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冢往出走时被阿柒一把拉住,质问道,“你告诉我,我是不是以后只能在月叱国待着,哪里都不能去了?不能来见你,不能...”
慕容冢眼底闪过一抹酸涩,看着阿柒一字一句道,“你以为这一切都是过家家吗?你以为哪里都和王府一样吗?你以后是公主,肩负公主的责任和使命,你有你要爱护的子民,有你不得已而为的苦衷,有一天你也会体会到你刚才问我的,是非对错,恩怨分明与家国天下对立矛盾的无奈。
你可以质问我罔顾事实的无耻,可以嘲讽我当年无情斩杀那么多忠臣良将,可以嫉恨我对你无情无义,但总有一天你会需要一杯迷情草,割舍那些没有必要的情爱,听来可笑的海誓山盟,面对你需要守护的万千子民,人性的弱点需要你自己一一拔除才能真的强大,那个时候你不再是你,你只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屏障,懂吗?”
阿柒眼睛酸痛刺目,拼尽全力抱住慕容冢抗拒着他所描述的一切,“不,我不要,我不是皇上,不用承担万民的生死,不用在乎山河被人践踏,我只是回去看看,我要回来找你,我要的自始至终只有一个你,你也不是皇上为什么管那么多事,你有我就可以了,我们可以归隐山林,可以去谷风的家看看,可以游山玩水,不好吗?你只要爱我就可以了,为什么要想那么多,为什么要把我一次一次的推开?我已经喝过迷情草了,可我还是忘不了你,我试过了,我做不到,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狠心,爱我一点点不可以吗?”
慕容冢眼睛湿润,喉咙酸涩,双手无助的捶在两侧,鼓足勇气道,“我不爱你,一点点都没有,你清醒一点,不要再...”
阿柒猛地抬头看到慕容冢布满红血丝充盈着泪光的眼睛,瞬间眼泪决堤,“没有,你骗我,你爱我,迷情草对你也没有作用,你从来都没有忘记爱我,慕容冢...明明我们相爱,为什么还要这么折磨彼此,我不是罪大恶极的坏人,你也没有和我有血缘关系,为什么我们不能在一起?为什么啊?你告诉我,为什么?是皇上不允许吗?我去找皇上,我求他,他已经有沐殷了,他都可以只宠爱一人,为什么你就不行?”
慕容冢一把拉住要走的阿柒道,“你别发疯了好吗?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难道在你眼里除了情爱就没有别的需要守护的东西了吗?如果你没有,那请别阻止我,你不懂这份家国情怀,我无话可说,也许你真的不需要懂,因为你是奚仲太子唯一的妹妹,以后他必然会为你负重一切,让你安然自在,可我不会。你也不要妄想改变我,不要以为你给我喝几碗你用血熬成的鸡汤我就会动容,爱上你。
不会的,你死了这条心,绝了这个念想,我要走的路和你走的路从来都不是同一条路,以前大燕国和月叱国是水火不容的敌对国,以后大燕国和月叱国是友谊之邦,希望你我在此事上能达成共识,其他的就不要再说了。”
慕容冢离开,阿柒已经想不起来这是第几次被他严词拒绝,每次在她看到希望的时候,在她想继续前行努力的时候,他总会给她当头棒喝,把她从梦中拉回现实。
曼珠看到一脸颓丧的阿柒从外面进来,还没说话从里屋抱着包袱出来的纸鸢神色不安的上前问道,“阿柒,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样难看?”
阿柒半响不语,曼珠担心道,“怎么了?和谁吵架了?王爷说你了?”
阿柒喃喃道,“王爷?是啊,除了他说我还有谁呢?不管我做什么他都说我,我马上就要走了,他还在说我,他不怕以后见不到我吗?他就真的一点都不会想我吗?”
曼珠想拦住阿柒,结果纸鸢一头雾水道,“你要去哪啊?你说什么呢?”
曼珠忙道,“没有去哪,刚才说谷风呢,说谷风带阿柒去他家里玩,这不就找王爷赌气吗?”
纸鸢疑惑的看着曼珠又对阿柒道,“谷风公子带你去那个世外桃源吗?是去玩吗?”
阿柒沉浸在悲伤之中,胡乱答道,“是啊,世外桃源,他还带着几位高手要给我打造剑呢,等剑好了,我就走了...”
