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眼之间,已经过去了月余时间。
叶云跳入长生林禁湖的事情传遍了四荒八域,更多关于长生林的消息也流传出来。
比如在长生林中出现了一株九瓣金莲,是世间罕有的续命神物,最后被叶云吞噬,引来了诸多寿元将近的半帝人物的觊觎追杀。
其中又以黑龙尊者为首的九人最为迫切,他们一路追寻叶云,逼退了龙烛和姬家老祖,但最后却被叶云设计,引入圈套之中,被一个已经死了不知道多久的大帝全数镇杀。
其余长生林中的大能人物随后赶到,叶云见无路可逃,自己跳入了禁湖之中,将一生修为和诸多宝贝,全都葬送在了禁湖里。
与此同时,那位在长生林死后苏醒,镇杀九大半帝的帝君人物的名讳也随之传出,尊号为千幻大帝。
黑龙尊者九人都不是山泽野修,背后都有一座偌大的帝统道门,九人虽然注定会死,但是自然老死,还是死在旁人手中,又有着诸多的不同。
谁都能够看出来这些确切的消息是有心人故意散播出来,甚至是故意说给那九大宗门的人听的,明显是想要借刀杀人,但这个时候,做不做别人手中的刀,其实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九大宗门同样也需要这个机会。
四荒八域眼红叶云的人很多,甚至还有不少就是想要将叶云这个横空出世的最大变数直接扼杀在摇篮中。
如今叶云一死,他所搭建起来的势力自然也该土崩瓦解,他的大道根基天澜宗自然也要被连根拔起。
让四荒八域恢复到先前的格局,是很多人心中都默许的事情。
因此。
足足等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之后,似乎确定了叶云这次真的是死透了之后,原本就蠢蠢欲动,摩拳擦掌的很多人终于是不需要在继续观望,直接露出了他们的獠牙。
“区区一南域圣地,竟然成了南域之主,你说这等事情,是不是可笑之极。”
南域地界,近几日又不少外界的修行者大驾光临,不过和上一次不同,这次的各大宗门的修行者似乎约定好了一样,全都是各自宗门的人自行到来,偶尔有结伴之人,也不会真的如以前那般来势汹汹。
这一行,他们虽然主要目的还是将天澜宗连根拔起,从南域,或者说是从四荒八域的版图上抹去,但实际上,也权当是一次游历。
在很多人看来,界战越发的逼近,帝渊的情况虽然外人了解不多,但对于一些帝统道门的人而言,总是有渠道获知其中消息的。
最多十年,最快三五年,帝渊的封印就可能彻底松动,然后被异界九州的人打破,到时候,将会是四荒八域真正面临生死决战的时候。
异界九州,可是有大帝存在的啊!正因为如此,这一趟南域之行,在很多人看来,就是界战爆发之前的最后一次大规模的战斗了,他们来此参战,也当作一次平心静气的旅程。
走走停停,然后自然而然的抬抬手,戳戳小指头,就能够将一个沽名钓誉的天澜宗斩尽杀绝。
这才是各大宗门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在祁阳山,这几日已经有不少外来者在此落脚,有的已经拜访了祁阳山,被接入了祁阳山的山门之中,有的则是在外围游览山河。
方才开口之人便是一个中年男人,身旁还跟着一个白衣少年,二人皆是仙风道骨,如那谪仙人一般。
哪怕是白衣少年看着年轻,但能够在这个时候来到南域,来到祁阳山,身份修为自然不是表面上这么简单。
他同样是一大宗门的太上长老,半帝修为,当年成名之时,就被誉为翩翩公子,所以哪怕修道有成,过了数百年,也一直是这副模样。
他身旁的中年男人闻言一笑,低声说道。
“师兄言之有理,南域本就是弹丸之地,在四荒八域中向来不受人待见,以前还有两座山头稍稍能入眼,可如今,却只剩下祁阳山一座了。”
他口中的两座山头当然是南域仅存的两座帝统道门,可无双战宫已经在上一次天澜宗之战的时候覆灭,祁阳山是出了大力的。
白衣少年哈哈一笑,挥了挥手中的折扇,哼道。
“祁阳山虽在南域,但好歹道统悠久,哪怕真要分出一个南域之主,类似至尊神庭在圣州,玄天神宗在地荒的山头,那也应该是祁阳山才对嘛。”
“是也是也,可谁知道这祁阳山是不是猪油蒙了心了,竟然心甘情愿的听一个毛头小子的,我看是当年那人名头太大,连祁阳山都被吓的不敢叫唤了吧。”
二人谈笑风生,言语之中似乎压根就不把祁阳山放在眼里,哪怕他们脚下的这片疆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算是祁阳山的地界。
“听闻近日已经有不少人到了祁阳山里面,都是在试探祁阳山的态度,你说,认了一次怂的祁阳山会不会想要翻身做主一回。”
白衣少年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山头,眼中的轻蔑讥讽之色毫不遮掩,倒是一旁的中年男人这回总算是收了声,压低了嗓门,带着几分警惕的说道。
“师兄,在别人家里,我们还是谨慎的好,总不能还没真正被请进门去,就被人当作恶客登门了吧。”
“呸,莫非还怕了不成。”
白衣少年半帝没有收敛的意思,哼道。
“祁阳山若是有种,就不会愿意屈居人下,如今那叶云已经死了,若不是我等到来,我看祁阳山也未必敢对天澜宗张牙舞爪!”
二人的步履比之前稍显急促,再有片刻功夫就会踏入祁阳山的大门了,他们也没打算要等着通传什么的。
中年男人无奈的摇了摇头,自己这个师兄不但生的面嫩,这脾气也还真是和以往一模一样,只好默不作声的跟在后头。
实则有他们这等想法的人不在少数,四荒八域,不知道有多少人对祁阳山心怀不满,作为南域的地头蛇,被一个圣地骑在脖子上拉屎撒尿,你好歹也该有点脾性才对吧,不说真要和天澜宗打给你死我活,怎么也该闹上一闹。
可祁阳山呢,就这么自然而然的怂了,不但怂了,在传闻中还要以天澜宗马首是瞻,这不是纯粹恶心人么,算个什么狗屁帝统道门啊。
这是怒其不争,当然外人不会这么好心的去管祁阳山如何,只是觉得少了祁阳山给他们冲锋陷阵,有些吃亏而已。
毕竟祁阳山是南域仅剩的帝统道门,在南域的根基深厚,他们这些外来者修为再高,背景再大,来了这里,也是无根浮萍。
“走吧,看看今日祁阳山到底还剩几分脾气!”
白衣少年大袖一挥,不再多耽误什么,施展了神通缩地成寸,一脚就已经踏入了祁阳山的大门之中。
可就在这时,突然一道惊天剑光从祁阳山的祖师山上突然递出。
一剑,就朝着白衣少年的眉心刺去。
这一剑,来的极快,极其突然。
白衣少年冷哼一声,心中怒意大起,好在他修为不俗,强行将这一剑挡下,不过他那身白袍上却是被割裂了一块。
白衣少年心中窝火,狠狠的啐了一口,呸道。
“该死的祁阳山,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刹那间。
天地间一道沙哑的笑声回荡。
“所谓来者是客,但好歹你也得当个人才是,什么阿猫阿狗的都跑来我祁阳山乱叫犬吠,不打死,难道留着过年?”
这,就是祁阳山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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