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择天和白儿在村子里不知道停留了几日,一心想找到曹峰所说的双塔城居然并没有找到g。村子里的人忙忙碌碌的,对龙择天白儿这两个外人除了最初的好奇,三两日就变得平淡。春芽等孩子们倒是热情依旧,虽然龙择天的口袋里再也变不出糖块来,好在新鲜物层出不穷,比如一只不大的小豹子极为可爱的钻进白儿丰腴的胸间令孩子们眼馋不已。
所以龙择天决意走出这个村子到外边去看一看,西山青石莲花并不显于外,即使在龙择天看来,西山那处山顶平庸无奇,但是,那一声吼叫令龙择天心情激荡。之所以着急走出村子,是因为龙择天觉得在这个诡异的村子里看不到任何结果,要想看到真实,必须跳出去,正如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春芽这孩子除了粘人这一点,其他还好,比如话多,经常不经意的透漏出一些小秘密,除了父母的半夜时分的悄悄话,还有就是那座双塔城就在五十里外,不然村上的一些针头线脑的东西从哪儿来?龙择天问春芽去过没有,春芽摇头,只说母亲和父亲常去。
曹峰不见了人影,春芽妈妈说是去了双塔城,龙择天忍住自己要问为何自己找不到的冲动,说道:“我夫妻二人也想去一趟双塔城,置办一些换洗的衣物之类,不知大嫂能否带我们前去。”
妇人摇摇头,端起一盆衣服,又放了把捣衣杵,说道:“孩子还在家,孩他爹去了城里,家里不能没人!”
龙择天也觉得自己很冒失,歉然一笑,与白儿走出了曹家小院。左邻右舍的,村庄不大,但是家家院落稼禾茂盛,开着花的和结着果的一层层一叠叠的煞是好看,忙碌的蜜蜂和看起来很无聊的蝴蝶纷飞在院子里,偶尔一两声鹅叫鸭叫的,那种田园风光和田园日子的惬意总会令人流连。但是,很奇怪,热闹的家里,却没有人声笑语,除了那些孩子在大街上不知愁滋味的打打闹闹,除了那一天看到那么多农人涌进庄稼地,龙择天就再也没见过那些人。
曹峰家隔壁,院门敞开,偶尔穿出欢声笑语,但是,龙择天知道那屋子院子根本没人,也不知道那欢声笑语从哪儿来,或者另有曲径通幽处吧。
龙择天犹豫了一下,还是进了隔壁的院子,鸭鹅“扑棱棱”狼奔豕突,像是见到了多么可怕的人,龙择天向屋里张望,里边确实无人,龙择天推开房子右侧的柴门,进了后院,沿一条小道穿过后院,又推开后院的柴门,不远处是一处小溪,一群妇女捣杵洗衣,一边不停地忙碌受伤的活计一边欢声笑语。龙择天从侧面靠近这些女人,便看到了非礼勿视的一幕,曹夫人挥动的捣衣杵,硕大的胸部上下翻飞,像是要从领口中飞出来一样。龙择天本来想打个招呼,看到这一幕便禁口,白儿看了看龙择天也没有说什么,便走到曹夫人面前,待要开口,妇女们已经止住了欢声笑语,端起洗衣盆一个个陆续离开。曹夫人似乎注意到什么,抻了抻自己的胸襟,看着对面的仙子,问道:“也要洗衣服?”
白儿看着那些离去的妇女,问道:“曹大哥什么时候回来?”
曹夫人想了想,看着远处,似乎是在想事情,说道:“他没个准,有时候当天回来,有时候四五天!”
白儿道:“这个小村子不大,只有东西这一条路,按照曹大哥的说法,往南五十里是双塔城,但是为何没有向南的路?”