曼珠脸色一变,打断阿柒的话,对眉头紧皱的纸鸢信口解释道,“你看又胡说了,人家谷风公子说给你打一把和他的佩剑一模一样的剑送你玩,还不是想让你去他家看看吗?”
说完曼珠朝纸鸢尴尬一笑道,“你不是要带你母亲的衣物去和贾老爷合葬吗?东西找到了吗?”
纸鸢依旧憨厚平静微微一笑说,“嗯,就这几件衣服,没有其他的,那阿柒你就受累看着,我忙完那边的事就回来了。”
曼珠连忙道,“没事,你那边的事比较重要,你不用担心阿柒,我会照顾好的。”
看着纸鸢离开,曼珠才低头对阿柒道,“你以后说话能不能分清场合,怎么敢什么话都往外说?”
阿柒闷闷不乐的坐着,无动于衷。
纸鸢从王府出来,却没有回贾府,而是直接去了自己租的外宅,对里面所有人吩咐道,“小殿下要找的图纸出现了,你们马上跟着王府里叫谷风的人,严密跟踪,出了城找准时机再动手,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把图纸找回来。”
“是,属下遵命。”
谷风带着工匠骑着马,一路飞奔出城,一出城他就发觉被人跟踪,手按在剑柄处,拐弯闪身进到一片茂密的树林里,舍弃马一跃跳到高高的树杈上。
那两位年龄大点的工匠早就经受不住马背的颠簸,脸色痛苦的伏在马背上,一转头居然跟丢了前面带路的人,两个人骑着马在树丛中转悠。
突然周围出现一群蒙着脸的黑衣人一步一步朝他们靠近。
“你们?你们是谁?”
那伙黑衣人四处寻找却没有看到谷风,一时愣住,不过转而亮出明晃晃的剑对着两位工匠刺去,两位工匠一阵尖叫从马上滚落下来,眼看剑就刺过来了,这时突然出现一把泛着冷光的剑挡在面前,睁眼一看却是刚刚失踪了的谷风。
“你们躲在我身后,不要乱跑。”
谷风剑指面前人数众多的黑衣人,面色冷漠道,“既然刀剑相向,何不以真面目示人,有幸切磋不管胜负如何都是缘分,放过这两位老人,江湖事江湖了。”
站在最前面的黑衣人看着谷风手里的剑道,“少侠既然是江湖中人,就知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们今天谁都别想活。”
“能否告知在下受谁人之托,就算死了,也不做个冤死鬼。”
“哼,活着太明白死了也痛苦,糊里糊涂的下辈子投胎做个有权有势的人,这才是正路,废话少说看剑。”
一道剑锋凌厉的光一闪,谷风知道这些人身手不错,如果是几个人的话,他肯定不在怕的,可是面前的人最少也有二十几人,今天这一仗恐怕凶多吉少,可不管怎么说东西和人必须想办法保全。
谷风左右躲闪中吹了声口哨,从远处跑来一匹黑色的高头大马甚是英俊。
谷风转身提起那两位匠人放在马背上,然后一掌拍在马屁股上道,“回家。”
骏马拌着嘶鸣声马蹄抓地,一跃飞出数丈,而与谷风缠斗的黑衣人见势便上马要追,谷风上前刺伤马蹄,几名黑衣人翻滚下来,齐刷刷的剑朝着他飞刺过来,他身形一跃,剑柄在手掌中翻转,白光飞起一剑刺向冲到最前面的黑衣人的脖子,血如水柱喷出数米远,其他人看了发疯一样朝谷风冲来。
双方缠斗中,谷风渐渐被黑衣人团团包围住,以一敌众再好的武功也挡不住体力不支,谷风见已经落入下风,身上被刺了数道,血流不止,再加上心里还担心那两位工匠是不是平安脱逃,边退边从怀里突然掏出一把药粉洒出,只露出眼睛的黑衣人瞬间发出一阵惨叫声,个个捂着眼睛倒在地上打滚。
谷风跳出包围圈,看了眼倒地的黑衣人,心下叫道,“不好。”撒腿朝马跑的方向追去。
捂着身上的伤口一路奔跑终于在跑出树林时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工匠,人已经被杀,而马不知跑哪里去了。
谷风弯腰检查两人身上的图纸,果不其然都被抢走了,一时无助的瘫倒在地上,不安自责愧疚在他的眼神里翻腾着,汗水和血水混在一起,凝结在苍白的脸上安静的树林中回荡着如泣如诉的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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