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滚烫的鸡汤洒在林云蓝的衣服上，几滴更是溅在她那肤如凝脂的手臂，瞬间烫红了皮肤表层。
她摔倒在地上，失去平衡的身体磕到一旁的栏杆，头部更是受到强烈的撞击。
很疼！
一块红肿的大包微微凸起。
黑暗，疼痛，没有方向的道路，那是一种迷茫而无助的感觉。
林云蓝捂着烫红的手臂蜷缩起身子靠在角落里。
嘴里却仍不忘记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对不起？”
中年妇女哪里会这么轻易放过他，仿佛更年期般得理不饶人。
看着洒落满地的鸡汤汁，那可都是她的心血，给自家宝贝儿子做的汤啊！
“一句对不起就够了，你特么是不是脑子被水给淹了，走路都不长眼睛吗？上辈子是不是被无数人草的连妈都不认识还是眼睛被狗屎塞住了？”
“大城市里怎么会有你这种女人，哪来的野丫头，一句对不起就想了事，你知道老娘这鸡有多难得吗？那可是山鸡，山鸡懂吗？你这个愚蠢的臭婊子。”
“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货色，说话啊！你哑巴了是不是，是喉咙被干爆了，一点教养也没有，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
“……”
中年妇女的嘴就像是吃了屎一般臭，连番骂道一句句不堪入耳的话。
她的指责如潮水，无情而冷漠，尤其是那几个敏感的字眼，更像是一把刀子直捅林云蓝的心窝子。
没教养？
臭婊子？
原来自己连一只山鸡都不如吗？
她捂着耳朵，拼命摇头，想要把这些声音全部甩出耳朵，可她做不到。
那中年妇女的声音也像一丝丝看不见的细菌顺着她手指的缝隙钻进去。
泪水染湿包裹在眼眶外围的绷带。
她眼球很痛，脑袋也很疼，身体也很疼，心里疼到没有一丝感觉。
于是，在那一刻，她的心是冷的。
像铁匠铺里将火窑里烧得滚烫的铁器瞬间降温的冰水。
“真是个哑巴，也不知道哪家的杂种，一句话也不说话，我告诉你，这事没完！”
“赶紧把你家大人叫过来，否则我要你好看，听到没小杂种，别特么装傻了。”
“老娘家养的鸡都比你好，起码还能点点头，你除了哭还会什么，搞的是我撞了你一样，是吗？啊？”
见林云蓝一副楚楚可怜的摸样一句话也不说，弄得好像是自己欺负她似的。
顿时，中年妇女的怒气更加旺盛，近乎变态的心理越发瞧不起她。
“装什么可怜哪？你到底听没听到我说话？”中年妇女来自农村，平日里就听到城市里的那些个女生一个个娇生惯养，压根就不把人放在眼里。
眼下看到林云蓝的这幅态度，她下意识以为也是林云蓝瞧不起资格，撩起袖子，上前就是一个巴掌抽在林云蓝的脑门上。
“老娘他么跟你说话呢！你听没听见?”
林云蓝的脑门火辣辣的疼，像是朝天椒在烈火焚烧下产生的刺鼻异味，让人难以忍受。
她捂着脑袋，拼命摇头，嘴里喊道：“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这不是她的错，但她不想要再承受这种折磨，她只想离开这片人情冷漠，不讲道理的地方。
在她看来，即便是地狱，也要比这黑暗的地方好上千百倍。
“对不起？”
“对你麻痹，给老娘起来，你特么有没有教养，城里长大的就娇贵了？挨一个巴掌就服软了？啊？”
“啪！”
又是一个巴掌。
中年妇女扬起恶毒的笑容，揪着林云蓝的头发，把那晚鸡汤还有所有对城里女孩的鄙夷全都发泄出来。
或许是林云蓝的反应，太软弱了。
第一次遇到这么软弱的城里女孩。
不容易啊！
欺负欺负，心里好有满足感！
你不是城里长大的吗？你不是年轻漂亮吗？你不是不把老娘这样的农村人放在眼里吗？
来啊！
打死你！
她揪着林云蓝的头发，不停向后拉，头发跟撕裂头皮的那种感觉十分逼真。
“看你这娇贵的样子，受不起一点风吹雨打，老娘今天就替你父母好好教训教训你这没家教的杂种。”
“以后走路长点眼睛！”
“啪！”
一个巴掌！
“别特么再摆出那副大小姐，高高在上的样子，很恶心知道吗？’
啪！
又是一个巴掌。
“以后见着老娘最后绕道走，像你这种连山鸡都不如的小贱货，看见一次就打你一次！”
“啪！”
再一个巴掌。
走廊无人，回响着巴掌扇在小脸上的“啪啪啪”声。
这是一种对身体以及心灵的双重折磨。
远远要比学校那三天里被冤枉的感觉更浓烈。
她看不见中年妇女的脸，却能感受到那双残辣的巴掌的无情，还有那张刻薄变态的老脸。
她在孤独中体验着折磨，煎熬着身体的疼痛。
在一边等待奇迹的出现，等待她心爱的男孩归来。
像那晚一样，站在她身边，保护她，鼓励她，替她出气。
忽然，一阵声音从脑海中回响起来。
“生而为人，谁都是第一次，没有谁比谁高贵！”
“凭什么我就要软弱，受你欺负？”
那是她心爱的男孩握紧她的手，给予她的勇气。
即便他不在身边，仿佛此刻，也在远方送来一种安慰。
男孩教会她一件事情，人，绝不能软弱，尊严，是生而为人的底线！
她的眼泪在霎那间凝固在绷带上。
眼球的疼痛划作怒火的力量。
她的哭泣声，戛然而止，绷带下，是一张冷漠的神情。
“我不是贱货！”
她伸手向前用力一推，把中年妇女推了出去。
突如其来的反抗，让中年妇女神情一楞，丫的你个小贱货还敢反抗？
“你就是个贱货！”她指着林云蓝的脑门，浑身颤抖。
“我不是！”
“我是林云蓝，是个堂堂正正的人，我没有高高在上的姿态，也没有任何瞧不起你！”
“反而是你，咄咄逼人，蛮不讲理，素质低下，心理变态！”
“更年期的老巫婆，你凭什么打我？”
瞬间！
中年妇女脸色僵硬！
“更年期？”
“老巫婆？”
“你个小贱货居然敢我骂我？”
她嘴里嘟囔着，眼睛里的狠辣如滔滔洪水。
她一个箭步扑了上去，抬起手！
落下！
“啪！”
却没想到，林云蓝出手了！
她还以颜色，用同样的巴掌，同样一只手，依靠声音辨别方向，扇在中年妇女那满是褶皱的老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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