淇山另一头的山脚下,正在啃第三只烤山鸡的桃夭莫名感觉到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上了头顶,在这股不知道打哪里冒出来的恶寒下,她连第四只山鸡都没胃口吃下去了。
见桃夭拒绝了自己递过去的第四只烤山鸡,黄飞虎有些诧异,要知道这两日来,他可是完全见识过这位仙上的食量,别说四只山鸡了,就算是十只,桃夭仙上也能面不改色地吃完的。
“仙上怎么了?”黄飞虎看着手中烤得外酥里嫩的山鸡,不解地问道:“你今日的胃口好似不太好啊。”
趴在一旁的金钱大喵子闻言嘴角抽了抽,目光古怪地看向黄飞虎,都已经吃了整整三只烤鸡了,居然还能面不改色的说这小祖宗的胃口不太好,武成王也是一个睁眼说瞎话的高手啊。
奈何桃夭还十分坦然地点头,“的确突然没了胃口,不吃了。”用了一个小术法,将自己满是油渍的双手给弄干净后,缓缓吐出一口气,一脸莫名其妙地道:“总觉得有谁正在对我不怀好意,但我又察觉不到究竟是谁。”
黄飞虎闻言一惊,满是警惕地看了看四周,“不会是东伯侯他们发现了什么吧?”
桃夭摇摇头,“不是他们,那边营地好好的呢。”
黄飞虎这才松了一口气,看着一脸惆怅的桃夭,笑道:“大概是仙上在这里待了两日多已经待无聊了,所以才会出现了这种错觉。”
“可能是吧。”桃夭点点头,而后又双臂一伸展,打着哈欠起身道:“困了,明日山上有的闹呢,都早点休息吧,养足了精神才好应付明日的事儿。”
说着,桃夭便慢吞吞地走到了一处铺了一堆的干草旁,一点儿都不避讳人的躺了下去,还不忘叮嘱道:“大喵子,今晚你守夜,警醒着一点儿啊。”
金钱大喵子张大嘴打了一个哈气,娘里娘气地喵了一声算是回应了。
黄飞虎看了看已经准备睡过去的桃夭,又看了看重新趴回火旁的金钱豹,无奈地摇了摇头,起身朝不远处的草丛里走去。
半人高的草丛里,埋伏着三万士兵,因为有了桃夭在这里,这三万士兵这两日来倒是好好休息了一番,今夜也一样,在早早地用过晚饭后就全部趴回草丛里养精蓄锐的睡了过去。
一觉睡到了天色翻了鱼肚白,山脚下的另一头的营地中,也渐渐有了动静。
趁着天色刚亮,祭祀的队伍整装待发,朝淇山上行去。
护送天子的两千精兵被分别留在了上山的道路两旁,天子带着宠妃和王后,还有两位王子,连同一群文武大臣们登上了淇山顶。
山顶上,搭建好的祭台上已经摆放好了香案和贡品,祭台四周也站满了举行祭祀礼的巫祝。
天子身穿帝王袍服,协同一后一妃和两位王子一起登上了祭台。
四位诸侯和群臣皆是站在了祭台下方,所有人都神色肃穆。
待得天子上香完毕,满台子上的巫祝们开始嘴上念念有词,然后左摇右晃地跳起了祭祀舞。
一片嗡嗡嗡的喧闹声中,天子俊美的脸庞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他背对祭台,静静地看着下方的群臣。
就在那些巫祝们大声祈祷上天护佑成汤江山的时候,四周的树林里响起了纷乱的脚步声,带着兵刃的碰撞和摩擦声,空气中突然多了一丝肃杀之气。
不过片刻,还不等满地大臣们回神,连同祭祀台和所有人,全部被黑压压的士兵所包围。
看着眼前这一惊变,不少大臣们都惊呼出声,而后响起了喊叫:“保护大王,护驾————!护驾————!”
鸡飞狗跳的纷乱中,天子面色淡淡地看着下方已经方寸大乱的臣子们,而后目光缓缓扫向人群中的四候和微子启、比干等人。
下方方寸大乱的人群中,只有他们几人面色镇定,跟四周乱哄哄的其他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过天子的目光在触及到西伯侯的时候,眼中神色微微一诧,只见西伯侯面色虽然镇定,但眼神中却还是带着一丝惊慌,显然他对这一幕是知情的,却又知道得并不完整。
除去西伯侯,商容还有梅伯等几位大臣迅速地跑上祭台,并用着他们苍老的身躯,将天子给护在了身后。
天子冰冷的双眸在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商容等人后,渐渐有了一丝暖意,而后他轻轻拍了拍商容的肩膀,在商容等人惊骇的目光中,走了出去。
“父王!”