曹夫人道:“无论是向东还是向西,总会有向南的路,山不转水转,水不转人转,西去过西山就有往南的路,东面出村二十六里也有往南的路,往南去,总会找到双塔城。”
曹夫人站起身,宽大的上衣遮住了所有风光,只是弯腰端盆的那一刻,无限风光那么一瞬间暴露,令人刺眼。白儿也感到太过惹眼,即便作为女人也要非礼勿视,便与龙择天回到了村中,沿着那条东西的村路开始向东走。
果然,二十六里,村路与向南的一条路相交,二人毫不犹豫的转向南道,开始向南走,心算着里程。
只是龙择天奇怪,对白儿说道:“这条路我们已经走过了好几遍,为何每次我们都没有看到这条向南的路,而今天被那曹大嫂一指,便有了这条路?”
白儿点点头,道:“但是总要走一走,看看前方是不是真有一座双塔城!”
龙择天背着手与白儿并肩,鬼使神差的看了看白儿的胸脯,白儿白了一眼龙择天,道:“想和曹夫人比?”
龙择天尬笑,不和白儿纠结此事,放松身心,一直南行。
果然,一路过了青纱帐裹挟的小路,再往前,一座城池赫然眼前,说不大,其实不小,龙择天走过的十几万人的小镇没有这么大的,所以,曹峰口中的小城是隐瞒了这个城池的规模,不知道是不是有意。
城有双塔入云,便是在城外也能看到巍巍双塔,气象万千,大有冲天之势。
城门大开没有守卫,人流如织,城内市井百态,一派繁华,龙择天想起了龙洲大陆家乡龙村最近的一处小城韶光城就是这个样子,城不太大,但是市井如画,三百六十行在一城之中尽显风采。更可赞的是城内有河,河两岸建筑错落起伏,很是别致,河中央不说千帆经过,也足有几十艘竖起风帆的船只徜徉,不太快速,就那样徜徉显得极为悠闲。
再看双塔,位于龙择天现在所处的河对岸,在河对岸那处建筑群落的后方,好像依山而建。
河上有四五处小桥,挑担子忙碌的人和扇着扇子一副儒生打扮的悠闲人同时出现在桥上,大姑娘小媳妇的,有时候还特意停留在桥上,指着远处的风帆,大呼小叫:“胡大小姐的船!”
龙择天和白儿没有在桥上停留,其实驻足桥上看两侧的河水和河水上的白帆,再看立于船头的公子小姐,风情万种一般的入画,与城池河流浑然一体,是极为好看的。但是,龙择天心不在此,对面的两座高塔吸引着他,那处才是有希望答疑解惑的地方。
双塔城有双塔,双塔必然有来历。
龙择天没有留步桥上的意思,但是有人想让他留下来,那位风度翩翩书生模样的公子手中合拢的扇子敲在了龙择天的肩头,龙择天站住,没有看身后的书生,问道:“兄台有事?”
龙择天转过头,看到了满脸笑容的书生,书生笑道:“你是外地来的吧,走的匆匆,是为兄台惋惜,这么好的风景错过可惜了!”
龙择天看了看小桥流水,道:“在下的确是从外地来的,不知此处风景真意,兄台可解惑?”
书生合拢的扇子指了指远处的白帆,那白帆此刻挂出了红色绸缎飘扬河面:“今日五月初五,胡家小姐出深阁乘船露面,为一场龙舟竞渡热场。龙舟竞渡并非人们趋之若鹜的事情,人们盼的是那双塔城第一美人的热场,无论男女无论老少,都为一睹胡小姐芳容而狂热,你看那些小贩们,早早抢占了地形,无论桥上还是河两岸,那些争先恐后的人干什么来了?无非为那一睹绝色,只是一眼,便可受用一年。呵呵,是保顺利兴旺的一年,到了第二年,若是胡小姐没有出面,说不定天灾人祸就会降临这座小城,你说,看着一眼值不值?”
龙择天看向由东向西驶来的帆船和那些像是陪伴周围的其他帆船,除了当中那船的大红丝绸迎风飘扬,却没有看到所谓的胡小姐,说道:“看来今年人们没有了这福气,那位胡小姐好像并未出面!”
年轻书生摇摇头,道:“你又没见过胡小姐,怎么知道她没有出面?”
