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看着骆养性迷迷瞪瞪的样子开口道:“老骆,这下面可是有一个总旗的兄弟,你可是要给他们做个好的表率。”
听了朱由检的话,骆养性道:“都听你的,这不是昨日喝多了吗?今天特殊情况,我先补个觉,明日再早起。”
朱由检道:“老骆,你现在也是个行伍之人了,就要有个行伍之人该有的样子,自今日起,所有人每日都要跟着高胜、高寒二人训练,包括骆总旗在内,老骆你要是带头闹事,我就去骆都督那里说说,让他把你这新上任的总旗给你撤了。”
骆养性打着哈欠丝毫不以为意的道:“撤吧撤吧,这总旗当个一天感受一下新鲜就够了,还是睡觉重要。”
见骆养性这一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朱由检眼睛咕噜噜一转就有了主意,他对着骆养性的背影问道:“老骆你这话当真?”也不待骆养性回话,接着又向高胜、高寒二人说道:“那好,高胜、高寒,你们先带其他兄弟去校场训练,让骆总旗继续睡觉吧,过两日我们谋划好的那场戏也就不用带骆总旗一起玩了。”
一听有好戏,骆养性立刻想起了昨日朱由检对他说的那场猫捉老鼠的好戏,还说有可能让他升个百户来着。
一想到这,骆养性立马来了精神,一溜小跑到朱由检身边舔着脸问道:“什么好戏?到底什么好戏?”,此时他哪还有什么没睡醒的样子。
朱由检也不理他,向着高胜二人大手一挥道:“走,我们去校场。”
此处校场不大,不过五亩左右,这里原是一处草皮,在朱由检搬进来后改成了一处小的校场,平日里用来和高胜、高寒他们学些武艺刀法,或是在此锻炼身体,偶尔府里的人会来这里踢踢蹴鞠、打打马球,或者做些别的游戏。
此时这里站了一百人也丝毫不显得拥挤,只是若用来像军营一样练习走马打仗,那就完全不够用了。
待这一个总旗的人站定,朱由检向着众人大声说道:“昨日大家初来乍到,也算是给你们接风洗尘了,我这里虽说不缺这么多人护卫,但也不好拂了骆都督的一番好意,别的我不敢保证,至少在这里吃的喝的穿的用的只会比你们以前好而不会差。不过既然来了,自然也是要找些事情做的,平日无事就跟着高胜、高寒二人训练,否则时日久了只是凭着你们现在这副养尊处优的身体,怕是想做些什么事情也做不了了。若是有谁受不了这份罪,那就早早的走,只是锦衣卫也不用回了,直接去了职务回家种地去。”
朱由检停了一下,又接着说道:“此外我府里还有个毛病,就是规矩多,而你们的规矩等会高胜会讲给你们听,若是违反了,高胜、高寒也不会留情面。我这人尤其见不得什么欺压良善的事情,对着百姓作威作福算不得本事,锦衣卫的名声不好,原因想必各位也都清楚,在我这就决不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我想你们许多人之所以喜欢做锦衣卫,就是因为身上那身皮给了你们作威作福的权利,很多人或许还很享受这种感觉,我只能说,这种日子以后不会再有了,各位且行且珍惜吧。”
对众人说完,朱由检又朝着一路跟来的骆养性问道:“老骆你可想好了吗?是要跟着一起训练?”
有了前面的事,骆养性也老实了许多,他不住的点头道:“想好了,完全想好了,这种事怎么能少的了我呢?何况哪有下属训练总旗睡觉的道理。”
朱由检道:“既然你想好了那以后就按规矩来了,如果违反了规矩,高胜、高寒一样是要处罚的,可不管你是不是总旗,以后再想反悔可就没有机会了。”
骆养性无耻的说道:“那我现在反悔好了。”
朱由检装作没听见的样子转身就走,然后抬手朝后面挥了挥道:“交给你们了。”
离开校场,朱由检直接出了府,府门外早有人牵着青霜小马在门口候着,朱由检接过马缰骑上小马直奔城外而去。
京郊的民巷里,朱由检跟着一个瘦小如猴的男子进了一处民宅,宅子里面裘飞、萧遥几人早已等在那里。
朱由检进了屋,众人起身相迎,他也不客气直奔主坐,然后朝几人招手道:“都坐吧。”
待几人坐下后朱由检开口问道:“现在女真人最近有什么动向?武器运了多少了?”
