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柒微微皱眉问道,“六万人中包括妇孺儿童吗?”
虎庄主摇摇头笑道,“不包括,六万人马就是纯粹意义上训练有素的士兵,每天除了训练还要种庄稼,经商。”
阿柒不解道,“经商?卖什么?”
虎庄主道,“作战兵器,强弓长箭,轻弓短箭;硬弩,软弩;弯刀、直刀、长剑、短剑...还有防御用的盾牌,盔甲...反正就是十八般武器都可以做。”
阿柒道,“卖给谁?”
虎庄主愣了一下,如实道,“兵部!”
“这是王爷的意思?”阿柒似乎早就想到了。
“嗯,虽然有王爷的关系在,但主要是我们做出来的东西是实打实的好用,而且物美价廉,为什么肥水流外人田?”
“如果我现在就要带人走,能走吗?”
虎庄主意料之中阿柒会有此一问,看向她挂在腰间的玉牌道,“你有这个东西,比我这个庄主都好用。武器早就准备好了,人马也都清点好了,还有...你们要走的路线之前王爷已经设定好,粮草已经到达指定地点,只要等奚仲太子身体稍微好点了,你随时都可以出发,不用再等任何人的命令。”
阿柒面色平静的看着虎庄主道,“这些人我只是暂时用一下,一定会还给你的。”
虎庄主落寞一笑道,“他们都是你的人,没有还不还这一说。”
阿柒手指摸着玉牌声音冷漠道,“没有什么是我的,我不想欠别人什么...也不想别人欠我的,一借一还的代价太大了。”
关于奚仲身上的伤,按司徒神医的话说,外伤内郁,这个身体是吃了大亏了。
奚仲自己却没觉得有什么,从枕头下拿出追星剑递给阿柒道,“阿柒,你看这就是追星剑,就是咱们月叱国的国宝。”
阿柒看着这柄沉甸甸的宝剑,除了觉得它异常精美外似乎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就为了这么一把剑,差点毁了一个国,它到底是宝还是灾呢?”
奚仲眸色一沉,久久凝视着追星剑,道,“也许你说的对,有些规则是要改改了,而且我相信奚胜这么久没有动静,必定也是在研究追星剑,他的图纸应该是有问题,如果被他知道我们手里有了追星剑肯定会全力追杀,将我们堵死在月叱国城门外。”
阿柒道,“目前我们手里有六万人马,如果要硬碰硬的话,估计还没到月叱国的边境就被杀了...所以,这次一定要讲究战略,从内部攻入,内外夹击,最大可能的减少流血牺牲。”
奚仲挑眉看着阿柒问道,“什么意思?”
阿柒低声附在奚仲耳边小声嘀咕了一阵,说到最后,只见奚仲眉眼间浮出一抹惊艳之色,连连称赞道,“好计谋,真是好计谋,这样一来搅乱军心不说,还能直接暴露奚胜的真实面目,将他嗜战如命,心怀不轨的想法展示给大家,而我们不仅收拢了人心,还不用大动干戈,兵不血刃的回去。”
阿柒神色却甚是冷漠,完全没有奚仲的激动,眉头微蹙道,“要想这个计谋成功实施,就必须保守住我们已经拿到追星剑的秘密。”
奚仲点点头,道,“这个应该不难,我们现在在这里根本就没有人知道,又怎么会有人知道我们的行动计划?”
阿柒低头玩着手里的剑,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六哥,你这次回去顺利登上王位,是不是真的会和大燕国达成永不开战的盟约?”
奚仲一愣,略加思考后道,“这是肯定的,战火一开,就是你死我活,不管谁输谁赢,最可怜的都是老百姓。白骨森森中,倒下的是谁的儿子,又是谁的丈夫?若能和平共处,作为君主,谁不愿意?”
阿柒道,“你觉得慕容冢,怎么样?”
奚仲没有明白阿柒的意思,狐疑的看着她,阿柒补充道,“作为君王,他合格吗?”
