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嘉言毫不掩饰的冷嗤一笑,挑眉望向了她,“现在已经开始盼着我死了吗?”
舒窈没再说下去,无力的闭了闭眼睛,“人迟早都会死的,只是有早有晚。”
安嘉言仰身靠向了沙发,目光幽深的望着精致的棚顶,良久,都没在说什么,也没做什么。
而舒窈也静静的靠在落地窗旁,瞥着外面的高楼大厦,车水马龙,似是在欣赏风景,又似是什么都没做。
不知何时,就在舒窈想着是不是该离开,或者怎样时,那边男人微沉的嗓音,又传了过来。
“如果可以的话,能别这么早盼着我死,可以吗?”
“我并没有真的伤害过你,包括现在,至于你孩子的事情,之后我会给你个解释。”
舒窈闻声就直接转过了身,冷冽的眸色漠然,面无表情,“安嘉言,永远都别这样!”
“在我认知中,你不是这样的,也没有必要为了什么,就让自己这样低三下四!”
她的记忆中,安嘉言永远高深莫测,他的危险程度,远远高于厉沉溪,隐秘而又诡谲,无法找出贴切的形容词汇,他就像永远笼罩在浓雾中的一个影子,多重的身份加持,庞大的背景势力笼罩,让他也在不知不觉中,早已偏离本心。
而舒窈最不想面对的,不是他的冷绝阴狠,也不是他的不折手断,而是他像现在这样,用那种轻缓温柔的语气,说着这些无关痛痒的话语!看似深情款款,也看似感人肺腑,但她并不想接受,却又无法控制的想到他曾一次又一次的救过她,曾给予过她很好的生活,自由的身份,让她也在那段特有的时间里,活成了自己想要的样子。
不在是舒家的私生女,也不再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哑巴,没有了曾经伤痛的记忆,也没有了孩子们的怀念,就像一个干净纯粹的小女孩,可以自由自在的想做任何事。
这听起来似乎很简单,自由自在,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简单,却又最奢侈的一种东西了。
对于孩童阶段,这是最容易达到的梦想,却并不被每个孩子享受和理解,而长大成人后,家庭的繁琐,感情的无常,孩子的责任,工作上的琐碎等等,早已让所谓的‘自由自在’四个字,太难太难了!“我不爱你,也从来就没有爱过你,或许曾经感谢过你,但也都是曾经了,安嘉言,我也不够了解你,更不想成为你,甚至包括现在,我唯一想做的,就是摆脱你,杀了你,这样的一个人,你又有什么值得留念的?”
舒窈承认,她此刻有些过于情绪化了,也很想用这样的激烈言辞,逼着他动怒动手,也只有这样,他会尽早收手,厉沉溪那边,也才会有一线逃脱免罪的生机!她径直迈步近前,低眸看着男人,目光清冷的恍若寒霜,“要不杀了我,要不等我过后杀了你,这就是你和我之间唯一的结果。”
安嘉言定定的看着她,幽幽的眼眸略有复杂,轻微的深吸了口气,却没在说什么,只是用意欲不明的一丝浅笑掠过,便从她身边起身,大步向外。
办公室门一开一合,他走的悄无声息。
舒窈却木讷的怔在了原地,无助的手指慢慢紧握,逐渐收成了拳,她无法刺激到安嘉言,而厉沉溪那边,还在被他要挟,到底要怎么办?
其实,事实上并非只有厉沉溪一人在被掌控要挟,还有江济生和陆少岭。
因为在厉沉溪收到母亲视频,赶来群岛这边做什么交易时,陆少岭和江济生也分别收到了不同的视频消息。
一则是莫晚晚,一则是萧奈。
从视频上来看,两人应该是被分开了,没有关押在一处,莫晚晚被关在了一个疑似困兽的大型铁笼子里,衣衫单薄的蜷缩在其中,不知从哪里喷出的冷水,无情的喷洒向她。
哗哗的冷水侵袭,让莫晚晚想躲都无法躲,唯一能做的,就是闭着眼睛承受。
而萧奈则处境更不相同,她瘫倒在沙发上,周遭并无他人,衣衫还算工整,身体也并未被捆绑,但却一动不动,像是睡了,呼吸也还算均匀。
最让人难以置信的,是萧奈搭在沙发外沿的长臂,一根胶皮似的东东困在手臂之上,露出几根鲜明的血管,其中一根血管上,扎着一直注射器。
里面的药剂显然都已经注进去了,不然萧奈的状态,也不会如此。
但具体是什么药,江济生不用想都能猜到!两个女人,不同的处境,也都岌岌可危。
陆少岭和江济生分别收到了不同的指令,但大体上都和交易有关,和之前厉沉溪做的差不多,也是去一串经纬度标记的地点,有不同的人接应,然后和其他人做了一场神秘的交易。
三个人,都被冠上了joke的名讳,具体谁才是真正的joke,自然这些是警方要查办的事情,但可以想象的,三人的名字和照片,也瞬间进入了所有负责此案的警察眼中。
此案重大,三人又身份非同小可,任何一人都可能是真正的joke,任何人也都可能是被人设计陷害,但具体如何,是需要时间彻查的。
而安嘉言,又怎会给他们这个时间?
不到短短一天的时间,厉沉溪就从群岛这边,抵达了菲尔罗市,一个非常有地方特色异域风情的小城市,下了飞机后,他没有见到接应自己的人,疑惑的又将电话打给了安嘉言。
“我已经到了,你的人呢?”
他直接了当,早已染满风霜的面容不桀,声音也染出不悦。
安嘉言却不急不缓,只言,“稍等。”
然后,他就挂了电话,而厉沉溪正在思虑时,面前不知何时就有人来了。
这一次让他有些出乎意料,因为不是之前那样的陌生人接应自己,这一次更换为了一个熟人。
是林旭东,之前跟在舒窈身边充当保镖和助理的男人,也习惯性的称他为阿东。
还不光是林旭东一人来的,他还带了个人,那人就是肖阳。
舒窈曾经机缘巧合之下遇到的年轻人,给过他无偿的资助,还帮其还清了助学贷款,一直忠心耿耿。
“厉先生,我们是来接您的,请跟我们来。”
林旭东说着,便领着厉沉溪出了机场,然后路边早有车子准备妥当,三人上车后,就朝着某个方向,疾驰而去。
车子行驶了几个小时,最后在一栋有些年头的烂尾废弃楼旁停下,这样奢华的车子,在此出入,着实有些出入,但此时也不算影响什么。
厉沉溪以为又像是之前那样做什么交易的场所,但是,等走进去后,他才感觉到了异样。
“这一次不是什么交易,厉先生,您不用多想。”
阿东说了句,然后便请厉沉溪上楼。
这栋楼里面乱七八糟,非常脏,也非常乱,周遭墙壁上,都是各式各样的涂鸦,满地的垃圾和污物,简直糟糕到了极限。
楼上的房间,也没有门和窗,只是类似房间的一处里,远处有个早已准备妥当的录像机,这边,放了个桌子,上面放了各式各样的东西,有刀子,也有斧头,还有很多种类的绳索。
旁侧有个偌大的浴缸,里面放慢了水,一边墙壁上镶嵌了一个大铁环,有铁链穿过,下面并未链接任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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