裘飞回答道:“回殿下,据属下这几日的观察,女真人的武器应该是运的差不多了,这两天每天运出去的武器都只有很少的一点,而且连接女真人藏身之地的那个密道外,看守的数量增加了许多,看样子是有离开的打算。”
朱由检接着问道:“女真人的确切人数掌握了吗?”
段延道:“加上东山上那两个一共是五十六人,领头的是人称二贝勒的镶蓝旗旗主爱新觉罗阿敏之子。据属下查探,女真人这次运出的武器只是火炮就有一百多尊,他们若要运出必然要拆卸了来运,火铳也有几百杆,火药、火雷更是不计其数,这些少说也有几百辆车,以他们这点人根本就无法运走,所以属下断定除了这些女真人外,海鲨帮的人肯定不会少,海鲨帮那里我也安排了人去盯着了,只要他们的人大批出动,那时应该就是女真人离开的时间了。”
朱由检听了段延的话十分惊讶的道:“竟然有这么多?”,转而他的脸色就变得有些阴晴不定,看着这几个锦衣卫精英中的精英,有些失望的说道“如此大的数量?几百辆车,你们有没有想过他们为什么非要一起运走?那么显眼的车队难道为了给你们当靶子吗?”
萧遥听出了朱由检话里的不满,问道“殿下是觉得我们哪里出了纰漏吗?”
段延也开口说道:“我起初也有和殿下一样的顾虑,只是对面院子里的女真人一个也不少,而他们藏在密道外面的黑曜林中的武器数量每日都在增加,一件都没出过林子,而且黑曜林外只有一条路直通天津卫,我们的人在那条路上设了卡,他们不可能在我们不知道的情况下过去的。”
朱由检听了总觉得哪里不对,但也没有再去反驳,只是心里总是有点不安,他也不再去细想,接着问道:“与女真人勾结的那些人的证据查到了吗?”
段延道:“京营中已经确定勾结女真人的是神机营参将刘成和神机营的一个把总石富行,府军右卫和军器局虽然也有参与到偷梁换柱调换火器之中,只是这些人并没有和女真人接触过,不确定他们是否和女真人有所勾结。”
“那刘成和石富行的证据呢?”
段延有些惭愧的道:“这……除了见过他们与女真人见过之外,其他证据还未曾拿到。我们也尝试过进入京营刘成的营房查探,只是京营这些日子守备异常严格,我们没能进去。”
朱由检也清楚演武考核快到了,京营的守卫比平日里肯定会加强许多,所以也没有介意。
“暂时没有就算了,只要到时候拿住女真人和那批武器,等到演武那天,你们可以跟着骆都督一起进入京营,找个机会看看能否潜入刘成的营房找到证据。时间也不宜再拖了,明日一早动手,你们今晚一定要把女真人和那批武器看好了。”
几人齐声应道:“是。”
此时张之极也已回到京营,刚入京营正好碰上了神机营石富行石把总,之前每次见了张之极总会奚落两句的石把总带着一个队正的人拉着一尊红夷大炮和许多弹药准备往营外走,这次石富行一见张之极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张之极并没有留意到。
转了心态的张之极想想以前被挑衅的事,不由的冲着石富行奚落道:“十不行,此时正是操练的时间,你们不去靶场训练这是要去哪呢?莫非几日后的演武考评你是准备放弃了?”
石富行因为心里有事,明显不想和张之极纠缠,于是应付道:“东山靶场目标靶位太少,我带人去营后打几炮试试。”
张之极一听,立刻想起了自己回营的目的,于是也不再去挑衅石富行,转而换了个态度对石富行道:“我一看石把总英俊挺拔、气宇轩昂的样子就知道这次演武考评你一定没问题,我听老兵们说神机营论打~炮就没有谁比石把总打的更好的,刚好这几日我对这操炮很感兴趣,不如石把总教教我如何?”
因为石富行与张之极向来不和,一听张之极这话本能的就以为张之极在嘲讽他,于是他冷哼一声道:“哼,石某还要训练,没时间与你斗嘴,你和那些老兵真觉得石某不行,他日演武场上比试比试就知道了,光耍嘴皮子可没用。”说完石富行朝着身后一个队正的人大手一挥道:“我们走。”
张之极一见石富行这样子就知道他是想岔了,连忙快走几步追上石富行道:“石把总,慢来,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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