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惜萱想利用这封遗诏威胁君夜宸。
温莹当然也不会放弃这么好的投名状。
她要给自己挣一份前程。
此时此刻,就是最好的时机。
将君惜萱和君夜宸撇清关系,同时,将先帝遗诏公之于众。
楚曦玉接过遗诏,打开一看,先帝的笔迹,还有玉玺落下的印鉴。
是真的。
帝王无故斩杀从龙之功的大臣是大忌。
如果君夜宸将来上位,必定得重赏温莹。
她倒是会下棋。
楚曦玉瞥了她一眼,便收回视线,念道:“朕欲效仿上古三帝,禅位摄政王君夜宸。
自朕登基,一切国事皆托付于宸。
宸文韬武略,德才兼备,大盛江山,若交于他人之手,朕九泉之下亦难安心。
先帝有言,兄终弟及。
朕无子嗣,娶妻君氏,宸是朕妻弟,亦算朕之兄弟。
遵先帝之意愿,传位于宸。
望诸臣尽心辅佐,效宸如朕。”
遗诏一宣,满座哗然。
宁王党一个个都在心底骂慕容泽无耻。
你还有脸说是遵先帝之意愿?
先帝是想传位给君夜宸吗?
泽帝这黑白颠倒的本事,真是叹为观止。
别提宁王党了,就是君夜宸这一派的大臣都目瞪口呆,完全不敢置信。
慕容泽这简直是非常不要脸。
什么交给别人不安心?
言外之意,宁王登基,那就死不瞑目了。
这是要让群臣担上一个让君主死了都不得安生的罪名吗?
太狠了。
真不要脸。
即便早知道有遗诏的宁帝,听闻这一番话,也是恨从心起。
真想把慕容泽鞭尸!本来君惜萱不管承不承认这封遗诏,他都处于不败之地。
结果被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温莹,破坏了他的大好局面。
温莹已经坑过他一次了……没及时把这女人弄死,真是追悔莫及。
“这是泽帝亲笔所书,诸位大臣请过目。”
楚曦玉念完遗诏,便交给萧清风。
萧清风立即上前,给朝臣观看。
字迹可以对比,还有玉玺印鉴……不少君夜宸派系的大臣,心底狂喜,蠢蠢欲动。
沈丞相和谢太师对视一眼。
这封遗诏的存在,他们事先知道。
谁也不敢肯定,这封遗诏会不会曝光,会不会闹出事……所以,未雨绸缪,他们也做了应对。
沈丞相清了清嗓子,道,“不错,这确实是泽帝所书,只可惜,如今宁帝已经继位。
莫非,还能让宁帝退位不成?
一国之君,不可儿戏。”
“沈大人说的对。”
瑞王快要气死了,义愤填膺道,“泽帝竟然把皇位传给外姓,他如此所为,如何对得起祖宗,对得起慕容皇族!这封遗诏,本王第一个不认!恕难从命!”
“对!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这才是祖宗规矩。
君传位于臣,那以后岂不是谁都可以当皇帝了?
这可乱了礼数!”
“臣附议,恕难从命!”
一众朝臣,有理有据的表达了反对意见。
宁王继位以后,朝中十分之八,都是他的人。
完全掩盖住了支持的声音。
局势一边倒。
温莹心底有些着急。
这帮大臣,连先帝遗诏都敢抗命?
“不知宁王看见这封遗诏,是要遵从呢?
还是像他们一样,抗旨不尊?”
温莹直接看向宁帝。
宁帝眼中闪过一丝嘲讽,“朕自然遵从皇兄的遗愿,退位让贤。”
“陛下!不可啊!若您退位,臣便撞死在这大殿之中!”
谢太师立即做撞柱状。
魏国公赶紧拦住他。
沈丞相下跪行礼,“陛下遵从太皇遗愿继位,名正言顺。
若陛下退位,请先赐死臣。”
“臣附议!”
“附议!”
宁王党派系跪了一地。
温莹彻底无语了。
君夜宸总不能为了逼宁王退位,杀光朝臣吧……怎么办?
君夜宸输了,那她……温莹不由紧张了起来。
“诸位大臣别急。”
楚曦玉唇边勾起一抹冷笑,“宁王有没有资格当皇帝,不是你们说了算。”
“难不成你说了算?”
瑞王气道。
楚曦玉淡淡道,“大盛律法说了算。
一个通敌的亲王,按律当诛!”
通敌?
沈丞相皱眉,“楚王妃,你不要胡说八道!陛下怎么可能通敌!”
“葫芦关失守,是为什么?
诸位大臣心知肚明。
宁王私自将驻守葫芦关的魏家军调回京城,给了北夏机会!”
楚曦玉冷冷看向宁王,眼神冰冷。
谢太师立即维护道,“但这和通敌有什么关系!陛下也是担心京城出事,才紧急招魏家军入京,以防万一。”
“如没有人通风报信,北夏怎么可能这么快对葫芦关出手?”
楚曦玉的视线落在了群臣之中的云家主身上:“云家主,你说呢?”
冷不定被点名的云家主装作一脸无辜,“下官不知楚王妃在说什么。”
“云榛的信。”
一直没开口的君夜宸,随手从袖袍里取出一封信。
萧清风立即递给云家主。
云家主半信半疑的拆开,看清那熟悉的字迹,脸色变幻莫测,不敢置信……“现在呢?
云家主知道我在说什么了吗?”
楚曦玉反问。
云家主盯着那一封信看了许久,苦笑一声,下跪请罪,“云某有罪!”
“云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丞相和他是姻亲,被惊讶的不明所以。
君夜宸望向众臣,道,“北夏新封了一位皇子,北夏云王,就是江北云榛。”
“什么?
北夏那个新皇子是云榛?
怎么可能!”
“但你看云家主都认了?”
“所以说,葫芦关失守,都是因为宁帝……”“这也太神奇了吧,宁帝的麾下竟然有北夏奸细,而且……还有一个皇子?”
众臣看宁帝的眼神,一时间非常复杂。
能够动摇宁帝地位的,无非弑君和通敌,这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云大人,这到底怎么回事?”
沈丞相脑门一阵发凉。
稀里糊涂和北夏奸细联姻了?
云家主对着宁帝行了一礼,道,“榛儿是北夏皇子,寄养在云家。
他的母亲,是我的胞妹,亦是北夏已故凌皇后。
如今榛儿已经认祖归宗,云某也只能顺了他的意,向诸位告罪!”
这就是摄政王要云榛帮他的忙。
以最快的速度,和北夏帝相认,让云家不得不承认真实身份,也让宁帝不得不背上通敌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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