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禀营主!前方发现朱雀台,距离我军先头部队已不足五里。”一名身着草绿服饰的斥候赶至诛雀营营主面前,迅速汇报探查到的敌情。
言语之间,草绿色的服饰居然泛起点点枯黄,这一身伪装,居然还能随着环境、气温的变化自行改变,当真无比奇妙!而这一切,全都要拜某位诛雀营的副营主所赐。
“很好,再探!朱雀台有何异动,随时禀报。”挥退斥候,诛雀营营主灵念微动,“传令官何在?”
“属下在。”话音未落,一个身材矮小的妖修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诛雀营营主身后,单膝跪下,恭敬等待着命令。
“传令诛雀营,全军就地整备,所有人收敛气息,准备战斗!”诛雀营营主有条不紊地发布作战指令,看样子是打算进行突然偷袭,劫掠朱雀台卫修。
“是。属下领命......”
“慢着!”就在传令官的身形逐渐隐匿之时,一旁的副营主却是突然叫住了他,“云汉霄,朱雀台守军敌情不明,此刻贸然进攻,会不会太危险了?”
“林竹,你可懂,战机稍纵即逝的道理?现在敌明我暗,朱雀台的卫修根本还没有发现我军,借此良机,打他们个措手不及,便能起到一锤定音的效果!”云汉霄毫不退让,在他的认知中,如此绝佳战机,那是断然不能错失的。
“可是......”林竹还想劝阻,可是云汉霄的强硬态度却是直接让他怒上心头。
“住口!林竹你莫要忘了,我才是诛雀营的营主!你只是副营主!作战指挥什么的,你若想来,便等我死了之后吧!”云汉霄霸气宣言,态度已经可以说是专横跋扈了。
没错,此次分兵,权轻侯在诛雀营的战力部署上,乃是直接调配了云汉霄和林竹两员大将!
云汉霄,封魔境初期;林竹,亦有迎仙初期的修为,似这等战力,即使放眼整座虞山,也没有哪股军力能与其相提并论。而权轻侯之所以让云汉霄担任诛雀营营主,让林竹担任副营主,是因为云汉霄之前在卫国官居平南将军,而林竹只是一个随性修行的家伙,在行军作战方面,是远远比不上云汉霄的。
权轻侯的这个决定,自提出伊始就受到了不少虞修的质疑。别的不说,一百多年前云汉霄指挥云崖军团讨伐虞山的往事,至今仍然历历在目,虞修甚至还以此作为教导后辈,不忘居安思危的经典案例!如今虞山危急,值此存亡绝续关头,怎能毫无顾忌地起用敌将?
兵不服将,别说打仗,那是随时都可能发生兵变!届时就不单单是诛雀营这一营的事,而会牵涉到整个虞山战局。
“你们不服?那我就要好好问问各位了,你们究竟凭什么不服?”权轻侯一把捏碎手中的令牌。
“此番虞山遭重,我身为军机处首座,自然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可你们这些家伙,平日里一个个养尊处优,在虞主的庇护下成天窝里横、拉山头,如今被敌人从卧榻之处递了刀子,不仅没有思过反省,倒先团结起来违抗我的命令?你们,活的不耐烦了吗?”
权轻侯的巅峰之意重峦叠嶂,其气势之强,即使是在场的云汉霄、圣女、三代,都不得不催动灵力以作抵抗。
权轻侯以“净化”之意入巅峰,虽然是治愈类型的巅峰之意,但这并不代表他不能倒行逆施,毕竟对于虞修来说,逆转法阵,逆行功法什么的,只是家常便饭而已。
“此时此刻,要不是有那些忠勇将士殊死反抗,只怕我虞山已经濒临沦陷!又哪里还轮得到尔等在这里多嘴多舌?你们扪心自问,若此番带兵攻山的不止有卫修,还有你们眼前的云汉霄,甚至是齐国、宁国、周国,我们可还有活路?”
