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卷书看了看两个丫头,又想了想村里的若干事情,突然道:“这村落里的女眷多数是从谷外带回来的?”
九天稍一迟疑,还是轻轻点了点头,嘴里却又接着说:“我本有一兄长,父亲带他出去后,便再没见回来,我多次问及父亲,他都闭口不提,若是兄长在,这山谷恐怕还有一两代的流传,如今……”
赵青非忍不住道:“姑姑,这山谷里住了多少代人了?”
九天看了看青非,摇头苦笑道:“破武廉,文禄巨,贪狼连着北辰去。这谷还有一个别称唤做困辰谷,想来和这连着北辰去有莫大的关系。”
铁浪一直在沉思,见九天说到这里开始沉思,便接过来道:“姑姑,我们入谷前,曾听谷外茶摊的摊主提及这最外一潭名叫破旧潭,想来必是破军潭的谐音。”
九天听了很是惊奇的看着铁浪:“哦?如此说,那谷外竟有人也知道这七星潭?”
铁浪点了点头道:“若是谷外有人知道七星潭,想来也是时间久远,是以念错了音字也不知。”
九天紧皱的眉头舒展开,点头道:“你说这事我倒是知道,先父曾提及过,数百年前这谷外的山谷有一村,唤做囚斗村,如今想来,这村庄竟是为了困住这山谷的。”
赵青非听了不由疑心道:“姑姑,这又是困辰,又是囚斗的,莫不是这谷里关封着什么重要人物?”说完自觉不对,便又轻笑道:“那也不对,若是封着什么人物也用不了上百年了,什么人能活上百年呢。”
九天听了赵青非的话,不由倒吸口凉气,脸色一寒,却终于不动声色道:“自我父辈起,我便只知那童谣,还有父亲临去前让我务必要保证这山谷人烟繁衍,除此之外,我也一无所知了。”
万卷书却突然说:“数百年的封印,且是里三层外三层的,那断不会是什么人物,只能是什么秘密。”
九天听了身躯一震,看了看如水的月色道:“夜晚了,且休息吧。”
青雀要跟紫鹊一起睡,九天却道:“你的床铺不是都安置好了吗,你且直接睡吧,我还有事要和紫鹊说说。”
青雀撒娇的还要纠缠九天,九天却温柔的抚了抚青雀的头道:“快去吧,日后有你们姐妹两个亲热的日子。”
一日的疲累却没能让赵青非和铁浪二人快速入睡,赵青非翻来覆去始终毫无睡意,便轻轻唤了一声:“相公?”
铁浪也在想事情,见赵青非无法入睡又突然喊他,便侧身将她搂在怀里。赵青非紧紧依偎着铁浪道:“相公,你可记得我们最后从贪狼潭上来的时候,这贪狼潭和其他几个潭的潭水有甚区别?”
铁浪想了想,毫无头绪,便不解道:“并未二致,你觉得有何差别?”
赵青非失望道:“我觉得这贪狼潭的水比起其他几个潭来,水要凉很多。”
铁浪从这些潭中走过几次,现在听赵青非如此说,仔细一回忆,不由感叹道:“你若不说,我当真没觉得,你一说,我想了想确实如此,这贪狼潭的水的确比其他潭水要冷。”
赵青非在黑暗里不再言语,铁浪却等急了,便问道:“这潭水凉了又如何?”
赵青非这才道:“相公,这贪狼潭,你可曾到过潭底?”
铁浪一怔,不解道:“这贪狼潭本就比其他潭水深出许多,莫说潭底,便是到河口,一般人都甚是吃力。”
赵青非黑暗中点了点头,喃喃道:“困辰谷,囚斗村。破武廉,文禄巨,贪狼连着北辰去。”
铁浪听着赵青非一遍一遍的念叨,脑海中突然有几丝亮光,却始终抓不住,赵青非却突然一下抓住了铁浪的胳膊道:“相公,贪狼潭下还有洞天。”
铁浪稍一琢磨,便恍然大悟道:“你是说,囚斗村是为了守住这七星潭和鬼谷,而困辰谷是为了封住北辰?”