突然天地肃静,河面上那些帆船横排,齐头并进,然后大红丝绸伸展,一船连一船,遮盖了船只,像是一幅红色的锦缎铺在河上,然后几位女子飘然降落在红色绸缎上,当中一位红衣女子,手持竹笛,另一些女子手持各式乐器,竹笛声脆悦耳,音穿九霄,乐器齐奏,有浩大沛然之声相和,整座城突然安静,只余下这乐曲嘹亮,笛音绕空。
龙择天白儿和那位书生站在一起,望向那大红绸还有那红衣女子,身边挤满了人,激动的脸上甚至泪光盈盈,只是不敢出声,生怕打断了这没有的乐声和美好的图画,真想这一刻永恒,哪怕是死在这一刻也极为幸福!
龙择天身边有四大美女,对美女早已免疫,只是,那红衣吹笛的女子仍然令他在那一瞬神情恍惚。
白儿看了看龙择天,突然说道:“想不想知道搞鬼的人?”,龙择天纳闷儿,却见白儿一闪而逝,然后人看看见一位白衣仙子持剑飘飞,那一道身影竟是如此令人心旷神怡,甚至夺去了胡小姐精心营造的震撼人心的出场牌面,那一道白影飘落到红绸上,一瞬间红白两道身影像舞蹈一样在红绸上蹁跹飞舞,一剑一笛挥洒出的光线像是道道彩虹画在天上,既令人震撼又让人感到美不胜收!
年轻的书生看着美好的场景合拢的扇子敲击着自己另一只手的手心,极有节奏,一脸的赏心悦目却又有凄凄。“弁彼鸴斯,归飞提提。民莫不穀,我独于罹。何辜于天?我罪伊何?心之忧矣,云如之何?”
书生看着龙择天,说道:“在下诸葛韬,请问阁下大名?”
龙择天一直看着红绸缎上翩跹起舞的一红一白,说道:“在下龙择天!”
诸葛韬说道:“虽是萍水相逢,但是,诸葛韬很是欣赏兄台的风度,河岸那边有一处天香楼,乃是把酒临风的好去处,龙兄可有兴趣小酌一杯?”
龙择天笑了笑,点头道:“诸葛兄风仪令人赞叹,在下也是一见如故,那就去喝一杯!”
“正该如此!”,那书生从桥上迈步,一脚踏空,背负双手,仪态潇洒,一步一步如履平地在河面上空踏步而行,那男子蓝色长衫,大袖飘摇。龙择天随即跟上,一前一后两个年轻的身影踏空而行,一蓝一紫,竟然那样的从容不迫比之那蹁跹的一红一白两仙子女人丝毫不逊。
城池顿时沸腾,两男子经过大红绸缎时并没有停留,而是信步而过,龙择天看了看那红衣女子,差点震惊的掉落在地上,看了看白儿,白儿微微点头,龙择天便不再管,与书生踏步而过,走向河对岸,那处书生所说的天香楼。
天香楼三层,最高层一处临水平台,正可以看见河中景象,天香楼的老板小二和年轻美丽的女子们好像和书生诸葛韬极为熟悉,三层这处平台便成了二人独有,一桌菜一坛酒很快上桌,当中摆着一道莲花鲤鱼,好像活灵活现,活的一般!
二人好像久别重逢的老友,竟然没有一点陌生感,相互对饮,甚至没有彼此客套,没有对对方刨根究底,只是熟门熟路的老朋友,一口酒一口菜的吃的喝的津津有味。
龙择天俯瞰大红绸缎上仍然翩跹起舞的一红一白,突然说出了一句话:“为何到了此处,我便分辨不出是人是鬼?”
诸葛韬喝了一口酒,道:“你还记得为何而来?”
