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逸捧着脸在地上硬生生蹲了半个小时才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刀伤,枪伤,剑伤,他什么伤没受过?却没有一个感受能比现在糊在脸上的东西强烈:“MD,下次再也不当好人了!”
梁逸摸回车上找了瓶矿泉水,把脸上的喷雾清洗干净,尝试睁开眼睛,用泪水洗涤了好一阵子才勉强消去疼痛,但眼眶四周的浮肿一时半会儿消不了。
等一切都差不多弄规矩了,梁逸才上前查看被撞飞的夜鬼——巨大的冲击力直接把夜鬼的腰椎和脖子撞移了位,若肋骨没有刺进心脏,凭夜鬼的生存能力也不至于直接暴毙。
好不容易等到的兔子竟然一不小心给撞死了,好心好意救下的女人竟然反咬一口……守株待兔的农夫被蛇咬,真是一个让人哭笑不得的典故。
“不过也不算没有收获。”
夜鬼是欧罗面孔,这足以证明默克伯爵的势力已经侵入东桑,河内村正是“上合社团”成员,与夜鬼有着根本上的矛盾,夜鬼对他展开报复也没什么不恰当。
欧罗的夜族人不论是从脾气还是实力都要比东桑的夜族人高很多,如果把这件事情定义为“欧罗的夜鬼想为东桑的夜鬼出一口气”也能说得通。河内村正的死,算不算是欧罗夜鬼在对“清水会”宣战呢?
“哼,清水会……”
梁逸打心里的不屑,徐哲曾经说过,东桑没有守夜者,因为他们有自己的本地组织,想必“清水会”就是那所谓的本地组织。他们的实力究竟如何?是否有与默克伯爵一战的实力?
不好说,但也期待,毕竟鹬蚌相争,得利的是渔翁。
梁逸在夜鬼身上搜寻了一番,找出一把匕首,一把手枪,一叠钞票和一瓶血色药丸。
收获不错!
尸体无需多处理,黎明时分即可化为泡影。
梁逸点燃一支香烟,抚了抚发肿的脸颊,回去该给徐哲嘲笑了。
“唉……”
留下一声叹,驾车离开。
……
“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哎哟妈呀,尿都笑出来几滴……”
徐哲捂着肚子在床上滚来滚去,一点儿也不吝啬自己的嘲笑。
梁逸盯着镜子里肿得跟猪头的自己,一时半会儿也哭笑不得:“唉,今晚真是自认倒霉……”
一向不在乎长相的他,突然开始可怜自己俊俏的脸颊。
“你看清那妞儿长相没有?”徐哲抹了抹笑出的眼泪花儿,问道。
梁逸摇头道:“她一套.动作太快了,没看清楚……”
“那就吃亏了卅,人家衣服都拔了,你不趁机捡个漏,反倒还被喷,哈哈……不行,我又忍不住了……哈哈哈……”徐哲把头闷紧杯子里,放声大笑。
“嗤!凭我的自愈能力,睡一觉就会消肿了。”梁逸最后瞥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用手机记录下这一时刻,“呵呵呵……”笑着坐回床边,问徐哲:“对了,你的拍卖会联系得怎么样了?”
徐哲把头伸出被子,说道:“后天在东三区开拍,镜子3万起,佛珠10万起,金箔30万起……哧溜哧溜!”他嗦了嗦口水,“这一次我有预感,肯定要拍出天价,哈哈哈!”
梁逸提醒道:“你可得悠着点儿,我刚刚看新闻,大岗山区的闹鬼事件已经完全解决,这证明‘清水会’的实力不容小觑。我已经放下话,对山区的事情和河内村正的死负责,相信野原一夫很快就会找上门来。是敌是友,暂时不知。”
徐哲道:“如果清水会真的是以维护东桑和平而诞生的组织,那它的性质就跟守夜组织一样,我们有共同的敌人,那做个酒肉朋友也不是不可。”
梁逸深远道:“我希望清水会不要和守夜组织一样被利益捆绑。”
徐哲道:“可他们利用夜族人赚钱是不争的事实。”
梁逸道:“我倒是挺欣赏他们这一点的,规划夜族人的生活并提供血液吸食,最大化地让夜族与人族达到了共存。”
徐哲道:“希望默克伯爵的臭味不要污染了整个鱼塘,否则凭借东桑夜族人的力量,会给我们造成很大的麻烦——对了,关于昨天山西正弘提到的那个女人,你有什么看法?”
梁逸沉声:“肯定是王颖了,小艺就在她手上。”
徐哲问道:“先把她揪出来?”