奚仲目光坚定道,“合格!他作为一名带兵打仗的将领是合格的,作为一名家国的守护者是合格的,如果...如果他能坐上代表最高权利的宝座,也一定是合格的。他有一把刀,对敌人是尖刀,对自己是剔骨刀,一旦是他要做的,就没有做不到的,他要是愿意,可能不会等到今天了。”
阿柒笑了笑,开玩笑道,“他如果当上皇帝了,会不会变得百姓皆兵,让一个习惯征战沙场的人放下刀剑,提笔披奏折,怕是很为难吧?”
奚仲看着阿柒依旧稚气未脱的脸,声音有些虚弱道,“不,在这方面你真的没有好好了解过慕容冢。这个人从来都心不在战,他喜欢太平,喜欢安静,所有的嗜血都是被逼出来的,你有机会去研究下他回到京城后提出的一系列的休养生息的政策,你就知道,他从来都不喜欢打仗,他也不是一介武夫,说他是个文人倒更可信点。”
阿柒一时愣住,第一次和奚仲谈慕容冢,不带任何私人情绪的去看待一个将军要转型成为皇帝的人,她对慕容冢是陌生的,几乎从来没有站在他的立场上去考虑过问题。
是她,一直迷失在所谓的爱之中,什么都看不见,也就做不到体谅!
慕容冢昏迷了半个月才苏醒,这是他第二次经历死亡又没有死,可是醒来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
看着梅若君流泪欣喜的脸,他心里空荡荡的,在床上坐了半天才像找到了嘴一样,“小七,她?”
“阿柒没事!”梅若君立马回复,她明白他最关心什么,果然慕容冢听到这四个字后整个人都不再僵硬,脸上渐渐有了血色,又问,“她现在在哪?”
“在虎庄,发烧烧了十天才醒,谷风第一时间就跑来汇报,不管怎么说这是目前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慕容冢掀开被子下床往出走,梅若君在身后犹豫良久才道,“王爷,还有...阿祖把楚风的尸首带走了。”
慕容冢一愣,没有回头问道,“去哪儿了?”
梅若君道,“好像是叫桃林的地方,具体我也不清楚...公主府那边没有什么意见,只是我担心阿祖他...怕他撑不过来。”
“你想怎么样?”
“我想让您去公主府问问桃林的位置,然后去劝劝阿祖...他还年轻,不能一直守着一个人活一辈子啊。”
慕容冢没有说话,推开门看到曼陀端着药碗过来,曼陀看到站在门口的慕容冢时手里一抖碗摔在地上,激动不已跪在地上道,“爷...您醒了?”
“醒了...起来吧!宫里什么情况?”
曼陀擦擦脸上的泪,站起身道,“宫里现在没有什么异常,皇后被禁足在藻福宫,听人说有些疯癫的征兆,而淑贵妃在冷宫一直很安静,不吵不闹...”曼陀看到后面走出来的梅若君时适时的闭上嘴。
“我大姐她...现在对她而言应该是最好的结局了,不用再背负什么家族荣誉,一门的生死,她彻底解脱了,放下了!我悄悄去看过她,每天无忧无虑的写写字,看看书,倒更像未出阁时一样舞文弄墨安静自在,只是不说话了。”
慕容冢听完沉默良久道,“她想开了也看明白了,你我还是浑浑噩噩中忙碌的俗人一个。”
“沐殷呢?”慕容冢又问。
“沐殷他来王府之后...”
“沐殷来王府了?”慕容冢直接打断曼陀的汇报,“他来王府干什么?”
梅若君道,“是他救了您!当初您一口血吐在地上,脉搏全无,大夫说没救了,我们都以为...可谁知沐殷突然从宫里来王府,说他能救您,然后把我们都赶出去后,没一会他出来,大夫去给您把脉,说您的脉象回来了...”
慕容冢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对曼陀道,“你去虎庄看看,看看他们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曼陀有些兴奋的点点头,转身跑了,梅若君想扶着慕容冢,他摆摆手道,“你忙你的吧,我一个人出去走走。”
梅若君看着慕容冢一步一步走到梨园,推开门,许久未动的门发出一声低沉谙哑的‘吱呀’,放眼望去满目的荒凉和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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