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南关的围城随山势而建,城墙的东端分别与关城的南北两翼相连,有东、西二门,皆以巨砖叠砌,过霄穿云,气度轩昂,门额分别雕嵌【天险】【地利】二匾,关中建筑蜿蜒,连绵十里。
因关城地势险要,如果有大队人马想要北上只有这一条路可选,不然就要翻过那十万大山,即使由小队人马越过镇南关到达腹地,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无需多久便会被彻底剿灭。
“青炎啊,有个事兄弟想跟你商量商量。”骑马行在前往镇南关的路上,董歃一脸献媚。
“墨雪你是想都不用想,它是陛下在百官面前所御赐,如果我将它赠给你,那我回到金陵无需去金华殿交差,西坊广场便是我的归宿。”
青炎一路上早就将董歃的眼神尽收眼底,他就像看到一名绝世美女般,至从见到墨雪后眼神就没离开过。
“我当然知晓这时御赐的神驹,自然不敢讨要。”
“你知道就好,也省得我多费口舌。”
“所以我想让你把墨雪借我哥十年八年的,陛下肯定不会多说什么吧,再说你我亲入兄弟,一匹马而已想必你不会拒绝兄弟我吧?”
青炎笑骂道:“也亏你说得出口,你真当金陵城的谏官们跟你已让憨啊,还十年八年,就是借你一天我都落不到好。”
听到拒绝,董歃也不气馁,“我不白借,我出钱,五百两怎么样,够爽快吧?”
“五百两?先别提我租与不租,你可知晓南赵那些见不得光的马贩子手中的马,一匹需要多少钱?”
“难道五百两还买不到一匹普通的马?”
“一千两,还是有价无市,如果想要战马那价格是成倍的往上翻,你五百两就像把墨雪租个十年八年,难道石碑灼日剑给拍傻了?”
见董歃瞠目结舌的表情,青炎疑惑道:“你作为岭南世子,不会连马匹在黑市上的价格都不知晓吧?”
“咱们岭南不比北方,不产马不说,骑兵在这山地之中也没太多用武之地,所以我并不知晓马匹在黑市的价格。”董歃不可置信道:“难道真能卖出这等高价?”
“这要归功与我南赵与吧北方二国,西凉与北燕不必多说,他们竭尽全力不让一匹马流入南赵,而南赵这些年里的战马基本上都是我祖父带回来的配种后代,出了这些就只有少量西和辽东的马匹。”
青炎接着道:“所以南赵马匹本就不必北方二国,在这种情况下朝廷当然会严格控制,但是终归会有一些人铤而走险,不然的话西域与辽东的良马也不会流入到南赵。”
董歃这才恍然大悟,随即看了看身下的坐骑说道:“没想到你值这么多银子,以后可得给你多洗洗多梳理皮毛。”
未时,二人终于来到了镇南关东门,此时关城内外早已是戒备身影,进出皆不许。
待门侯见到是世子爷领着一名年轻男子,恭敬行礼后示意方形。
“你还没说岭南王爷是个什么样的人?性情如何?”
“没什么特别的啊,就是性子急了些,脾气大了些,力气重了些,杀的人多了些而已,”董歃风轻云淡的说出十分不平淡的话。
青炎听到自己未来岳父的脾气有些急躁,心中不由得有些紧张,盘算着一会见面该如何打招呼。
来到边军驻地,青炎第一次直面感受这边军的风貌。当每走一步,青炎都会感受到士卒们投来炙热的目光,当然,都是看向董歃的,自己只不过是沾了些光而已。
帅帐之前,侍卫掀开帐帘,恭敬道:“殿下请进。”
“喝啊!”
“好!!!”
帐内帐外,宛若两个世界,青炎望着眼前热闹喧嚣的人群,一时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只见诸多将领盘膝坐在地上围成一个大圈,望着中间两个魁梧男子互相争跤,也就是摔跤,当一名留着络腮大胡的壮汉把另外一人摔倒在地后,四周将领爆发出震天般的叫好声。
“虎子,你怎么这么多年一直没有长进,能不能出息一点。”
“王爷神威,卑职已经使了浑身解数,但就是奈何不得王爷,卑职也很无奈。”
青炎眼神一凛,没想到这位不修边幅的魁梧大汉就是岭南王董破虏!
“哎!正好小歃来了,虎子你滚到一边好好看着,我们家兔崽子都比你强。”董破虏冲着自己的儿子招了招手大笑道:“你来得正好,陪你爹我过两招。”
董歃闻言惊得是汗毛竖起连连后退,躲在青炎身后答道:“父王您别像框我!我这亲儿子那一次不被你摔得七荤八素,你要练就找他吧,他功夫好得很。”说罢,也不顾青炎同不同意将其一脚蹬了出去。
“我说你小子...”青炎把话咽了回去,因为自己已经步入了这无形的擂台,与董破虏只有五步之隔。
董破虏眯起双眼紧紧盯着身前的年轻人,身上冒着蒸发的热汗,一时没有开口。
青炎自然也在大量着这位与自己父王齐命的魁梧男子,仔细观察这位南赵唯一的异姓王。
“你是何人?”
