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慕跟上了迷晕自己的人,一直往走廊深处跑去,他发现,对方居然没有带着他进入原来的治疗中心,而是进入了一间阴暗的仓库里。
直到此时,他还不清楚,自己所处的区域到底在什么地方,只是模糊的判断,与治疗中心肯定有关系。
仓库很大,里面杂乱堆放着一些大型器械,看上去像医院里的治疗器械一样,陆慕不懂这些,他紧紧盯着被跟踪者的后背,尽量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以防对方发现自己。
陆慕要搞清楚,对方究竟在搞什么鬼?
不久之后,被跟踪者停在了一堆杂物中间,他打开一个矮冰柜,就像是杂货店门口出售冷饮的那种,从里面拿出很多包装袋,这些包装袋陆慕一眼认出,与卫洛凡藏在饭店后厨里的一模一样,他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小凡不会参与了犯罪吧?’陆慕想着,随即他又甩甩头抛弃了自己的想法,他不相信卫洛凡会犯罪,就像他不相信自己终有一天会与继父和解一样。
‘这里面一定有蹊跷,我得盯紧那老头,不能让他害了小凡。’
不管表面如何冷淡,在私心里,陆慕还是爱着卫洛凡的,没有实质证据之前,他会一心一意帮助卫洛凡。
不过,卫洛凡为了拴住陆慕的心,平时并没有把家里的真实状况,以及继父与陈乌源的事情告知陆慕,所以,不知道当陆慕听说这些事之后,是否还会坚定自己此刻的信念。
言归正传,拿出包装袋之后,被跟踪者没有多做停留,他把小小的包装袋都放进准备好的背包里,趁着四下无人,迅速向来时的路跑去,为了不与他打照面,陆慕不得已钻进了一台大型机器的下面。
那是一台像床一样的机器,后面还连着巨大的长方形控制仪,陆慕钻进去不到一分钟,就感觉不对劲了,但此时,他已经来不及脱身,方形控制仪上的灯毫无预警亮起,他听到一阵‘嗒嗒’的按键声,人就被莫名其妙关在了机器下面,还伴随着一股热乎乎的窒息感,仿佛空气在瞬间被抽走了一部分。
“放我出去!md!给我打开!!”
陆慕怒吼,他听不到外面的声音,只能用力敲打机器侧边钢板,但他的拳头怎么是钢板的对手?敲了许久,拳头皮都磨破了,钢板还是纹丝不动。
狭小的空间包裹着陆慕高大的身躯,越来越热,最后连钢板都开始发烫了,陆慕不得不缩起身体,他第一次感到严重的危机感,怀疑自己下一秒,就会被这大铁笼子给烤熟。
外面的人大概早已经走掉了,空间里一片安静,只剩下陆慕兀自挣扎着,怒吼着,可他发出的一切声音都被机器给吞没,根本传不到仓库外面去……
——
当天晚上,陆慕依旧没有回归,卫洛凡一个人躺在床上,回忆着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心里的酸楚无从发泄,他已经尽自己最大努力在讨好陆慕了,可陆慕对他还是不冷不热,真的很令人伤心。
陆慕前几天说,会去陈乌源住的治疗中心看一看,带些东西给他,卫洛凡猜不透,他究竟会不会去?想带什么东西?这令他有些害怕,万一陆慕还是无法原谅陈乌源,做出过激的行为怎么办呢?
而且,他在跟陆慕说黑猫的事情时,陆慕也没有表现出对陈乌源的任何关心。
私心里,卫洛凡是希望陈乌源跟陆慕和好的,至少这样,陆慕也许可以不再那么暴躁。但事实永远没有想象来得顺利,所以在陆慕回归之前,卫洛凡根本没有办法放下担忧。
‘算了,我还是睡觉吧。’
卫洛凡安慰自己,一头钻进被窝里,准备用黑暗来让自己沉入梦境,可他目的还没有达到,桌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立刻,被窝里的人像一颗导弹一样弹起来,扑到桌子边上拿起手机,果然,手机上显示的是陆慕的电话号码,他欣喜若狂,正准备接听,电话却在这个时候被挂断了。
‘怎么只响了两声就断了?’卫洛凡质疑,以前陆慕打电话给他,再不耐烦,五六声总是要响的,从来没有像今天怎么匆忙过。
不正常的事情让卫洛凡刹那紧张起来,快速拨打了回去,电话那一头先是响了两声,而后突然忙音,他再打,便打不通了。
这一吓非同小可,卫洛凡吓得手指都发抖了,他顾不上穿好外套,顺手拿起手机和桌上的钥匙,就冲出门去,连皮夹都忘了拿。
一边跑,卫洛凡一般快速思考着,陆慕常去的几个地方他是知道的,过去为了确定对方在外面有没有情人,他曾经偷偷跟踪过。所以卫洛凡决定先去那些地方看看,如果没有陆慕的身影,就直奔治疗中心,反正所有陆慕可能去的地方,他都要看看。
卫洛凡之所以会为了一个电话如此着急,说起来也情有可原,陆慕从来就不是个安分的家伙,大罪不犯,小事不断,跟陈乌源过去一样,时常出入派出所‘做客’,以前还有过被小混混报复,挂彩住院的经历,所以卫洛凡怎么可能安得下心来呢?
