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才一直躲在李身后,不敢吱声。
“你若真的能来我家,你老婶子就能瞑目了。”
虽然只是四年不见,可李育树的身体状况却大不如前了。头发已经花白,背也有些佝偻,腿脚好像也不怎么利索。
淑梅看到李叔这样,如果可以,她还真想到李叔家来当保姆。
“只要我现在的老板愿意,我立马就到叔这里来,天天做叔喜欢的菜给叔吃。”
两人就像多年没见的故友,一见面就聊得停不下来,把李和李文才都当成透明的了。
“真的,那我就让去和你老板谈谈,一定要把你挖到我们家来。”
“李叔,不急,让我先做一顿饭,你看还合不合你的胃口,再让李哥去找我老板也不迟。”
淑梅把茶几上带给李叔的东西拿过来,还给李叔一一讲解了一遍,都是些什么,有什么功效,淑梅都一字不落的说给李叔听。
李叔笑得合不拢嘴,平日里儿子和媳妇都在上班,小石头也在学校,她们都很晚才回来。家里就剩他和一个做饭阿姨,做饭阿姨很内向,从不多和李叔闲聊,他是觉得自己闷得都快发霉了。
他腿脚又不方便,这里楼层高,不比以前在四合院,他每天的活动空间都在这间房子里。
这淑梅的突然到来,简直让他欣喜若狂。
“好好,好久没吃你做的菜了,今天我一定多吃两碗饭。”
“谢谢李叔,菜肉我都准备好了,就差一个可以操作的厨房了,那个李叔,我带了个帮忙提菜肉的人,你不会赶他出去吧?”
“怎么会呢?厨房在那边。”
李叔觉得淑梅有些多此一举,忍不住会心一笑,指向厨房的方向,
“谢谢李叔,文才,还不把菜肉提到厨房里去。”
文才闻声,才低着头从李身后走出来,鬼鬼祟祟的快步朝厨房奔去。
“文才?你……他……”
淑梅这突如其来举动,让李叔有些措手不及,他听到好久没有听到的名字,看着匆匆走进的厨房的文才,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李叔脸上的惊讶多过愤怒,很明显,在他心里早已原谅这个“不孝子”。
“李叔,你就在这里好好等着,可口的饭菜很快就来。”
淑梅将惊得目瞪口呆,站在那里手足无措的李叔拉回沙发上,让他好好坐着等着。
她却起身朝厨房的方向走去,顺便把李也拽了过去。
“李哥,你来告诉我油盐酱醋都放在哪里吧!”
文才一个人躲在厨房里,心惊胆颤的等着淑梅。他看到淑梅进来,慌忙抓住淑梅的手臂。迫不及待的问:“淑梅,怎么样?我爸有没有让我滚?”
“情况比预期的好很多,看样子李叔在心里已经接受你了,待会儿吃饭的时候,再给他一个台阶下,你们之间的心结就会彻底解开的。”
“真的吗?太好了,我好像现在就冲出去叫一声爸,这个字都快陌生得叫不出口了。”
文才激动得热泪盈眶。
“行了,快帮忙吧!早一分钟做好饭,你的那个字就可以早一分钟叫出口。李哥,你们把经常要用的东西放哪里了,都给我说一遍吧!”
淑梅非常镇定,不像文才那么激动。
“我去叫做饭的温阿姨过来帮你,毕竟这些厨房里的事,我也不太懂。”
“那样最好。”
李把做饭的温阿姨叫到厨房,他则到客厅里陪他爸,顺便想探探李叔的口风。
今天孟丽带着小石头走亲戚去了,家里就剩他们三人,这无疑是天时地利人和,没有孟丽为难,文才想得到李叔的原谅也要容易很多。
青可和丹妮一直坐在楼下的椅子上等着,青可也不知道,她下一步该做什么,该怎么办。文才和淑梅刚刚见的那个人究竟是谁,她也一直没想起来是谁,直到现在,她还在苦思冥想。
两人就那么傻乎乎的在那里傻坐着,丹妮实在热的受不了,再三叮嘱了青可几句,跑到对面的士多店买了两瓶水解渴。
青可捧着丹妮买回来的水,又不喝,就那样傻傻的捧着,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丹妮无奈的摇了摇头,只能静静的陪着。
她们的不作为,给了淑梅足够的时间,很快淑梅就把丰盛的午餐做好了。
文才和温阿姨帮忙把饭菜端上桌,淑梅特意问温阿姨找来茶叶和茶杯,亲自用刚烧的沸水沏了杯新茶。为了让茶能尽快入口,她一直用两个碗翻到茶水,让茶水能尽快凉下来。
“文才,你过来。”
淑梅把提前准备好的一根荆条绑在文才背后,把沏好的茶端给文才。
“你这是要做什么?你给我绑的这又是什么?”