同样紧张的还有两位什么都不知道的王子殿下,比起他们还算镇定的母后,两位王子殿下倒是想要冲上去保护天子,但却被他们母后给一手拽住了一个。
“王儿!”
殷郊和殷洪听见自己母后微微发颤的声音,以为她在害怕,立刻齐齐回头安抚。
“母后别怕,儿子保护您。”
“母后不怕哦,我和兄长会保护您和父王的。”
被安抚的姜王后神色僵硬地冲两个儿子勉强笑了笑,而后又一脸紧张担忧地看向天子,“大王......”
可惜,大王却没有回头看她一眼,唯有一直跟在大王身侧的苏妃,突然笑吟吟地回头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目光。
姜王后的神色为之一僵,目光闪烁地瞥开了视线。
山顶上的动静引起了留守在上山路上的两千精兵们,他们在第一时间就冲上了山顶,并同这些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人马厮杀在了一起。
可是这批人马的数量却在两千精兵之上,而山顶四周的山林间,还源源不断的有人马涌出。
所以,很快的,两千精兵被杀的杀,俘的俘,不过半柱香的时间,这场厮杀就已经结束。
商容等老臣站在祭台上脸色连变,几位老大人更是哆哆嗦嗦地念道这批人马究竟是谁的,如今冒出来又是准备做什么。
天子站在祭台的最前方,对于商容等老臣的话却是充耳不闻,他的目光一直静静地看着台下的人群中,直到乱哄哄的山顶上渐渐平静了下来后,方才慢慢地开口道:“尔等是想要造反吗?”
四周持着刀剑的士兵个个都面无表情,对于天子的话都当没听见。
空气仿佛有一瞬间的凝固,直到天子这才开口,话锋却直指人群中的东伯侯姜桓楚,“东伯侯,你不准备给孤一个解释吗?”
当天子这话音一落,原本还胆战心惊的大臣们顿时嗡地一声炸开锅了,齐齐骇然地看着站在他们当中的东伯侯,甚至有不少大臣都悄悄从东伯侯的身边挪开了。
东伯侯姜桓楚此时却十分的镇定,哪怕已经被天子单独给拎了出来,他的脸上不仅不见丝毫的慌乱,反而还露出了一丝笑容来。
姜桓楚慢慢抬头看向祭台上的天子,笑吟吟地道:“大王既然都已经猜到了,又何必要老臣再说出来呢?”
话落,姜桓楚不再伪装自己,悠闲地走出人群,站在了东鲁士兵的身前。
见姜桓楚承认了自己的意图,天子慢慢地点了点,而后头也不回地对身后的姜王后问道:“王后是怎么想的?也是同你父亲一样吗?”
姜王后突然被天子点名,一张俏脸顿时煞白,但她还没说话,反倒是身边的两个儿子却是急了。
殷郊、殷洪兄弟二人一脸不知所措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又慌张地看向自己的母后,颤着声音问道:“母后,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外祖父他...还有您...真的是想要......”
兄弟二人没敢将‘造反’二字说出口,因为一旦说了出来,他们都知道,他们兄弟二人都完了。哪怕他们是天子唯二的子嗣,但拥有着一个造反的外祖父和一个跟着造反的母亲,他们兄弟二人什么都完了。
姜王后嘴唇颤抖,却愣是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天子似乎也不需要她再说些什么,只在沉默了一瞬之后,便又道:“王叔、子启,你们二人不跟着一起出来吗?”
人群中,比干和微子启闻言陡然一颤,齐齐抬头,目光骇然地看向了祭台上的天子,显然他们没有想到,天子居然连他俩也参与了此事的事儿都知晓。
然而比起天子的淡定,人群里的大臣们却全部都震惊了,他们没有想到除了一个东伯侯外,参与今日这事儿的人当中居然还有微子启和比干!
大臣们都懵了,目光骇然又震惊地看向比干和微子启,就连祭台上的商容等人都是如此。
哗然声中,比干看着天子半晌,而后声音沙哑地问道:“大王早就知道了?”
天子眉峰一挑,虽然没有回答,但神情明显是已经默认了。
可天子这默认的态度,却让比干的心沉了下去,他总觉得今日的事儿会出现什么变故。
“大王是何时知晓的?”比干再次问道。
天子这次却笑了,淡淡道:“四候来朝歌的时候吧。”
这么早?!
