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你是不是弄错了,我怎么可能怀孕呢?”孙静珊不敢相信。
她测过了呀,是阴性,而且她还来过一次大姨妈呢,只是时间很短,就来了一天。
对于她的疑问,医生解释道:“你测得时间可能太早了,所以没有显示出来。至于来过一次例假,也是正常的,这叫做妊娠月经,有些特殊体质的孕妇会有这样的现象。”
这个消息对于处在沮丧中的孙家人和荣美瑜而言,无疑是雪中送炭。
孙静珊抚住了依然平坦的小腹,适才的阴霾一扫而光,“太好了,我怀孕了,我有皓辰的孩子了!”
上帝还是厚待她的。
她的肚子里开始孕育一个新的小生命了,这是她和荣皓辰之间的纽带,是他们血脉的结晶。
就算现在他们还不能结婚,也分不开了。
荣美瑜笑得嘴都合不拢了,“赶紧去医院保胎,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个孩子保住。”
孙静珊在兴奋之余,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连忙道:“姑姑,我之前用了药,会不会对孩子有影响呀?”
“别想太多了,先保了再说。”荣美瑜拍了拍她的肩,等她的胎坐稳了,就去荣家报喜。
荣府华园里。
荣晗昱满心的感慨,“晓言,这些年,你一个人流落在外,一定受了不少苦。你和景家遭遇如此大的劫难,我们荣家有责任,是我们没有保护好你,以后我们一定会好好补偿你的。”
景晓言垂下了眸子,浓密的长睫毛在白皙的眼睑投下了一道悲哀的阴影。
她所有的悲剧、所有的苦难都是因为嫁给了荣皓辰。
如果从来都没有认识过他,景家就不会遭难,父亲就不会被害,一切的不幸都不会发生。
“从前的景晓言已经死了,现在的我想要过新的生活。令郎于我,绝非良配。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想到一个办法,打破协议的束缚,让我跟他离婚。”
荣皓辰额头上的青筋滚动了下,她终究还是把这话说了出来。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跟他复合,只想要逃离他。
“景晓言,我跟你之间没有离婚,只有丧偶。”
她扬起了眸子,幽幽的看着他,脸上逐渐浮现出了一丝凄迷的笑意。
“你可真健忘,就在两个小时前,你还在教堂要娶别的女人呢。我成全你和孙静珊,不好吗?五年前,你就在想着把我赶走,好娶她进门了。这一次搅黄了你的婚礼,我很抱歉,等离婚之后,大家就自由了。你可以跟心爱的女人双宿双飞,不需要再受到任何的束缚,我也可以嫁给一个愿意真心爱我的人。”
荣皓辰俊美的脸上,一块肌肉抽动了下,这话就像一颗子弹,狠狠的穿透了他的心窝。
其实,他只是想给孙静珊一个形式上的婚礼而已。
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未咽下的是脸上一层不豫之色。
景晓言的反应,荣夫人已经预料到了,要让儿媳妇回来,不是件容易的事,如果她真想破镜重圆的话,早就表明身份了。
“晓言,你和皓辰分开这么久了,确实还需要慢慢的磨合。你再给皓辰一次机会,不要这么快就放弃他。”
景晓言抿了下唇,低低的说:“他不喜欢我,只是遵从老夫人的心愿娶了我。结婚之后,我跟他只见过一次面,第一次是在注册的那天,第二次是在我死的那天,我们也从来没有过夫妻之实。所以,离婚对彼此都好,免得彼此怨恨。”
她刻意在“夫妻之实”四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荣夫人不愧是学心理学的,实在是太厉害了,只见了一次面,就猜出了她的身份。
她必须要小心了,只有先把口子堵死,才不会让她对孩子们产生怀疑。
荣夫人听到这话,是十分吃惊的,同丈夫对视了一眼。
虽然她知道,景晓言毁容之后,儿子并不想娶她了,但没想到会如此的糟糕。
“那个时候,你额头上的伤还没好,所以皓辰……”她欲言又止。
景晓言讥诮一笑,“如果荣少爷在乎的是一副好皮囊的话,那更不是可以托付终生的人了。人生在世,就算没有病痛伤残,也会变老变丑。以后我头发白了,脸上长了皱纹,还不又得像五年前一样,独守空房,忍受着丈夫和年轻漂亮的女人卿卿我我。”
荣皓辰的心里憋了一团火,并迅速向全身蔓延,在他的血管里疯狂的燃烧。
他讨厌她,跟那道伤疤半点关系都没有,他从来都没在乎过她的容貌。
“就算我这里是刀山火海,你也要走下去,没有退路。”
荣夫人瞅了儿子一眼。
他在感情上天生就少了一根筋。
如今的景晓言就像是团成一团的刺猬,浑身的利刺朝着外面,他在旁边各种气恼,却无从下手。
“你们俩虽然很小就认识了,但并没有真正的交往过,彼此可能都不了解对方。我给你们半年的时间来磨合,这半年里,绝对不允许第三者出现。如果你们真的合不来,我会和律师团商量,帮你们离婚。”
荣晗昱点点头,赞同妻子的做法。
他相信这半年里,儿子能开窍的。
景晓言低下头,没有再说话,婆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再抗拒,就是不识抬举了。
“就按您说得办吧,我只有一个要求,希望荣少爷能够尊重我,我不愿做的事,他绝不能强迫我。”
她是什么意思,荣皓辰再明白不过了。
他咬紧了牙关,憋在胸腔里的闷气犹如热气球在不断的膨胀、膨胀……几乎要爆裂而出。
他未置一词,阴戾的瞪了景晓言一眼,站起身,怒气冲冲的走了出去。
荣晗昱没有理会儿子,喝了口茶,微微一笑,“晓言,你放心,这个要求,皓辰一定能做到的。”
荣皓辰一口气冲进了花园里,暴躁的一拳砸在树干上。
树枝剧烈的颤动,簌簌作响,枯黄的叶子纷纷扬扬的飘落下来,洒了一地。
他的怒气并未消散,一拳又一拳的挥了过来,像捶打沙包一样,在树干上撒气。
树干剧烈的摇晃,东倒西歪。
荣夫人从后面走了过来,心疼的握住了他被磨破皮的拳头,“你跟我说句实话,你是不是真的喜欢孙静珊,不喜欢景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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