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程依旧艰险万分,那个女鬼还在刚刚下车的地方等着我。
看着她上车的影子,我的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哭。
为什么这个大姐就不能放过我呢?
女鬼依旧在我的身旁,紧紧贴着我。
尽管知道她不能对我怎么样,杨大国也会保护我,但我还是有着本能的恐惧。
好不容易挨到了柳河桥,她终于下去了,我也松了一大口气。
之后返回市中心的路就好走多了。
有温暖的灯和有呼吸的乘客让我放松了许多。
到了公交总站,我看了一下时间,正好九点。
所以,这路线一来一回,正好一个小时。
我们休息了5分钟,杨大哥抽了根烟,说:“再跑两趟你就能回家了。”
我点了点头,心里知道事情并没有说的那么简单。
在柳河桥之后的每一站,女鬼都会在我的身边,念叨着“送我回家”之类的话。
我从刚开始的紧张畏惧,瑟瑟发抖,到后来甚至有一些麻木。到了最后我甚至对她的精神有一些感动。
是我身上的哪一点吸引了他,让一个凶恶的女鬼不去害其他人,而是整晚陪伴在我身边呢?
如果她是个怕我孤单陪伴我的正常女孩,我的心里说不定还能泛起一丝涟漪。
只可惜她想要我的命。
在胡思乱想中,女鬼也没那么可怕了,我甚至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
人的适应能力果然是很强的。
不知不觉,两趟路都开完了,我们又回到了总站。
杨大国熄了火,我们两个又把车里检查了一便,就都下车了。
杨大国在车的四个方向都放了一枚铜钱,然后对我说:“回去好好休息吧,明天见。”
说完他就走了,我还想和他谈谈那个女鬼的事,都没有机会说出口。
车到山前必有路,我叹息着,也踏上了去医院的道路。
到了病房,母亲已经回家了,姐姐正在一边的陪护病床上睡觉。
我看着明显憔悴了的姐姐,心里也是一酸。
为了让我安心工作,母亲和姐姐都没有提照顾病人的辛苦,但我何尝不清楚呢?
现在我只有夜班,照顾父亲的时间也更多了。
我轻轻叫醒了姐姐,她看到我出现,神色有点懵。
“姐,你回家睡吧,我来照顾爸。”
以前一直是她守夜,估计也实在睡得不舒服,她没有推辞。
收拾了一下东西,我把她送到了医院门口。
回去的时候,我一个人在医院寂静的道路上走着。
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只有昏黄的路灯投下了我的长长的影子。
我还在忧愁父亲的病,只是漫不经心地走着。
突然,我余光好像看到了什么东西,让人感到很不安。
我转过头,环视了一遍四周,却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风在树间吹过,发出“沙沙”的声音,好像对我倾诉着什么。
一切都很正常,什么都没有。
我有些奇怪,更多的是紧张,小心翼翼地继续往前走。
等等,那是什么?
我看到自己原本的影子上,多了一些不属于我的东西。
如果不仔细看的话,一般人可能会把我影子的主人当做女人。
因为它垂下来了一头长长的头发,甚至在风飘动着。
但影子的其他部分还是属于我的,我挪动哪只脚,影子就动哪只。
我一边僵硬地做着一些试探影子的动作,一边在我的头上摸来摸去,想找到那一头长发。
“你特么到底是什么?”我快要崩溃了,大声对自己的影子吼道。
如果现在有其他人看到我,一定会觉得这个半夜在路中间手舞足蹈、大声嘶吼的人一定是疯了。
一个幽幽的声音从影子中传来:“你不带我回家,我是不会离开的……”
那个女鬼!她藏在我的影子里!
没想到出了公交车,她还纠缠着我,不肯放过我。
现在她在我的影子里,被别人看到了怎么办?她会不会有一天从影子里跑出来,把我的喉咙撕破?
我一步走,三步挪地回到了病房,强制地让自己把对影子的注意力收回来。
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既然我没死,就说明还有转圜的余地。
只希望杨大国能早点带给我消息,把这个麻烦解决掉。
父亲还在病床上熟睡着,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我努力忽视日光灯投下的影子,躺在了陪护床上。
虽然床板太硬,睡的很不舒服,但累坏了的我很快就睡着了。
一夜无梦,我睡得很香,直到被护士的声音吵醒。
“量体温了!家属快起来搭把手!”
我睁开眼睛,发现一个很不耐烦的护士小姐在站在父亲床前,手里拿着一个体温计。
我连忙从床上爬起来,把父亲衣服整理好,然后把体温计塞到他腋下,对护士连连抱歉:“不好意思啊,睡得太死了。”
她拿着笔写着什么:“十分钟之后按铃。”说完她就走了。
父亲早就醒了,浑浊的眼睛正盯着我。
我正准备给他打水洗漱一下,父亲的一句话让我定住了步伐。
他问:“你旁边的女娃是谁啊?”
一霎那,我的冷汗又下来了。
我旁边除了空气,没有任何人。
但那个女鬼应该藏在我的影子里,父亲应该指的就是她。
问题是,父亲是怎么看到的?
一个不详的预感浮现在我的脑海中。
父亲的病,可能已经很严重了。
突然,父亲挣扎着想赶走什么,他含糊不清地说:“她……想害你!快……赶走!”
说完这几句话,父亲就累坏了,靠着枕头不停喘气。
女鬼想害我,我自是知道的。但父亲的反应给我的打击更大。
我强忍悲痛,跑去卫生间痛痛快快哭了一场。
人生无常,父亲的病本就凶险,我也应该做好准备。
但就算他只剩下一天,我也要好好孝敬他!
打定主意后,我打了一瓶热水,把毛斤在里面浸泡后,细细擦拭父亲的脸。
我边擦便安抚着他:“刚刚那个是护士,她和我说说话而已,爸你看错了。”
父亲的身体渐渐平静下来,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不久,母亲送来了早饭。我匆匆吃了几口,就告诉她:“我要去上班了,先走了。”
她点点头,又喂了父亲一口粥。
离开医院,我拨打了杨大国的电话。
当务之急,是解决这个缠着我的女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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