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寒和王志飞商量妥当办理复婚手续的细节,又喝了两杯,看时间差不多了,一前一后离开了CLUB。
临别前,沈秋寒告知王志飞,如有紧急情况,用新手机号联系他,月底前原来的号码设置了呼入限制。
坐进迈巴赫里,沈秋寒抽了两根烟,今晚喝的低度酒,坐了一个小时差不多散去酒劲,正准备开车回半山别墅,手机响了。
冷眸一惊,“阿牧?你回来了吗?”
李牧低声说道“秋寒哥,事办完了,我在政府大院,李副市长计划趁着天亮前,把柳安臣的骨灰埋在易安山上,你……要一起吗?”
沈秋寒俊颜微蹙,平静地答道“去,我正好在市区,现在去政府大院接你们。”
一个小时后,李华生、沈秋寒和李牧三人站在李依研的墓碑前,当然是那个冒牌女孩。
李华生盯着假女儿的墓碑发愣,当初立碑时,想到宝贝女儿没了,一时泪流满面。没想到峰回路转,沈秋寒告诉他这个女孩不是依研,信了他,一路追踪,所幸把女儿安然地带了回来。
只是安爷手里又多了条无辜枉死的生命。柳安臣在狠心按下炸弹的时候,会想到自己不久也将离开人世,为他的所作所为承担责任么。
李华生微叹一声,示意李牧把柳安臣的骨灰盒与假依研的放在一起。
沈秋寒沉默不语,平静地看着李牧做着一切,内心感慨万千,柳安臣终于和李依研在一起了,虽然是冒牌的,可她俩的名字将刻在一个墓碑上,立碑人是李华生。
李牧一丝不苟地摆放好骨灰盒,重新封棺,又联系墓地值守人员,把墓碑重新篆刻。
忙乎完这些事,天边泛起了鱼白肚。凌晨的寒气加上墓地固有的阴冷,与穿着单薄的人形成鲜明的对比。嗖嗖的冷风刮着,仿佛在驱赶墓碑前站立的三个男人。
沉默许久的李华生抬起寒眸,认真地说道“柳安臣,我用不光彩的方式让你躺在这里,心存愧疚,可是为了无数个枉死的人,我自认做的值得。
你希望和依研在一起,也希望我能认你这个女婿,死前都未能如愿。现在你死了,我把你和依研合葬,以父亲的名义立碑,承认你是我的女婿。
当初我给假依研下葬立碑时,真的以为这个女孩就是我的女儿,她和依研几乎一模一样,你就把她当成依研吧。
我会信守承诺,尽快放了柳夫人和柳常风,也不会动柳老爷子。为了避免后患,柳夫人和柳常风会被直接遣送回美国,柳家三代安爷加上柳夫人终身不得入境。我能力范围内可做的只能到这,只要他们在美国安分守己,应该会一生安然。”
言毕,瞥了一眼沈秋寒,他应该也有话要和柳安臣交代吧。
沈秋寒冷眸闪动,面色微怔,这个情敌终于是安息了,深吸一口气,幽幽地说道“柳安臣,假依研给你了,真的我必须自己留着。我向你保证,会倾其一生爱她,护着她,让她幸福快乐。如果你泉下有知,保佑她,祝福我们吧。”
三个人在墓碑前默哀了一会,三鞠躬后,神情萧瑟默默地离开了。
李牧开着迈巴赫径直驶向政府大院,李华生坐在后座,认真地听沈秋寒汇报这一周李依研的情况,听闻宝贝女儿恢复不错,精神很好,心头涌出喜悦的热流。
见岳父冷峻的面容浮上柔情,沈秋寒连忙把与依研复婚的想法告诉李华生。
李华生知道这事不好办,原本想让沈秋寒再等等,也许后面会有更好的法子,可看见沈秋寒急迫的眼神,莞尔一笑,罢了,柳安臣再不会回来,死亡证明能派上这个用处也好,就答应了沈秋寒的复婚计划。
车停在政府大院家属院楼下,李华生有些不放心,关切地问李牧新加坡那边后事的办理情况。
李牧平静地回答“新加坡那边处理好了。玛丽医院与依安保是合作伙伴,业务往来密切,我和院长关系很好。院长也担心柳安臣自杀的事影响医院的声誉,所以答应我不对外宣布柳安臣死亡。医院网站上柳安臣的去向标注长期外出参与医疗援助。除了院长,再没人知道柳安臣已经死亡。”
李华生点点头,这样很好,就让大家都以为柳安臣去做医疗援助了吧,临走前又叮嘱沈秋寒好好照顾宝贝女儿,见天色微亮,也不留两人,独自匆匆上楼了。
沈秋寒抬腕看表,已经7点了,连忙招呼李牧赶紧回半山别墅。一般李依研8点左右会醒来,他想让那丫头睁开水眸就能看到自己在身边,这样她和他都会心安,这是回别墅这一周两人之间建立的小默契。
李牧得令,娴熟的车技让迈巴赫快速穿过凌晨急匆匆的车流和人群,径直向别墅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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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依研沉沉地睡着,眉眼弯弯,做了个梦,一个男人,一高一矮两个男孩,再加一个女人,一家四口手牵手,幸福无比地站在海边,朝远方眺望。从背影看,男人就是沈秋寒,女人正是李依研,那两个男孩是他们的孩子吧?