比干老脸一沉,心中不好的预感越发浓郁,他不相信天子这么早就知道了此事儿却什么也没做。
看着淡定的天子,又看了一眼身边畏畏缩缩不吭声的微子启,比干无声地在心中一叹,哪怕是他也不得不承认,微子启跟天子比起来,真的是差距太大。
然而,人是他自己选的,所以这条路也只能一路走到黑了。
比干缓缓吐出一口气,眼中的神色越发坚硬,狠心一咬牙,承认道:“没错,今日这事儿的确也有老臣二人的份儿。”
“亚相!”商容等人闻言齐齐一怒,目光失望地看着他,愤愤道:“你怎会做如此糊涂的事情?你忘记了当年先王临终时的托孤了吗?!你这么做,如何对得起先王?”
比干不看愤怒的商容等人,而是一把拽着身边的微子启,走到了姜桓楚的身边,咬牙道:“大王倒行逆施,自继位之后,不顾祖训,甚至还连番废除祖宗定下来的规矩,老臣今日反他,才是对得起先王,对得起祖宗。”
姜桓楚也是呵呵笑道:“大王昏庸,又宠爱妖妃妲己,更是弃御妻而不顾,这可不是我等的污蔑,诸位大人们难道心里不是这样认为的吗?”
原本还愤愤瞪着他们的大臣们闻言皆是一噎,而后目光闪烁地看向祭台,特别是瞧见站在天子身边的宫装美人之后,又纷纷有些心虚的收回了目光。
一看这些人的神色,姜桓楚脸上的笑容就越发浓郁了,他戏谑地看向祭台上的天子,装模作样地叹息:“不是老臣等想要反大王啊,而是不得已为之,倘若大王往日能够听忠言,远妖妃的话,老臣等又何苦这般做呢。况且祖宗定下来的规矩哪能说废除就废除的,这不是对祖宗不敬么?大王您说说,自您继位之后,您废除了多少个祖制?又可曾听过臣子们的劝告?当年那些在宫门静坐的老大臣们,还有撞死在宫门口的大人们,想想都令咱们这些做臣子的寒心啦。”
“所以......”天子嗤笑一声,“你们便想要推翻孤这个昏君?然后呢?你们又准备让谁继位?”说着,目光一一扫过他几人,挑眉笑道:“是东伯侯你?还是大兄?亦或者是孤的两个儿子?”
不等姜桓楚开口,天子又道:“这王位就只有一个,你们却有好几个人,这王位最后落在你们谁的手中,可有商议好?”
这话就有些诛心了。
今日能造反的几人,不就是冲着王位来的么,王位给谁都不如给自己啊。
但姜桓楚这老狐狸却是狡猾在这里,察觉出天子的意图后,当即冷笑道:“这就不劳烦大王关心了,大王只需要知道,反正自今日之后,王位还有天下不会是你的就行。”
“也是这么个道理。”天子笑着点点头,“不过你们说孤德不配位,孤也有些好奇,东伯侯你的德可能配位?这天下是就算不是孤的天下,那也是我殷商的天下,你区区一个异性诸侯,怎么配去坐拥这个天下?造反得来的,可也是德行不配啊。”
虽然天子继位了好些年,自继位为王之后,天子也很少再露出少年时的锋芒,可今日一见,不少老大臣都恍惚的觉得,他们似乎又看见了当年那个肆意又思辨敏捷的少年。
姜桓楚被天子一席话噎得不轻,正想着要怎么反驳天子的话,却听天子又道:“东伯侯或许也不是为自己争天下,那便是为了你的两个外孙?”
姜桓楚眼珠子一转,心想为外孙争总比为微子启争要好,况且之后继位究竟是外孙还是外祖父,那也不是没办法。
姜桓楚正要开口回答,天子的话锋却又转了,“大兄怎么不说话?王叔为了你可是什么都做了,这会儿都已经到了如此局面了,你还躲在王叔身后只怕不大好吧?或者王叔反孤,其实是为了自己,而不是为了你?”
微子启面色一僵,比干却是喝道:“大王休要胡言,老臣从来没有过争王位争天下的想法。”
“那便是为了大兄了。”天子也不生气,点点头道。
比干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一眼被天子给压得越发没眼看的微子启,沉声都:“子启同大王乃是一母同胞,本就有资格继承王位,大王倒行逆施,不尊祖训,老臣自然能够替祖宗废除大王而改立新王。”
“哎!王叔这话孤就不同意了。”天子摆摆手,嗤笑道:“暂且不说孤什么倒行逆施、不尊祖训的,孤先问问王叔,什么样的人方才有资格继位为王?除了雄才大略外,德行算不算?”
“自然算。”比干冷哼一声,“大王的确才识过人,但德行却实在不配?”
“那孤再问你,孤是因为不尊祖训才德不配位,那么一个私通弟媳,混淆天子血脉的人,又是什么德行?”天子漫不经心地问道。
私通弟媳,混淆天子血脉?
