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能的朝手背上望去,沈同一时间被眼前的情形给吓了一跳,只见其手背上面的毛孔之中,此时正不断有一种漆黑粘稠的物质涌出,略微靠近一些,便是能闻到那种酸臭之味格外的浓郁,那股刺鼻的味道居然便是由这些东西传出来,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而更不可议的,便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的体内居然会有这种东西的存在,此时又莫名其妙的涌出来,一时间可是让他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处置了。
其实沈同哪里知道,他此刻所大感麻烦的东西,实在是一众练气期修士所求之不得的。此时他正在经历的,正是修士筑基成功之后,所必须要经历的排除体内杂质的过程。这样的过程,又有一个叫法叫做“脱胎换骨”。
修士随着修为的提升,体内灵力的异变自然是让气海之中的灵力暴涨,与此同时,其身体也因为储存了大量的灵力而产生了一些变化。因为灵力的纯净,连带着身体受到灵力的滋润也是受到了影响,那些与灵力所不相融的杂质也是受到灵力的挤压而被排出体外,如此一来,其身体与灵力的契合程度也就越高了,自然不管是对于与灵力之间的感应还是接纳程度都要更高了一些。对于修士来说,修为的不断提升,本就是一种淬炼身体的过程,若是等到身体之中的杂质被完全的排除出去,那也就达到了所谓的通灵之体,本身就像是一个无尽的容器一般无时无刻的对灵力产生着吸引力,真要达到那种地步,其修为境界的提升便实在是不费任何的吹灰之力了。
而沈同对于这一切自然是毫不知晓,不过此时他倒是感觉到随着那些漆黑粘稠的恶心东西出来,似乎整个身体都要轻松不少,整个人也是感觉舒服了许多。
如此这般,等到三年之期满后,沈同感觉到了那处封禁的大门失去了禁制之力的时候,便是再也不敢如先前那般肆无忌惮的靠神秘小珠的威能来提升自己的实力,而是老老实实的走了出去,离开了这个让他好不容易好心苦修了数年的地方。当然,此时他已经是用施放的水系法术清理干净了全身,否则的话,可实在是不太方便见人了。至于那位于凌云洞口处坐镇的师叔祖,自然已经变成了他嘴里的师叔。看到这个进去之时不过刚刚晋阶练气期十一层的小子,居然能在这里面呆满三年,并且是成功的筑基,看向他的目光不由满是怪异。不过,他倒也是没有多问,显然对于他这种修为的修士来说,再让人惊讶的事情,也就只有那么短暂的片刻时间,便也就过去了。
倒是有些心虚的沈同不敢多呆,立即便是从天枢峰上下来,想要先回隐星观中静修一番,顺便思考一下以后该怎么办!甚至在离开了那个假丹境的师叔神识探查之后,他还向幽玄请教了一下御器飞行之术,然后便是在这老鬼的怂恿之下,从天枢峰上御器而下,过了一把乘风而去的瘾。
只是,他显然是有些高估了自己的悟性,匆匆忙忙的御器而下,结果却是差点摔死在这里,实在是让他不由无奈苦笑,更让他尴尬的是,此时他轰然砸下,径自出现在了一群练气期修士面前,看着他们那副紧张的神情,这才恍然大悟,自己此刻已经是筑基期的修士,在这些练气期弟子的眼里,已经是师叔一辈的人物了。这样的身份变化,实在是让他一时间有些不太适应,内心之中,他依旧是感觉与先前并无不同,但看着面前这些人略带不安的眼光,他不知怎么的,陡然间想到了当初在落凤镇中初次见到卫康时的情形,不由让他暗叹了一口气。
修仙界中,显然实力便是代表着一切,至于你本身的想法和看法,有时候并不重要,如今他已然筑基,显然他就要接受这样的现实了。定神朝这些人看去,沈同旋即不由轻噫了一声,然后他出言问道:“刘师……侄,你们这是所为何往啊?”