虽然看不到正脸,可李依研知道,一定是他们一家四口,梦中忍不住笑出了声。
笑着笑着,眼前的景象和人物都开始幻变。大海消失了,变成黑漆漆的房间。男人转过了身,一个中年人,这个人是谁?她有点眼熟似乎在哪见过。
紧接着两个男孩也相继转身,细细看去,竟然是沈秋寒和沈君南。
李依研有些不安,难道这个梦里的一家四口不是她和沈秋寒的,是别人的吗?
正在思量,梦中的女人也转过了身,天啊,竟然是沈母。这个前婆婆让李依研心惊胆战。
沈母转过身,松开牵着沈秋寒的手,直接冲到李依研面前,指着她的鼻子大骂,狐狸精、扫把星、害人精……
声声辱骂络绎不绝,直冲入耳,李依研心虚地捂着耳朵,自言自语,这只是个梦,不要害怕,秋寒在身边安睡,一切都不用担心。
努力摆了摆头,沈母的谩骂没有停顿下来,还气势汹汹的朝自己走来,越来越近,那些喊叫和骂声也越来越清晰,分贝越来越高。
这个梦太过于真实,李依研步步后退,她想从噩梦中醒来,伸手掐自己的腿,倏然惊醒。
水眸缓缓睁开,那个气急败坏的脸庞和不绝于耳的骂声并没有随着梦境消失。
“李依研,你个扫把星,为什么睡在我儿子床上,起来,快点起来。你已经再嫁人了,竟然还不知羞耻地住在我家,勾引我儿子……”
李依研大惊失色,她很确定现在不是做梦,此时卧室的灯大开着,管家和张妈小心翼翼地站在门口,不敢进来劝阻,也不敢离开。
李依研心里慌乱一片,不知所措,小心翼翼地问道“秋寒……秋寒在哪?”
沈母半夜时分接到好姐妹打来的电话,十分肯定在易安CLUB看见沈秋寒和他的车,还把偷拍的照片发给她。
沈母看了一眼就认出,一袭黑衣的男子正是自己的大儿子沈秋寒,高端定制服装口袋下有个S型标记,是沈家的专利。眼眸湿润,他难道还活着?躺在殡仪馆最终被烧没的人是谁?他活着为什么不回家?他在易安干什么?
沈母怎么也想不明白,无数个为什么缠绕着她,慌忙中回过神给沈秋寒打电话,无法接通。又给伤心难过、彻夜未归家的沈君南打电话,难道小儿子知道这事,一直瞒着她?谁知沈君南的电话关机。
沈母坐立不安,想一探究竟,等不及联系两个儿子,让司机连夜开车送她到半山别墅。临走前给管家交代,沈君南回家后让他立即赶去易安,他哥可能活着。
进到半山别墅,管家和张妈听到声响出来,看见老夫人来了,心头一惊,大少爷早早给他们交代过,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沈家他和依研在别墅,现在明显来者不善,可作为下人又无力阻拦。
沈母看见管家和张妈躲闪的眼神和支支吾吾的声音,就知道沈秋寒一定在这。不顾阻拦,直接上了二楼,她要问问沈秋寒,为什么?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谁知推开二楼主卧的门,没见到大儿子的人,却看见让她深恶痛绝的狐狸精、扫把星。
李依研不是早都死了吗?沈秋寒为了她才自杀身亡,她怎么会睡在这里?难道沈秋寒从头到尾都为了这个女人在演戏?
沈母瞬间明白过来,大儿子诈死、隐瞒一切都是为了眼前这个女人。她不愿相信这个事实,在大儿子心目中这个女人比自己更重要。反正大儿子不在,她可不能失去这个争口气的机会。
沈母骂了一通,发现这个丫头竟然还没睡醒,白费了口舌,忍不住冲到床前,又张嘴开骂“李依研,你脸皮真厚,这么喜欢给老公戴绿帽子。和我儿子结婚期间,和柳安臣搞在一起。现在和柳安臣结婚了,又和我儿子不清不楚。你这个女人要是放在以前,早都浸猪笼了,还容的在这卖弄风骚……”
李依研惊恐地坐起身,双手抱着腿蜷缩在床上,委屈的泪顺了脸颊大颗大颗地顺流直下,肆无忌惮地钻进脖颈,染湿了睡衣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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