“北府赵青炎。”
“哦?你便是赵玄策的儿子,但本王也听说北府煌骑消失了二十年,作为北府的寿春也不是你的辖地,你又如何能自称北府?”
“回禀王爷,北府煌骑虽然销声匿迹,我也不是淮南军团的主帅,但北府这个名字已经深深烙印在赵家儿郎的灵魂当中,就算北府煌骑永远消失,可只要有我在,北府永不凋零。”
董破虏闻言大笑道:“话倒是说的漂亮,但你有没有能力顶着北府的名头,那就不一定了。”
青炎风轻云淡的笑道:“那王爷如何能认可晚辈有能力作为北府中人?”
“这不明摆着的么,只要你能把本王撂倒在地,本王便承认虎父无犬子,承认你是个爷们!”
“董歃。”青炎沉声喊道。
“啥事?我可不帮忙啊!”
“接剑!”
青鸾剑应声而去,化作一道蓝芒不差分毫的插在董歃的腰带上,这一手让在场中人都暗自惊叹。
“我今日不是作为并肩王世子,而是仅仅作为一个男人与王爷较量,如果身上藏有兵器便是对王爷与十万边军大大的不敬。”青炎将衣袍挽到腰间,后退三步道:“王爷,晚辈随时候教。”
“好小子!这气魄倒是不俗,本王就来试试你的斤两。”
众将见青炎摆出的姿势便知晓其就是个门外汉,但也都听说过其能耐,所以并没有因青炎不懂摔跤而心生轻视。
随后青炎与董破虏在中间绕着圈子,董破虏自然是稳如泰山,但青炎却也是气定神闲,二人俱是眼光如电观察对手身上的破绽,没有第一时间出手。
当众董歃无聊的打着哈气的时候,只听场中二人同时发出一声低喝,几乎同一时间扑向对方。
犹如猎豹猛虎,出手快准狠。
虽然不懂争跤,但天下武功万变不离其宗,大道相通,所以青炎看似浑身破绽但却是无懈可击。
董破虏就更不用多说,争跤中的高手,当然明白摆出什么姿势最为稳妥。
二人都是因为找不出对方的破绽,便决心先下手为强。
两人同时探出双臂,董破虏蒲扇大的双手扣在了青炎双肩,而青炎几乎在下一个瞬间也搭在了对方的肩膀。
“喝啊!”
四臂同时用力,两人脚下的动作更是灵敏非常,一吸之间就绕了四五圈,喉咙处的低吼声响彻开来。
董歃本以为青炎不出三招就会被自己父王甩飞出去,可没想到两人斗了个旗鼓相当,这扣着耳屎的动作也为之一顿,长大的嘴巴紧张的望着战局。
二人身体转动如陀螺,可即便如此小腿只见还是互相缠斗,董破虏别看身躯壮硕比青炎大上一圈不止,但动作却是灵活的不像话。
青炎的身法得自己的外公亲传,速度自然也不再董破虏之下,双方就这么在圈中左右腾挪都得好不热闹。
这时,帐中诸将已经跟董歃的表情差不了多少,惊愕的望着缠斗的二人,暗叫这位年轻的并肩王世子竟然如此了得,只凭这争跤的时间,在座就没有一人能赶得上。
“威武”“威武”‘威武’
董歃此时那还顾得上向着谁,对着场中二人狂吼出声。
帐中诸将也被气氛所感染,也振臂大吼。
“威武”“威武”‘威武’
顷刻间大帐中犹如山呼海啸,气势冲天。
董破虏心惊的同时也是暗暗佩服,没想到对方小小年纪就有这般能耐,也许这真是天不亡并肩。
可迟迟拿不下青炎,董破虏的心境还是出现了一丝急迫。暗想这小子厉害归厉害,但如果自己短时间内不将其摔倒在地,这面子上终究有些挂不住。
随即猛喝一声,要不一沉左臂快速探到青炎的腰间,准备使出绝招。
董破虏的速度虽快,但青炎等的就是这一刻,后者身体骤然一降,再加上身材本就比董破虏矮上一些,所以这一躲闪便让董破虏的右手抓了个空。
青炎将双手脱离开对方的双肩,交叉在董破虏的左手腕上,而后灵巧一架便彻底挣脱了对方的舒服。
在对方反应没自己迅速的同时,青炎化作一道虚影滑到董破虏的背后,双臂齐出报出对方粗壮的腰中,使劲全身力气将其向一边摔了过去。
‘砰’的一声闷响,地上的黄沙都被震慑而起。
青炎与董破虏一齐倒在了地上,宣告者这次对决的结束。
‘威武’‘威武’‘威武’
将董破虏从地上拉起,青炎后退两步恭敬道:“王爷,晚辈使出浑身解数也知与您斗了个旗鼓相当,如果不是王爷您手下留情,也许无需十招,青炎就会败下阵来。”
董歃这个时候也走上前来,脸上是乐开了花,“我的好兄弟啊,你这次可是让我佩服的五体投地,岭南地界乃至南赵有谁争跤斗得过我父王啊,没想到他这次阴沟里翻船与你斗了个平手,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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