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玥和我在黄昏后分别。
临走前,安玥拉住了我,她表情有些犹豫,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忍不住问她怎么了。
“查逸....我。”安玥咬着嘴唇,脸色逐渐开始痛苦。
我有些急了,赶忙问:“什么,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不是....”
我看着安玥,等待她说出来,可安玥眼里无限的挣扎,足以让我看得出她脸上的痛苦是源于她内心的纠结。
许久,安玥才松开了嘴唇,嘴唇已经被她咬的出了血,她用一种几乎是绝望的语气说:“林夕在瑞士的一家私人医院机构,叫GS。MN,在国际上很出名的....我只知道这些消息,希望能够帮到你....查逸,这真的是我对你最后一次用力了,我太累了,这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一个像我一样愿意不顾一切站在你身后的人了,你是个很值得依靠的男人,可我没这样的福分,一定要好好对林夕,你辜负了我,绝不能再辜负她。”
说完,安玥就捂着脸跑开了我的视线,我一个人愣在朝阳区的街头上。
夜悄然临近,这是初秋的夜,风吹得我有些发颤。
大概真的如安玥所说,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一个像她一样一次又一次承受我对她的伤害后,还能保持一个热衷的心对我好的人了。她很爱我,舍不得我一个人大男人去哭,舍不得我受任何人给我的委屈,舍不得我受苦,她从一开始就希望我活的很轻松,所以认识我以来,一直努力陪我走过我所认为非常孤独的路....。
我哭了,哭的很伤心,这是我第一次为了安玥哭。其实从这一刻起,我对林夕的爱已经不够纯粹了,安玥那勇敢的爱,真的让我无比动摇,她是这个世界上,最舍不得我受委屈、受苦的人了。
看着脚下那一趟水里倒映着我的脸,我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我到底是怎么舍得让一个满眼都是我的女人,扛着所有负面情绪,一次又一次逼着自己放下我,最后带着绝望跑开?
这辈子就算了,如果有下辈子,我情愿背负着一切骂名,做世界上最爱她的男人。
.....我买了晚上十点的飞机票,我一刻都不敢在京城多待,怕京城撕裂我,怕这个诺大的城市永远困住我!
我心虚,所以要逃离这里。
在上飞机前,我拿手机查到了安玥刚刚告诉那个叫“GS。MN”的医疗机构,在国际上的确非常出名,是一个私人医疗机构。看来林夕她妈为了林夕能够好起来,真的是跑遍了全世界的医院。
说实话,若不是安玥告诉我这个消息,到时我真的去了瑞士,虽说没有中国大,可毕竟是一个国家,我要毫无线索茫然地找林夕,恐怕一辈子都找不到。
安玥临走前,都舍不得我遗憾,所以告诉我了一个令她无比纠结的事。
其实她不必告诉我的,因为她没能得到我的爱,但凡是自私一些,她也不会告诉我。
可安玥就是这样一个人啊,宁愿自己背负所有的痛,都不愿意我受苦!
坐上归程的飞机,因为我陪着安玥在外面玩了一整天,刚坐在座位上严重的疲惫就涌上心头,眼皮子越来越沉,我睡着了。
我梦见我带着安玥一起走了,但回的并不是天安,安玥和我一同去了苏州。她说,要跟我以后都住在那里,买一套我们自己的房子,在周末就像普通的情侣一样,在十点钟醒来,在床上腻歪一会儿就直接吃中午饭。
下午啊,就跟我带着我们的狗去公园,或者去一个安静的咖啡店,好好享受整个下午茶时间。到了傍晚,我们一起手牵手去看一部电影。
没等我做完这个梦,我就被空姐喊醒了。
“先生,已经到天安了。”空姐冲我微微笑着。
我看着空姐愣了几秒,然后有些失落的点头。
安玥在梦里跟我描绘的生活的确很不错,但以后跟我过她所向往生活的人绝不是我。
下了飞机,我一个人站在机场里,开着人来人往的,却只有我是孤独的。
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我回天安了,就这样安安静静打了一辆车,在夜里十二点,我望着车窗外,驶往璀璨上上城。
现在唯一能让我感受到林夕气息的,便是璀璨上上城她那套房子了,我跟小武整天窝在家里,无所事事。
这一年既美好又糟糕着,我已经整整备受了三年难熬的冬天,也许我会再次被冬天摧残一次,也或许我会死在这个冬天.....。
明年是个好年,一定会好的,一定。
凌晨一点,我吸了一支烟,睡着了。
老人说,当一个人不再失眠时,那个人并不是没了心事,而是他的潜意识在保护他。
接下来的几天,我都跟小武待在家里没有出去,期间阿远跟方甜都来看过我,他们都劝我出去走走,不要总闷在家里。
可他们来时,我只是一个人坐在阳台,嘴中叼着一根没有点燃的香烟,黯然失神。
这天中午,阿远按响了门铃,我动作迟缓地去开门,打开门后,阿远举着签证,笑道:“阿逸,签证办下来了,我们什么时候走?”
我看着签证,这些天丢掉的力气似乎一下子就回来了,我抢过签证,对阿远坚定道:“今天就走,你现在就给我订晚上的机票!”
不由分说,我先行离开了客厅,随后给方甜打了电话,托她我离开这些天帮我照顾小武。
可方甜拒绝了我,她说:“你要不找许愿帮你照顾小武吧,这几天我公司总在加班,怕没时间顾着它。”
“这...也行。”
“你去瑞士那边要小心一点,毕竟是在国外....还有,就算最后没找到林夕也没有关系,她迟早会醒来,你不去找她,她也会来找你的。”
“我一定会找到她!”
我十分肯定,因为我由衷预感,我去瑞士必定找得到林夕,至于这份自信到底是哪儿来的,我也不知道。
下午,我就跟阿远匆匆地到了瑞士,我们俩没有带多少东西,只是拿了一些必需品。
还有二十分钟安静时,我跟阿远在吸烟区抽着烟,阿远道:“当初送你去咸城的那个三个杀手,已经被查叔给处理掉了,这事儿算是彻底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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