幸亏沈同的反应够快,那个师兄的兄字尚未出口,便是瞬间反应了过来,硬生生的变成了师侄二字,否则的话,恐怕真是会引来一阵哗然了。
说来也是巧,此番带队的那两名弟子,正是沈同当初刚入宗门时在迎宾阁那里碰到的刘师兄和芮师兄二人,这让他不由想起当初第一次见到那小亭突然间变化为一座高大惊人的楼阁之时,心中是何等的惊骇莫名,对于天星谷这个宗门又是何等的向往。甚至当初第一次见到这二位师兄时,又是何等的羡慕。那时的刘师兄可已经是一位练气期十层的修士,比起他来,可是要足足高出二层境界。然而世事无常,倒是不曾想如今他已然筑基成功,但他们二人的修为似乎与当初相比并无精进,实在是让人不由感慨造化弄人。
在他这边厢感慨不已之时,那刘姓修士却是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同时脑海之中更是一头雾水,这位看起来如此年轻的师叔,居然能认识他,实在是让他有种受宠若惊之感,可不管他如何细想,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他究竟是什么时候结识这样一位师叔的,莫非是在迎宾阁执勤时认识的?而不管怎么说,能让一位筑基期师叔叫出名姓来,实在是让他大感脸上有光,当即兴奋答道:“禀师叔,弟子正奉命迎领这些新入门的弟子前去报道,不知师叔可有何吩咐?”
沈同自然是摇了摇头,不过却是心中一动道:“我刚闭关出来,最近宗门之中可有什么大事发生?”
那刘姓修士当即答道:“禀师叔,最近数年自玄冥洞关闭之后,宗门之中最大的事情便是此番招收新弟子了,除此之外倒是并没有什么特殊之事,不过……”
“不过什么?”沈同看他吞吞吐吐的模样,不由微微皱眉问道。
“禀师叔,弟子听说南沙城那边的沙兽似乎又有异动,但因为弟子并不曾亲去南沙城那边执勤,对于那里的情况知之有限,所以也不知道当说不当说,还请师叔勿怪。”那刘姓修士似乎是感觉到了沈同的语气变化,不由赶忙的回答道。
沈同闻言不由也是一愣道:“沙兽异动?距离前番兽潮不是才过去数年之久么?按理来说不应该啊!”
“弟子也是如此认为,但数波从南沙城那边返回的弟子,言语之中都有提及此事,弟子虽然不敢确认,也是不敢隐瞒。”刘姓修士答道。
“原来如此,刘师侄既然还有要事在身,那就先忙去吧!”沈同一边点头一边说道,神情之间也是露出一些沉吟之色。而刘姓修士等人闻言之后哪里还敢耽搁,纷纷施礼之后便是小心告退了,显然在这种巨大的修为差距面前,那种内心之中的压力也是让他们颇感不自在。而在拉开一段距离之后,这才纷纷暗自吁出了一口气,神色之间也是轻松了许多。
而沈同在筑基之后,其神识已经是可以扩散开来,其浑厚而凝实的神识所能探查的范围极其之广,对于四下里的一举一动都能探查的一清二楚,如此神奇的手段,第一次能将四下里的情况尽在掌握的感觉,实在是有种说不出来的自在感。而对于那些练气期弟子的神情变化,他自然也是能察觉的一清二楚,却也只是一笑了之,甚至他能感觉到,这些弟子此时看向那位刘师兄时,眼神之中已经是有了更多的羡慕之感,毕竟能与一位筑基期长老搭上话,可也是一种难得的机会,而且看样子这位长老似乎对于刘师兄还颇为熟悉的样子。
反倒是那刘姓修士此时心中的疑惑更深了,此时再度细想一下这位师叔的相貌,他却是越发的感觉熟悉了,这样的熟悉绝对不是见过一两面这么简单,应该是有过很深的印象才是,可任凭他怎么努力去回忆,也终究是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结识过这样的一位师叔,如此的年轻,更关键的是一口便能叫上他的名字。
此时的沈同哪里还管着得他们心中的想法,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当即也是重新御器而起再度施放出那件凝水旗法器,也不知道是因为有了先前的经验,还是因为此番不像先前在天枢峰上扶摇直下,反倒是没有了那种心里压力,此时他御起凝水旗飞蹿而出,显得顺畅至极,简直便是如臂使指一般的轻松灵活。而那种纵横飞蹿于虚空之中的感觉,实在是让他不由暗呼过瘾。虽然在人界时,他早已体验过坐在飞机上穿行于空中,但像如此这般自己操控着法器,如同鸟儿一般自由自在的飞行,实在还是第一次。
难怪都说只有筑基期修士才算是真正的修仙之人,也只有这样的手段,才配得上“修士”这样一个称呼啊!
不久之后,那个刘姓修士旁边的芮姓青年,不由惊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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