赵青非黑暗中点了点头道:“贪狼连着北辰去,那贪狼潭下必有暗河可以到那叫做北辰的地方。”
铁浪把这些信息稍一整理,也不由的兴奋道:“必是如此,必是如此,青儿竟然悟透了,明日我们便告诉姑姑他们。”说着忍不住亲了青非一口。
赵青非害羞的又往铁浪怀里拱了拱,二人哪里还管什么路途劳累,一番云雨不期而至。
第二日,铁浪二人是被青雀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叫醒的,二人出来看时,又是日上三竿,赵青非不由的满面通红的暗暗的锤了铁浪一下,这才迎着做着鬼脸的青雀走去。
青雀刮着脸调侃道:“羞羞羞,日上上杆不起床。”赵青非一言不发只是追着青雀挠她痒痒。
几人到了客厅看时,只见早餐早已摆放整齐,只是桌前只坐了紫鹊和万卷书,赵青非毕竟阅历老道,凝目看紫鹊时,只见她双眼通红,似是哭过许久,心头一紧,却依然固若镇定的问道:“怎的不见姑姑?”说话时,却是紧盯着紫鹊。
紫鹊听赵青非相问,脸上一丝悲色闪过,却强装轻松道:“姑姑有些事情出去了,嘱咐我们先吃,不必等她。”说话间,眼中却隐约有雾气升腾。
赵青非见众人都不觉有他,也就强忍着心头的不安勉强吃过早餐,等到用过早餐,赵青非非要拉着铁浪去谷里转转,青雀也要去,让赵青非拒绝了。
铁浪和赵青非走出不远,赵青非便回头对还在给她介绍着山谷的铁浪道:“相公,我们昨晚尚且能猜中一二,你说姑姑当真一点点想不到吗?”
铁浪听了不由拍了拍脑袋道:“姑姑久居此谷,对此了如指掌,焉有想不到的道理?”
赵青非却不安道:“我料昨夜散后,姑姑和紫鹊说了许多,今日姑姑不见了,此间必有大事,适才我见紫鹊满面泪迹,姑姑是不是会有什么危险?”
铁浪听了心中一紧,拉起赵青非的手便往回走。院落里,紫鹊正在石凳上坐着发呆。赵青非迎面便问:“姑姑再也不回来了,是不是?”
紫鹊正暗自伤心,听赵青非突然发问,一下忍不住的伤心的哭出声来,赵青非没料到紫鹊会是如此,连忙蹲身上前将她揽在怀里,轻轻安抚道:“没事没事,姑姑和你说的那些事情我和你铁大哥也知道了许多了。”
紫鹊将信将疑的看着铁浪,铁浪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他现在还不能确认赵青非猜测的是不是准确,只能含糊其辞。
赵青非见紫鹊看铁浪,便知道自己猜测的有几分把握,便乘机追问道:“姑姑何时去的北辰?”
紫鹊毫无防备道:“昨夜丑时便走了。”说完便自知失言,捂口不语,只是用央求的眼光看着铁浪。
铁浪见九天确实去了北辰,便缓声对紫鹊道:“紫鹊,姑姑不辞而别只身去了北辰,那北辰必是极其危险的境地。”
紫鹊听了霍然站起,神色甚是慌张,却又不知所措,赵青非也起身道:“姑姑给你说了什么,你可千万不能隐瞒,若是迟了,姑姑恐遭不测。”
紫鹊听了,不由热锅上蚂蚁一样的转起圈来,赵青非却不失时机对铁浪道:“相公,虽然我们不知道这北辰里有什么,只看这囚斗村和困辰谷双重封锁,便知里面必是极其凶险的所在,我们当早做准备,保姑姑周全。”
紫鹊听了这些,终于破防,戛然停下脚步对铁浪道:“铁大哥,我都告诉你,你一定要帮我去救姑姑。”
铁浪见紫鹊如此说,连忙点头,紫鹊跺了跺脚,似是下定了最后的决心,这才来到院中心,仰头看了看绝壁,突然便拧身纵起。
铁浪倒是司空见惯,赵青非却是大吃一惊,只见紫鹊纵起七八丈之高,在石壁上取了一件东西下来。
赵青非瞠目结舌对铁浪道:“我只道紫鹊不会功夫的,她,她怎的有如此高深的武功?”
铁浪听了不由笑道:“我初到这里时,便常常败在她的手里,紫鹊不似青雀那般活跃,是以做事颇为认真,武功修为,自然高深。”
赵青非看了看铁浪道:“相公,这般高度,你能纵上去吗?”
铁浪看了看这个高度,也摇头道:“恐怕也要差一两丈,轻身功法我不如紫鹊。”话音落处,紫鹊已经捧了一卷书轻飘飘的落在了两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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