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外面嘀嘀咕咕一通说,也不知道厨房里的韩素秋听到了没有。她手脚麻利,叮叮当当一通忙,四凉两热四个菜已经做好,还炖了一个砂锅排骨。出来更要招呼他们去吃饭,看沙发上两人亲亲热热的样子,也有些奇怪。
韩素秋说:“这个小妮子也是奇怪了,平日里,家里要来男客,她就撅着小嘴,不给人家好脸色看。好像有什么仇似的,你来了她却大不一样,看起来像是前世有缘一样。”
陆飞也有些小得意说:“这没办法,都说孩子是童心天眼,看人一眼就能看到本质里去,或者那些坏男人本来就不怀好意,彤彤自己不喜欢他们,而我呢,天性善良,孩子自然就欢迎!”
韩素秋撇了嘴,笑一笑,没说什么:“好吧,善良人,我们要吃饭了。彤彤带着干爸去洗手。”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接受了这个称呼。
等陆飞坐在桌前了,韩素秋才想起一事:“对了,也忘了给你买酒了,不好意思,你先坐着,我出去买瓶酒来。”
陆飞拦处她,“不用了,我又没有酒瘾,不是说好了家常便饭,有酒没酒无所谓!”两人正在说着,听外面有人敲门。外面一个男人的声音,“小秋在吗?我是房东老赵!”
赵房东三十多岁年纪,经营一家木器加工厂,也算颇有一些积蓄,家境很不错。这套房子是他以前的老房子,一时住不着,就租了出去。
去年,赵房东的老婆,刚刚因病去世,家中给他留下两岁的儿子。中年丧偶,让他好不孤单,这时候韩素秋正在租房,被他暗暗盯上了。赵房东暗自思忖,觉得韩素秋跟自己十分般配。对方温婉漂亮,还带着一个女儿。我们俩郎“财”女貌,简直就是天作之合。
韩素秋现在工作都没有,房租迟迟没交,赵房东倒不十分在意,反而正借着讨要房租,来韩素秋家里待会儿。想跟韩素秋套近乎。
今天他见韩素秋下楼买了不少菜上来,觉得又是个机会,于是跟了过来“讨房租”。
听出是他的声音,韩素秋觉得有些尴尬,看看陆飞,说:“要不,你们先去卧室里待一会,我和说两句话,一会我们再吃饭。”
陆飞已经猜到大概的情形,点点头,躲进了卧室。韩素秋看他们进了卧室,才才整了整衣服来开门,门外站着赵房东。
赵房东新换了一套西装,还梳理了头发,抹了头油,看起来洞光满面的进来,笑呵呵的说:“小秋,做得什么饭,好香!”说着,一提鼻子,赵房东闻到厨房的香味,嘿嘿一笑说:“要不,这样吧,我就在你这凑顿饭,房租的事儿,好说。”
寄人篱下,韩素秋觉得气短,本来她对赵房东没什么好感,但自己又欠了人家房租,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只能挤出一点笑容:“不好意思啊,这不礼拜天吗?我们娘两个都在家,多炒了两个菜,手艺太差,不敢留您吃饭。改天再说,好吗?”
韩素秋的话已经在下逐客令了,但赵房东脸皮够厚,他现在是房东,完全有理由自信,于是说:“小秋啊,这个月的房租你还没交吧。这都过去半个月了,我们是不是该先说这事儿了?”
韩素秋也没让他坐下,而是从墙上拿过自己钱包,抽出五张钱来,数了数,对赵房东说:“不好意思,这两天我一直在外面忙,耽误给您交房钱。这样,这是五百块,您先拿着。剩下的过两天再给你。”
赵房东接过钱来,盯着韩素秋的脸,觉得多看她两眼也算是找回点利息,又阴阳怪气的说:“小秋啊,不是我不讲情面。只是近来我这边手头也不宽裕!我也要给工人们发工资,还要缴税,还要……好了,我们不提那些,只是就按照合同,三号前交房租。现在已经过去半个月了,你今天再交不上,我就不走了。”
其实,他说的前面的都是屁话,只是最后一句才是真正目的。
韩素秋真的很为难,几乎在小声的乞求:“赵房东,我这几天去了电视台那边,领导看过我的履历,答应可以试用,下周一,我就可以上班。上班后,我就要求他们提前预支一部分工资,回头拿来交房租。这两天,我怎么也得留点生活费吧。我自己怎么也好说,只是身边还有个女儿太小了。“
说到这里,韩素秋说不下去,咬着嘴唇,不让眼泪流下来。
赵房东自己拎把椅子坐下来,又示意韩素秋坐下,后者没有坐,转身过去,取一张面纸,轻轻在眼底擦一下。
赵房东看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心里有些快意,于是正好就坡下驴的做出个好人样,也柔声说道:“小秋啊,我也挺同情你们娘俩的。这样吧,我出个主意。嗯,我们在一起生活怎么样?”
赵房东开口继续说下去:“这样的话,这房子你爱住多久就住多久,不喜欢在这里,我们在市中心还有一套更大更新的高层,南北通透,电梯房。另外,那是个高档小区,小区内就有两个贵族幼儿园。我保证,你们搬过去住,马上就可以去那里上学,你要知道,贵族幼儿园的学费,每个月一万多块!”
他还要滔滔不绝的说下去,卧室里的门一开,彤彤从屋里跑出来,站在客厅中央,脚一跺,用手指着赵房东,说:“我不想上什么贵族幼儿园,你不要欺负妈妈!我们现在是没有钱,可我会好好学习,长大后挣好多好多钱,让妈妈住上更大更好的房子!”
韩素秋一把把女儿拉住,轻轻在她背上拍打一下:“彤彤不要乱讲话,赵伯伯也是好人,他不会逼我们的。”
赵房东被小孩子抢白了一通,脸色有些难看,顿了顿,拿着手里的五百块钱对彤彤说:“彤彤真是个好孩子,好。伯伯给你买大蛋糕好不好?你喜欢什么样子的,水果的,还是巧克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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