接下来,整整一个晚上,卫洛凡都在奔波寻找,可结果连陆慕的影子都没有找到,最后,他不得不站在了治疗中心的大门前。
天已经渐渐亮起,晨曦照耀在卫洛凡布满汗水的脸庞上,显得他脆弱而又无助,治疗中心正门还没有打开,但卫洛凡知道,在植物园的边上,有一扇专供残疾人出入的边门,是24小时开启的。
他喘息片刻,就拖着酸软的双腿,朝边门跑去,此时他口袋里的手机已经没电了,钥匙斜挂在口袋边缘也没有发现,整个人都因为疲劳担忧,处在一种恍惚的状态中。
‘希望小慕会在这里。’祈祷着,卫洛凡绕过植物园,准备进入边门,突然,他注意到,植物园一侧有两个门卫打扮的人在研究什么东西,在他们脚边,露出一条包带,好像是陆慕常用的。
卫洛凡对陆慕使用的东西都很熟悉,所以他没多想,就向着门卫方向跑去。
“请问,两位大叔,能把那个包给我看看吗?”跑到近前,卫洛凡气喘吁吁询问道。
门卫带着疑惑回头看了他一样,反问:“这个包是你的?”
“不是,但我看着像是我朋友的。”
“你朋友在哪里?”
“我不知道,我也在找他。”卫洛凡一边老实回答,一边观察着门卫的反应。
听完他的话,其中一个年纪稍长的门卫说:“这个包我们必须先交给警方,让他们看了之后再做决定。”
“为什么?”
“因为里面可能有非法的东西。”说着,门卫指了指包打开的拉链口里,卫洛凡仔细看去,发现里面都是一包包白色的东西,包装袋与继父交给他的mafei包装袋极其相似。
立刻,他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继父交给他的只有一点点,可眼前的背包里却有很多,如果真的是陆慕带来的,那一旦交给警方,陆慕不想去‘做客’也不行了。
安耐下急躁的心情,卫洛凡尽量轻声细语哀求两个门卫:“大叔,拜托你们,能不能先把包给我,我朋友可能出事了,我必须找到他才行,包里应该有找到他的线索。”
“这个……我们不能擅自做决定,如果出什么事,我们自己也会被追究责任,可能连工作都保不住。”
“可是,可是万一包里的东西不是我朋友放进去的,他被冤枉了怎么办呢?求求你们给我点时间,等我找到他问清楚情况,你们再把包交给警方也来得及。”
卫洛凡做出乞求的手势,弯腰不停鞠躬,他没别的办法,只能先用缓兵之计,给自己争取时间。虽然他什么都没有搞清楚,但现在,陆慕的安全才是头等大事,其他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两个门卫也不是硬心肠的人,他们互看一眼,还是那个年长的开口说:“这样吧,包先放我们这里,你进去找人,中午之前,我们可以不报警,但你和你的朋友必须到那边门卫室去报道,跟我们讲清楚情况,我们也好有理由跟上级领导汇报,如果你们没去,那午饭时我一定会上报,然后报警,清楚了吗?”
“嗯,嗯,我知道了,谢谢大叔!太谢谢你们了!!”卫洛凡千恩万谢,转身就跑进了边门里面。
看着他急躁的样子,年轻门卫问年长者,“真的就这样答应他?”
“你别管了,先回去值守吧,被院长看到我们在这里的话,不好解释,我带着包到领班那里去一趟,问问他的意见。”
“好吧,那你一定要问清楚了再回来,这么多来历不明的东西,我可承担不起责任。”
年长的门卫挥了挥手,算是回应同事,然后他拎起包跟在卫洛凡后头进入了边门,此时卫洛凡已经坐电梯上楼了,年轻门卫看他进去,按亮了电梯按键,才一脸忧愁的向门卫室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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