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云叹了口气，摇摇头。
他从座位上起身，走到窗前，背手而立。
“姜总，你还是并不了解我这个人。就像此前一样，你找的那两个专属临时秘书，解决不了什么问题，而钱，同样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你试图用这两样东西来接近我，利用我，只用让我更反感。”
丁云这时转过身，看着姜思。
姜思的面部肌肉直跳，一时无言以对。
丁云道，“从刚刚你和我谈价钱，我就看得出来，你对钱看得太重了。姜总，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五十六个人，住院！可能，后续一两天，还会有更多的人。你居然还守着你代理所赚的那些钱？你守着他们，有用吗？你不会觉得，自己该同情这些人的遭遇处境吗？”
“当然，你可能没有这种感觉。因为你只是一个商人。你所有的办事出发点，都在从商人的角度出发。但是，有些东西，是钱买不到的。”
丁云停了一下，接着道，“如果我能帮你，我会帮。我不会要你一分钱。因为你虽然贪婪，却并非是罪魁祸首。问题是，我现在还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我只能给你两个建议。”
说到这里，姜思明显眼中希望的光芒一闪。他立即应声道，“老弟请讲，老弟请讲。”
丁云道，“第一，你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先想办法公开道个歉，如果有能力，把人家的医疗费先垫了。至少，这是表明你的态度。因为你以后，还要继续做生意，不能臭了名声。”
姜思连连点头，“好，好好。”
丁云又道，“第二，发动你所有的关系，想办法帮助谢伏特找到他的配方师。这，其实就是转移公众注意力。”
姜思还是点头，“有道理，有道理。”
“至于别的……”丁云正准备说他也没有办法，邹芳的电话打进来了。
看看时间，她没有什么这时候给自己打电话的理由。带着一种不解，丁云接通了电话。
“丁云，告诉你一个消息。”邹芳的声音显得有些兴奋，“我好好研究了一下ABC—12这东西，发现有种药物，可能会对它产生的刺激性反应，有比较好的疗效。但是，这还是在理论上，因为我刚刚给实验动物涂了按摩霜。至少有两天左右，才能确定。”
丁云一听，也直接兴奋了起来，“是么？什么药？”
邹芳道，“PP4。”
“PP4？”丁云听完，不由得又皱了皱眉头。
因为PP4这种药，是十几年前的一种老药。后来，由于使用量少，加上利润低，基本上已经停产了。现在，市面上极少见到这种药。
“就是PP4。”邹芳又确定了一遍，“虽然是种老药，但是可能有效。其他同类的新药，都没有效果。”
“行，我知道了。”挂掉电话后，丁云转向姜思，“姜总，可能你真的遇到贵人了。刚刚的朋友说，对付这按摩霜造成的伤害，可能会有一种特效药，PP4。”
“PP4？”姜思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这不早就市面上基本见不到了么？”
“市面见不到，不代表没有。我建议，你发动你所有的关系，寻找这种药的生产商。然后，对你供货过所有二代按摩霜的单位，全部免费提供。”丁云说这些时，心里已经有了个计划。
“全部免费？”姜思的表情又难看起来，“这种快断种的药，如果真是批量购买，只怕药厂马上就会提高药价啊。而且，供也是供到医院去治人，给按摩店有什么用？”
丁云深吸了口气，轻笑了笑，“姜总，看来，你还是舍不得钱啊。”
姜思马上否认，“不是不是不是，我只是不明白老弟的意思。”
丁云道，“你找药，免费供。药一到你手里，我就给你发通知，让所有用过二代按摩霜的按摩机构，给使用过的客人，免费涂药，预防出现进一步的刺激反应而形成水泡住院。如果时间控制得好，说不定，就会有大批人员减轻或消除症状。”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PP4的具体疗效，还在实验室研究中。我没有办法通知卫生部门，做出指导治疗意见。也就是说，通知医院，需要两天左右之后。在这期间，这是你能干的唯一的事了。”
丁云说完看着姜思，等他下决心。
姜思确实有些犹豫。大概一分钟后，他才抬起头，“成！按你说的办！那你什么时候发通知？”
丁云道，“当药到了你手里的时候。”
说完，丁云就往外走。
姜思忙上前准备拉住丁云，“老弟，东西都没吃呢，别着急走啊。”
丁云头都没回，“该说的，该帮的，我都完成了。我还有个习惯，晚上过了十点，不吃东西。谢谢姜总的饭菜了。”
姜思自己愣在那儿，看着丁云离开了。过了很久，他才拿起自己那杯白酒，咚咚咚灌了下去，然后把杯子狠狠砸到了地上。
坐了一会儿，他才拿出手机，开始群发消息：谁能找到PP4，请马上联系我！
实际上，第二天早上一上班，丁云便联系了秦妍。
他让她做好再一次发文的准备，只要一找到PP4，便直接给各按摩机构消息。
他没有先发通知，是因为他怕PP4的市场被恶意抬高。
现在，二代按摩霜的事闹得风风雨雨，PP4能治疗的消息一冒出来，只怕找这个药的，便不再只有姜思一个人。
到时候，如果哪个人先占领了渠道，绝对有机会趁火打劫，抬高药价，赚上一大笔。
幸好，姜思的效率不错。傍晚时分，他通知丁云，已经找到PP4的进货源，第一批货将在早上到达。
丁云也立即通知秦妍，公开发文。
所有按摩机构，可以免费到姜思处领取PP4，用于二代按摩霜不良反应顾客的症状预防。
不过，这些人对姜思还有多信任，到底还能有多少人会去领药品，丁云已经无法保证。
把这些事情全处理完，再送走最后一个顾客，丁云正准备和曹步下班离店，却见外面走进来两个保镖模样的人。
这种人脸上通常没有什么表情，也难以看出来是善意还是恶意。不过，出于礼貌和习惯，丁云还是上前问道，“两位要按摩？”
其中一个摇摇头，“不，不是。我们是来请丁老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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