龙择天突然感到无言而对,河面上的蹁跹起舞已经将河水变成通天水柱,城内人的惊呼似乎能晃动这座三层小楼。大红绸被水柱顶起,与三楼平齐,于是龙择天不用俯瞰,只需平视,那一红一白的翩跹起舞便尽收眼底。胡小姐果然国色天香,说是这双塔城第一美人看起来绝无争议,只是,前一刻的浣衣女这一刻的胡小姐,一俗一艳,明明是一个人,怎么看都是一个人却如此的不同,包裹在大红衣里面的峰峦与浣衣时的翻飞如出一辙,明晃晃的晃在龙择天眼中是那样的熟悉。龙择天问分不清人鬼,是分不清人妖,在村子里看到的浣衣女明明是个人,可在在这里看到的就是一个狐媚,而且是那种祸国殃民姿容的狐媚。
祸国殃民的狐媚修为通天,竟然与隐藏实力的白儿不相上下。龙择天端着酒杯,没等来对面的答案,也不指望,说道:“人妖之间不是也可以和谐共处?”
“你忘了为何而来!”,诸葛韬端起酒杯,却没有喝酒,而是看着龙择天,道:“世界是一个牢笼,心有多大牢笼就有多大。你走不出我走不出,走不出便是牢笼里边的鸟儿,怎么扑腾还是在那个空间中。人有人的空间,妖有妖的空间,但是,都在一个大空间,被人锁在笼子里,走不出,人与妖又有何区别?”
龙择天与书生碰杯,道:“我所在的那个村子有一处西山,山不高却有灵,上有青莲,云里雾里,西山下镇压的神灵我可能熟悉,因为那一声怒吼是我极为熟悉的声音。双塔城有双塔,双塔又干什么?那个与我妻子打的不可开交的狐媚,应该知道一些事情,你也应该知道。若说这世界是一个笼子,你也是笼中人,为何不出去?”
诸葛韬说道:“钥匙不在我手里,而且,就算是锁住了我,镇压了我那头犟牛,又怎知不是我也锁住了他?”
龙择天眼睛发热,揉了揉,从乾坤图中拿出黔水酿,打开泥封,为诸葛韬倒上,说道:“不会忘了黔水酿的滋味吧?”
书生一口喝干,眼角红润,说道:“在这里,我是诸葛韬!”
龙择天又为书生倒酒,书生毫不客气,倒一杯喝一杯,转眼一坛黔水酿见底。书生说道:“大白鹅下界,凰仙子下界,那把巨斧隔着虚空下来,被你一株黑莲破去,但是,他有一大半的力量维持着这个笼子,便没那么容易走出,三教圣人忙着三教布局,通天又撒手不管,九霄大帝暂时没立场,斗姆还在想着争口气的事情,玉母帝娲还没有露面,可不就苦了我?白鹅太子被你打走了,凰仙子也不敢在人间停留,这位尚未走出来的鲲鹏老祖是他们娘俩的后台,只是还没有走出来便遇上了我,这才有了这处牢笼。”
龙择天看着红衣狐媚,突然伸出手,那只手如游蛇,一把抓住被白儿纠缠不得脱身的狐媚,然后缩回,将其摔在地上,说道:“白儿,过来和老道喝两杯!”
白儿过来坐在龙择天身边,看着对面的年轻书生,书生笑道:“白儿,在这里,请叫我诸葛先生!”
白儿点头,举杯与诸葛先生敬酒。诸葛先生道:“这个狐媚是白鹅太子身边的三狐媚之一,擅长变化,更有制造幻梦的能力。你差点着了她的道吧?虚实之间让人沉沦,是她的拿手把戏,那个村子既存在也不存在,她们需要的时候就存在,不需要的时候就不存在。西山真实,那座青莲真实,只是,我走不出这座城池,无能为力!”
龙择天问道:“如何打破这个牢笼?”
你已经进入了这个笼子,好在你的到来可能会打破现在的均衡局面,那位老祖用了大半的力量对付我,你的到来刚好是个我等待了几十年的变数,在这城内,你可以随意走动,包括我也可以,但是,没有打破牢笼的法子之前,我们谁也走不出这个笼子。
龙择天看了看被摔在地上一脸幽怨的胡小姐,说道:“曹大嫂,你长得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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