一旁的虞山圣女张了张口,最后还是沉默不语。
“我再说最后一遍,给我执行命令!谁敢抗命不遵,有如此桌!”权轻侯掌心修为凝聚,一掌拍在面前的桌案上!桌案并没有分崩离析,而是如同砂砾那般灰飞烟灭,同样的手法,百里阡陌一行人之前问山时也曾用过。
“我以虞山圣女的身份担保,云汉霄,绝对是我们最可靠的朋友。”梦蝶此刻终于出声,她坚定的神色、高深的修为、重量级的身份,无一不让在场修士汗颜。
就这样,云汉霄被权轻侯和虞山圣女推到了诛雀营营主的位置,而林竹则作为副营主进行辅佐。
权轻侯的想法很明确,他就是要集中优势兵力,一口一口地吃掉卫修,而云汉霄和林竹的组合,就是他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尖刀,或者说,一条疯狗。
“没想到如我这种叛修,有朝一日还能亲率虞修入阵杀敌,当真是讽刺得很啊!看来当今的虞山,包容力是强了那么一点点。”出征之前,云汉霄掂了掂手中沉甸甸的乾坤袋,里面全是补给修为的灵丹妙药,“呵。也不怕我临阵倒戈。”
“你倒戈一个试试!”云汉霄背后传来一声充满火药味的话语,虞山圣女踏步而至,眼中的星火明明白白地告诫着云汉霄——我不是在开玩笑。
“你身为封魔修士,无法通过吐纳休憩来补充灵力,你手里的乾坤袋,就是你的命。”虞山圣女一把抓了过来,低下头,从自己袖间拿出一张符纸,贴在乾坤袋上面,符纸则很快消失不见,仿佛融化掉似的,“你的脸,还疼不疼?”
云汉霄蓦然一愣,这才想起来自己之前好像被扇了一巴掌,还蛮疼,圣女不说,他都快要忘记了。
“我若说疼,圣女又当如何?”云汉霄难得的不退反进,与圣女的距离已是呼吸可闻。
“不如何。我警告你,你若再做出对不起虞山,对不起心娥的事,我必不会放过你!”
一语言罢,圣女猛地踢了云汉霄膝盖一脚,随即快步走开了。只不过在她转过身的那一刹那,云汉霄还是瞧见了圣女鬓发遮挡下的烧红的窗笼。
至于圣女和三代为何没有随军同行,乃是因为他俩被权轻侯指派了更加重大的任务,不得不和云汉霄分道扬镳。
在这之后,云汉霄便清点军士,率领诛雀营的妖修,一路绕过卫修的视野,将诛雀营的行军路线藏得无影无踪!即使是路过虞主洞府,里面传来了显而易见的斗法骚乱,都没有令云汉霄止住行军的步伐。
“我诛雀营的目标只有一个,找到敌人的主力部队,然后吃掉它们!其他的什么虾兵蟹将、残羹冷炙,就留给虞山其他的仁人志士吧。”
对此,云汉霄是这样和林竹解释的。只是如今,云汉霄终于找到了卫修朱雀台所在,林竹却一再阻拦。尽管云汉霄才是营主,林竹只是副营主,可诛雀营的修士心照不宣,他们拥戴的,依旧不是云汉霄,而是林竹。
云汉霄也心知肚明这一点,所以只是觉得如今虞山的包容力,只比以前强了一点点。
“云汉霄,说实话,我十分钦佩你的军事指挥能力。我承认,照目前局势看来,你率领的诛雀营的确没有被朱雀台的卫修发现,但发现是一回事,未雨绸缪又是另一回事!你如何断定朱雀台的守军就没有守株待兔吗?”
这一番话,林竹是用神念传音在和云汉霄进行交流的,毕竟在军营,绝对不能让士卒看出他二人之间有多深的芥蒂,否则军心动摇,影响士气,便极易不战自败。
不过云汉霄却似乎没有这方面的顾忌,说话之声算不得大,也算不得小,刚刚周围之人就能听见,比如护卫,比如传令官。
“云汉霄你冷静一点,朱雀台的守军就在那里,四方神兽阵就布置在虞山。他们哪儿也不会去,你就算想给圣女大人打一个漂亮仗,也犯不着拿我虞山军卒的性命做交换。他们都是有血有肉的家伙,有情感、有道侣、有朋友、有至亲,我希望,你能多为他们考虑考虑。”
“妇人之仁。”也许是林竹一番情真意切的劝解稍微弥补了他们之间的隔阂,云汉霄当真没有再固执己见,只留下四个字,便极目远眺,观察起朱雀台卫修的行军布阵。
林竹在一旁等候,先前那名传令官依然在等候,而就在此时,另一名传令官赶到林竹和云汉霄跟前,手中紧握着一枚灵简,应该是其他军营最新的战报。
林竹接过传令官手中的战报,并没有第一时间拆封查阅,而是恭敬地递与云汉霄,礼数职阶,做的非常到位。
“无天不语这个老不死,究竟在做什么!”
接过灵简查看后云汉霄,额头青筋暴起,压抑着自己的怒吼,没有让自己当场爆发出来。
“通令全军,就地隐蔽休息。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打草惊蛇!违者,军法处置!”
传令官不敢怠慢,因为他已经感受到了云汉霄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意,矮小的身形瞬间就没影了。
“哼!林竹,好好看看你们虞山妖修,在这种紧要关头,都在做些什么!”云汉霄将手中灵简扔给林竹,暴跳如雷地抓起留下待命的传令官,“你把当时的情况,给我一五一十地交代明白,不许有丝毫遗漏。明白?”
传令官点头如捣蒜:“明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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