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师兄谬赞了。”
尽管被人嘲讽,申公输却也不恼,依旧笑脸相迎,牧龙自认,他的性格万万做不到这一点。
这时,黑暗之中,再度涌出一阵极其强大的气息。
紧接着,一辆巨大的上古战车,缓缓从黑暗之中现身,巨大的轮毂碾压而过时,地面在不断轰鸣震颤,仿佛要发生恐怖的地震一般。
这战车,便是戮神战车,相传为上古的禁忌之物,许多残缺的古籍之中,都有关于它的记载。
但自从黑暗血时代后期,它便再也未曾在世间出现过了,原来是被紫麟元圣得到,带入陵寝之中了。
戮神战车浑身呈现出一种古朴的青铜之色,表面又遍布许多斑驳的赤红,看起来像是沧桑的锈迹,但实则不是。
铜锈乃是苍绿之色,而这些赤红,则是许多年前,洒落在戮神战车之上的血迹,曾有上古大能驾驶此车,征战天地间,斩杀过极为恐怖的强者。
那些血迹,尽管在历经数万年光阴之后,依旧难以被退散消磨。
这战车以“戮神”二字为名,令人闻之便觉一股杀戮直入心神,而今这战车表面的强者残血,更是为这等上古禁忌凶物增添几分凶悍,轮毂碾压而来时散发出的那等冰冷杀机,令人寒彻骨髓。
这戮神战车,本就是为战争与杀戮而生,上古时期,天地间最为惨烈的几次战争之中,皆能看到它的身影,也使得它的凶名震彻世间,被视为禁忌。
后来它在黑暗血时代末期消失,战争也随即结束。
而如今,它又随着紫麟元圣的大墓出世了。
它的出世,是否在向世人透露着一个消息?
戮神战车前,有足足九头巨虎,显化真身,艰难地拉动战车,缓缓前行。
他们都是妖族元神境强者,天生傲骨,如今却沦为拉车之畜,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他们已然遭人奴役。
在这战车的两侧,乃至战车之后,都有大量的强者跟随,清一色的元神境强者,神色肃穆而恭敬。
而戮神战车巨大的华盖之下,青年男子端坐其上,神色冷酷,容貌俊绝,宛如雕刻而成,眉目蕴剑,不怒而威。
一身紫色华衣,又显出几分神秘与尊贵,宛如巡游天下的帝王般,展露无尽霸道之意。
他便是战车如今的主人!“怎么回事?”
戮神战车缓缓行驶而来,车上的紫袍男子见到前方情形时,不由剑眉微蹙。
“禀公子,此处似乎存在一种极强的禁制,虽是被铜矛毁灭,却也阻挡了铜矛的一部分威能,至于这两人,幽冥道宗弟子,行至此处,被碰撞的余波震伤,侥幸未死!”
“如此么?”
这男子轻瞥了牧龙与申公输一眼,神色之中没有任何波动,对于随从的话,也没有任何怀疑。
因为这戮神战车上铜矛的威力,他是亲眼见识过的,就连妖族皇者不慎触发,也被贯穿了胸口,形神俱灭,虽然历经许多岁月,大部分未能被消磨,却也不是区区蝼蚁所能抵挡的。
“我不过是想试试这铜矛的威能罢了,但如今看来,能从数百里之外,摧毁此处禁制,威能非同寻常,只可惜,这铜矛未曾再度染血,却是不美。”
这男子说着,微微摇头、而这时,那为首的侍从冷冷的眼神扫过牧龙与申公输二人,对战车上的男子道:“公子,不如将这二人……”“不必。”
战车上,男子摆了摆手,随后将那些染血的铜矛尽数收回,语气幽幽道:“戮神战车是用来狩猎天下强者之物,这等微末蝼蚁的血,只会玷污了我的铜矛。”
“不过,蝼蚁也有蝼蚁的用处,既然遇到了,便让他们充作探路石,在前方为本开道吧。”
即便知晓申公输与牧龙皆为道宗弟子,这战车上的男子也依旧视之为蝼蚁,充作探路石,可见其是何等桀骜霸道,自命不凡。
“能为公子探路,是我等的荣幸!”
还不待哪些侍从说什么,申公输便立刻拉着牧龙,走在戮神战车的前方。
“牧道友,我知像你这等人物,心性高傲,但此人身份绝非一般,若想活命,还需忍却这一时屈辱。”
申公输对牧龙传音道。
“此人究竟是谁?”
牧龙闻言,冷冷问道。
“牧道友可曾听过东洲‘四大公子’么?”
申公输道。
“我入宗时日不长,并未由此听闻,莫非照你所说,此人便是所谓的东洲四公子之一么?”
牧龙留意过,这战车上的男子虽然气息隐晦,但绝对不是法相皇者,修为充其量在元神巅峰,但能够得到戮神战车之人,又有如此追随者,可见他绝非寻常的元神强者,身份也定然十分尊贵。
闻言,申公输暗自点头,传音道:“东洲四公子,分别出身四个不同的道宗之中,全都是天生的大气运者,天资惊人,风华绝世,举世罕见。”
“东轩辕、西惊霄,南仙竺,北千殇!此人,便是出身东洲之西,天圣道宗的步惊霄!”
“传闻,他虽未踏入法相之境,却能斩杀皇者,如今又得到戮神战车这等上古禁忌凶物,足可见其气运深厚,便是我的坐骑出手,也未必是其对手。”
申公输有些忌惮。
“原来如此。”
牧龙闻言,虽然心头微微震惊,却也不至于因此惧怕。
不止如此,他的心中还酝酿着着一股杀意。
东洲四公子又如何?
天圣道宗步惊霄又如何?
牧龙自认未曾并未招惹他,却遭此横祸,险些丧命,而这横祸的原因,却仅仅只是他步惊霄想试一试戮神战车的威能。
即便这世界弱肉强食,强者为尊,弱者如草芥,但牧龙却也难以容忍如此不公!视他如蝼蚁,充作探路石,更是欺人太甚,不由得牧龙心中怒气难平,杀意横生。
逆来顺受,从来都不是牧龙的风格!“申公道友,你说如今乱世,各宗忙于镇魔大战,若是弄死一个像步惊霄这样的人物,会不会引起两宗大战?”
牧龙前行之间,问申公输。
乍听到此话,申公输顿觉双腿一软,险些栽倒在地上。
“你……你说什么?
你再说一遍?”
即便是传音,申公输依旧一脸惊恐地望着牧龙。
“没什么,开个玩笑而已。”
牧龙笑着摇头,但眸光却是一阵闪烁,他一路运转无漏真瞳,观察阴气流势,总算是窥破了其中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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