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还要吃点别的什么?我再去准备准备。”卡莫西一边给我们递了几包餐巾纸,一边说着。“哈哈,不用了,已经够多了,你也坐着歇会儿吧。”我叫住了正准备再进厨房的卡莫西,心头略微有些惭愧,我们的确也不是几天没吃饭,只是看到好吃的一下子没有控制住吃相,其实已经很饱了,但是人的贪心,又什么时候说过饱呢?
卡莫西看到我的手势,犹豫了一下,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坐在了我的对面,拿了一个杯子,给我倒了一杯咖啡,那腾腾的热气似乎像是幕帘一般,暗示着他想跟我聊几句呢。“谢谢,对了,卡莫西,你多久来这里的呢?”我轻轻抿了一口,咖啡有些苦,但是奶味还是满足的。卡莫西抬起头来注视着我,“来了快一年了吧,这个地狱摇篮刚刚建成的时候我就来。”卡莫西憨厚地笑了起来,那是很满足的,很知足的笑容。“可是,你可知道,其他地区的地狱摇篮,至少我们去的几个地狱摇篮,里面的所有厨师可都是超智人?”我放下了手中端着的咖啡杯,静静地放在托盘上,注视着卡莫西。
后者的脸色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憨笑着,只是眼睛上面似乎镀了一层光亮,“知道啊,老实说,刚开始,我也没有什么锻造技术,只希望能有个容身之所,不过,你要知道,那个年代,一个容身之所都是一种奢求。”我点了点头,这个时代,我们都经历过,也还正在经历着。莫索和莉也已经凑过来,听着卡莫西讲故事了,莉抽了张纸擦了擦嘴巴,然后也帮我擦了擦嘴巴,而可爱的是,J也学着莉的样子给莫索擦了擦嘴巴,却招来了莫索的一阵白眼。
卡莫西依然只是笑笑,然后接着说:“当时这个地狱摇篮也正在建造状态,但我始终觉得,这种地方跟监狱没有任何区别,只不过找了个方式苟活下去罢了。因为我家庭世代都是厨师,因此家中也还有个小庄园,混乱开始的时候还算能求得一方安宁,刚开始也没想过我这接下来半辈子就都在这里。其实也没过多久,那些失控着、愤怒着的人类,如同在《Surge》电影里面那群被绝望裹挟的家伙,就横冲直撞般踏入了我的庄园,开始抢吃的、抢喝的,我看他们可怜,就没跟他们计较,而且我心里也清楚,跟他们计较就是被他们打一顿,然后该抢的还得被他们抢。”
卡莫西微微叹息一声,眼里流露出一抹不可名状的悲伤,“后来,庄园里也是在没什么吃的了,那些家伙甚至把我们每天的口粮都抢了去,我的父亲终于是没忍住,跟他们理论,当时就直接被乱棍打死了,我就在当天晚上,立马收拾了行李,带了点口粮和水,拿着一把猎枪,趁着夜色,离开了。”卡莫西语气平淡地说着,像是那风中不带感情的一棵树,默默地观察一切。“就这样离开了?你的父亲可是直接被。。。”莉身子向前缩了缩,眼里满是不解。卡莫西情绪没有任何变化,风轻云淡地摆了摆手,“愤怒,是,我应该愤怒,我父亲可是被那伙人打死了,可是愤怒又有什么用呢?那我又该怎么办?跟那群人讲理?还是跟那群人动粗?这两样似乎都行不通,这群人已经为了生存,丧失了人性,除了躲得远远的,可是没有一点办法。”卡莫西苦笑着摇了摇头,显然这段回忆让他并不是那么舒服。“抱歉,让你又想起了这段往事。”我有些歉意地对着卡莫西说,莉的脸色也有些微微泛红。
“没事,都过去了,再说了,你还没听我后面的故事呢,我可不愿意受到跟我父亲一样的苦难。”“哦!?”听到这话,我们一下子兴趣被提到了最高点,我舔了舔嘴唇,身子前倾,准备洗耳恭听。卡莫西看到我们的表情,只是笑了笑,那笑容永远都挂在他的脸上,“我本就不是打猎出生,因此从一开始拿着猎枪出门,其实就选择了一条错误的道路,我就不该决定要靠打猎来维持生计,我枪法不准,因此刚开始几天,毫无收获,不过,因为我准备了一些干粮,因此还算是能过得下去。但是,干粮总得有吃完的时候,没过几天,我就发现已经无隔日的食物了。我就必须得去打猎。”卡莫西顿了顿,拿起了旁边的一瓶矿泉水,喝了一口,喉咙管上下滚动了一下,然后接着说:“但是,难道我没干粮了枪法就会变准了?哎,当然不可能,这又不是童话故事或者科幻小说,就算是,我也肯定不是主人公,当然不可能过个几天或者受到压迫枪法自然就变准了,因此,我还是一无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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