这话一出,原本安安静静看着天子怼人的大臣们哗地一声又炸开了锅,虽然天子没有明说那人是谁,可是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往微子启的身上扫了又扫。
而微子启早在天子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脸庞上的冷汗瞬间就冒了出来,而在天子身后,本就心虚不已的姜王后却脚下一软,差点瘫软在地。
两位王子殿下早就懵在了当场,兄弟二人的目光呆滞,脸色惨白。
比干更是被天子这话给问得愣在当场,但他却并不是因为这话的内容,而是满心都是天子居然知道了,他居然什么都知道了的慌乱。
看着脸色连变的比干,天子的目光慢慢扫过同样僵硬住的东伯侯,冷笑道:“你们是不是都以为孤傻?是不是孤的种,孤自己会不知道?”
商容等人骇然回头看向姜王后和两位王子,当瞧见王后的神色后,他们不用再去确认便知道,天子所说的话是真的了。
“大兄,你我二人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天子目光看向微子启,缓缓道:“自孤继位之后,孤自问没有亏待过你,甚至连知道了你同王后之间的龌蹉事儿后,孤也没有说什么,而是默默地咽下了此事,连儿子都帮你养了十来年。倘若不是你存有反心,不是你参与了今日这事儿,孤原本是不打算将这种事情说出来的,但你却太得寸进尺了。”
话落,天子再看向比干,“王叔,当年父王临终前,将你、太师、和丞相三人命为托孤大臣时,可不是让你来拿着这个来做造反的理由的,而是让你们在日后,孤有行差踏错的时候,来引导孤纠正孤的错误的。这天下是孤的天下,更是父王亲手交给孤的天下,孤自问自继位之后,为成汤江山扩展疆土,为百姓造福祉,虽然孤的确改了几个祖制,可出发点都是为了大商,为了百姓。然而正因为这个,孤动了你们这些人的利益,所以你对孤心怀嫉恨,不惜反孤,甚至还想动远在北海征战的太师,孤什么都可以忍你,唯独不能忍你这个。”
比干一张老脸迅速涨红。
天子不再看他,而是垂眸,淡淡唤道:“丞相。”
“老臣在。”商容沉声应道。
“王叔比干,大兄微子启,东伯侯姜桓楚谋逆,王后与人通女干,两个王子非天子血脉,这一桩桩一件件,按殷商律法该如何处置?”天子淡漠地问道。
商容此时恨得咬牙,一听这话,立刻大声回道:“按律当处死!谋逆诛九族,王后不洁,诛!混淆天子血脉,诛!”
天子沉默一瞬,再度抬眸看向比干等人,“听见了吗?”
比干看着他不语,微子启微微发抖,姜王后和两位王子齐齐瘫坐在地。
唯有东伯侯闻言冷笑,“大王怕是没看清自己的处境,今日到底是谁死还不知道呢。”
“自然是尔等死。”天子道。
随着天子这话音一落,山下忽然传来了喊杀声,只见黑压压的一群大军如洪流般冲上了山顶,带头之人正是窝在孟城已久的武成王黄飞虎。
“奉大王之命,黄飞虎带领三万孟城军前来擒贼,尔等反贼速速就擒。”
黄飞虎带着三万孟城军冲上了山顶,如同一道曙光般,让得被围困在山顶上的大臣们瞬间觉得自己见到了光明。
而东伯侯姜桓楚等人却是脸色大变,三万孟城军什么时候来的淇山?!为何他们一点儿风声都不知道?!
但不管他们如何质疑,黄飞虎带着三万孟城军已经跟他们的人打了起来,黄飞虎本人更是带着百名士兵齐齐护在了天子的身侧。
姜桓楚虽然从东鲁秘密带了军队过来,可是他再带了人,也没有三万之多,面对三万孟城军,他带来的人很快被尽数斩杀,整个淇山的山顶顿时血流成河。
天子沉默地看着眼前的厮杀,一语不发。
直到黄飞虎将姜桓楚一行人全部绑于跟前之后,天子方才平静道:“准备回朝歌吧,回去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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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大王:YOYOYOYO(^U^)ノ~YO孤终于不用再顶着青青草原了!
桃夭:但是也不能改变你被绿了的事实啊。
大王:可孤也不用再担着已婚有娃的名头了啊,爱妃~孤现在是单身了,单身啊!钻石单身汉哟。
桃夭:所以呢?
大王:爱妃,约么?
桃夭:不约。
大王:爱妃(* ̄3)(ε ̄*)约一个呗。
桃夭:不约。
大王:约一个,约一个嘛。
桃夭:你烦不烦?不约!
大王:哎呀,约一个又不少块肉。来嘛,约一个,约一个。
通天教主:滚----!
大王:。。。。。。
桃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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