文才不是很理解淑梅的用意,疑惑的用手摸了摸背上的东西。
“负荆请罪,听说过吗?待会儿出去,你就双膝跪地将茶奉上,把你心里想对李叔说的话说给李叔听。”
“这……这能行吗?”
“如果你是发自内心的想认错,想得到李叔的原谅,这就一定行。”
淑梅胸有成竹的说着,虽然这负荆请罪有些儿戏了,但对于李叔这种上了年纪的人,应该就容易接受这种比较传统的文化。
文才颤抖着双手捧着茶杯,在淑梅的生拉硬拽下,战战兢兢的走到客厅里。
噗通一声跪在李叔脚下,高举手里的茶杯。
李叔被文才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还有些不知所措。他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在旁边围观的淑梅,和温阿姨,想是要从这些人嘴里得到答案。
爸居然没发火?
文才偷看了李叔一眼,他本预想李叔会和之前一样,会破口大骂的,而事实却出乎他的意料,周围都静得可怕。
“文才,你倒是说话呀!傻愣着干什么?”
淑梅见文才不作声,躬下身,凑在文才耳边小声的说着。
文才这才恍然大悟,吞吞吐吐的开口说话。
“爸,我知道错了,你打我吧!我绝对不会再躲避,再逃避,我这种不孝的逆子,就是死也不足兮。我已经经受了四年多精神上的折磨,每日午夜梦回之时,我都能梦见妈,她还是那么的和蔼可亲,她质问我,为什么不到爸的膝下尽孝,难道让她死也不能瞑目吗?每到这个时候,我都会被吓醒,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房间里没有一丝家的感觉。我感到特别的孤独和无助,自己明明有一个好好的家,自己却亲手将它摧毁,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
文才说得声泪俱下,虽然说得乱七八糟,没有几句说到点子上,但好歹李叔竟然都把每一句听了进去,没有大发雷霆,反而泪眼婆娑。
李站在沙发旁边,也一副欲哭的表情。
“李叔,茶凉了,这杯赔罪茶你就喝了吧!血浓于水,有谁还愿意一辈子给自己儿子记仇的。让文才以后多回家尽孝,弥补他昔日的过错,你也不想文才负罪过一辈子吧?”
其实并不是淑梅能言善辩,而是时间是最好的良药,经过时间的洗礼,李叔心上的伤痛和恨,已经被洗刷掉。
如今,他只希望一家人和和气气在一起,已经是半截身子埋黄土的人了。世间的一切在他们眼里都如浮云,他们奢望的,只是在最后的时光里,一家人能开开心心的在一起。
淑梅看李叔感动的热泪盈眶,知道事情成了,赶紧再加把火。她扑通一声跪下,拔下文才背后的荆条,高举着奉上。
“李叔,你若觉得还不够解气,喝了茶之后,再用荆条把他暴打一顿,你若觉得费力,我可以帮你代劳。而且我可以保证,从今以后帮你好好监督他,他若行差踏错一步,我就第一时间打电话告诉你,然后把他绑过来让你发落。”
这是文才的家事,淑梅也知道,自己说这样的话有些不合适。但为了趁热打铁,让李叔就坡下驴,她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听到淑梅的话,文才显然有些不满,他斜着眼看了一眼淑梅。
好你个康淑梅,你以为你是谁啊?不就我的一个保姆,竟然敢这样跟我爸说话,还把我这个老板放在眼里吗?
可淑梅居然为了帮自己,给自己的父亲下跪,文才想到这一点,心里对淑梅又是感激不尽的。
他在心里嘀咕着,一不留神,手里的茶杯被李叔端了过去。
“若这杯是儿媳妇茶,那我还是很乐意喝的,看在儿媳妇的面子上,我就原谅你这个兔崽子。”
李叔一边用茶盖赶着漂浮在面上的茶叶,一边笑着说到。很显然,淑梅的话让他误会了,他还真以为淑梅和文才之间有什么来着。
“这……这……”
“那……这……不是……”
淑梅想解释的,文才也想解释的,可看着李叔已经仰头喝茶,她们提到嗓子眼的话,又硬生生给咽了回去,两人都无奈的摇摇头。
……
丹妮擦着额头和鼻尖的汗珠,表情异常的难看,她是实在忍受不了了,这青可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现在自己是又饿又渴,实在没有心思再陪青可在这里当木头人了。
“可可,你到底打算怎么办?这烈日当头,你不会就让我陪你在这里被这日头晒成人鱼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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