“不,”梁逸摇了摇头,缜密计划:“先看看清水会的态度,他们是地头蛇,我们是过江龙,如果地头蛇和过江龙合作,再加上山西正弘的黑色势力,很快就能把王颖给揪出来……等默克伯爵的鹰犬清理干净,剖析出他的阴谋,再对症下药,搞死他。”
徐哲点燃一支香烟,缓缓道:“就算把这只老狐狸弄死,他背后的家族也会另起标杆,何况弄死这家伙绝对不容易。”
梁逸深沉道:“默克伯爵一样是棋盘里的旗子,他死了不会起到决定性作用,但他如果还留在棋盘上,那就一定是根搅屎棍。”
梁逸和阿零平时有一没一也会通过联信聊聊天,可知阿零也有野心,但至少不会像默克伯爵那么恶心,正如君子爱财取之有道,靠残忍手段夺人东西的,不配称之为枭雄,充其量只是个刽子手。
“明天你有啥打算?”徐哲问道。
梁逸本来是计划和兑现承诺和秋瑾见一面,但他现在这个模样实在有些狼狈,轻叹:“唉……得过且过吧……”
“那就是说没什么新任务咯?”徐哲眼中饱含喜悦。
梁逸眯了眯眼睛:“你有什么乐子么?能带我一起去?”
徐哲头摇得似拨浪鼓:“不行不行,明天我约了几位老师吃螃蟹,你还是不要来当电灯泡了。”
梁逸斜眼一笑:“几位老师?你的课后作业一定不少,吃不吃得消?”
徐哲拍了拍自己结实的胸膛:“只有她们扶墙,没有老子躺床!”
梁逸摇了摇头,浅浅一笑:“我是提醒你,不要为了房事忘了正事,腿软的人干不了大事。”
“我的事可不用你担心,倒是你……唉,懒得说你,老实说,有一段时间我怀疑你是同性恋,后来我又认为你是个太监,然后我又觉得你是个性冷淡,但现在我可以肯定,你是个大闷骚!”徐哲掐灭烟头,摆了摆手往房外走。
梁逸挽留道:“夜还很长,陪我喝两杯?”
徐哲走出门口,回眸淫邪一笑,缓缓吐出四个字:“金屋藏娇。”——“啪!”的一声关上房门。
“呼……”
梁逸“大”字型躺在床上,一遍又一遍地刷新着“0”未读消息的会话列表;凌晨12:49分,时间实在不早,所有联信好友都应该睡了吧?
“叮咚!”
秋瑾发来一条信息。
这么晚了?她还不睡?
信息的内容是:“梁先生,我失眠了(大哭)(难受)。”
梁逸当然要抓紧安慰了:“怎么了?”
过一会儿,秋瑾发来一条语音消息:“我今天……今天晚上遇到了坏人,现在好害怕,睡……睡不着……”
语音消息里带着浓浓的哭腔。
梁逸觉得有些蹊跷,一句安慰和问候:“究竟怎么了?(拥抱)”
良久,秋瑾发来一天将近2分钟的语音消息:
“我……我今天第一天上夜校,晚了半个小时下班,错过了公交车也没拦到出租车,就自己从校区走了回来,半路上突然觉得肚子有点饿了,就准备去名古小吃街买东西吃,哪儿知道一向热闹的好吃街今晚竟然一个人也没有,我……我就要走出去的时候,突然一个红着眼睛的怪物,它……它撕我的衣服,它……它差点就……呜呜呜……”
梁逸眨巴眨巴眼睛,一时间哭笑不得,唉……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缘分?
秋瑾又发来一条消息:“后来有个男人路过,他也想伤害我……被我用防狼喷雾剂打败了,然后我就跑了回来,一直缩在被窝里,我好害怕梁先生,我……我要不要报警?”
梁逸思量了许久,终于还是拨通了秋瑾的电话,这个时候她需要安慰,正巧自己的鸡汤也熬得浓……
“喂!梁先生?”
“在。”
“我怕,我太怕了,那个人有红色眼睛,我的手臂和胸口全是抓痕……现在说起来好疼!”
“那是个变态,别多想,以后也不要去夜校上课了。”
“那怎么行,好不容易面试到一个薪水客观的工作,我现在白天写书,夜晚上课很充实……”
“你很缺钱么?”
“也不是啦,只是担心爸爸和妈妈的安危,写出的文字质量不高,工作也不稳定,唉……”
“好,我明白了。”
“梁先生……”
“你想怎么样?”
“我现在好困,但就是睡不着,你能不能给我讲讲你在华夏的故事?说不定我听着听着就睡着了呢。”
梁逸思考了几秒钟。
“梁先生……”
“呃……在构思,马上就讲了……有了!我给你讲个守株待兔的农夫被蛇咬的故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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