着身子,“我与你讲理,你不讲理若要动粗,我也是不怕的——”
唐进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气自己不够关怀她,气她竟以为自己会和她动手。
“那你告诉我,你怕什么?”唐进忽然低头,声音低沉而魅惑。
这种反转让封长情极不适应,她僵直了背脊,屏住了呼吸,“走开——”
唐进冷冷一笑,“追出来的时候不是挺嚣张的吗?你以为我是谁,你想追过来拦着就拦着,想让我滚蛋我就得滚蛋,嗯?”话一说完竟然蛮横的吻了她。
这吻当真是不怜香惜玉,牙齿磕碰,撞破了唇角,血腥味弥漫齿颊。
封长情不愿意。
唐进索性狠狠把她压入了怀中。
她抗拒的厉害,又踢又打,唐进懊恼的放柔动作,却被封长情用力咬了一下,不得已放开她。
封长情脸色难看的瞪着他,一把推开就要走。
唐进却赶忙死死抱住她,“别跑,我道歉。”
“放开——”
“我道歉,我错了,你打我骂我吧,咬我也行,怎么都行,我错了。”
封长情忽然觉得委屈,一股酸涩涌上心头,喉头一梗,两人一起这么久,她头一次这么委屈,这么难受,“你这个混球。”骂着他却没忍住啜泣起来,“我做错什么了你这么对我……”
唐进可以应对她的冷漠,可以应对她的面无表情,更能应对她生气,应对她所有的表情,就是从未应对过她的眼泪。
前世里,菲音是从未哭泣过的,任何时候都没有。
他慌了手脚,“都是我的错,我错了,我混球,我不是个东西——”
封长情气性上头,狠狠捣了他几拳,又踹了他两脚。
他不敢躲只能受着,却也不松手放开她,还把她紧紧箍在怀中,“你要能消气,多揍我几下也行,来,冲着脸揍吧,留点伤痕也让我涨了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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