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脸人不由分说,夹着龙择天飞行,似是穿过了一片大海,有山高耸,山内有古堡,古堡有黑漆漆的大门,大门无声而开,一座威严的殿宇,让人感到压抑而渺小。
龙择天被粗暴地扔进了大殿,大殿上有人,白面短须,带着官帽,端坐在宝座上,拿着一本书,甚至没有抬头看一眼被扔进来的龙择天。
龙择天感到很疼,哪儿都疼,但是,却无法抚摸自己的身体,到处都是空,看得见摸不着。
读书人没有抬头,却说话:“你知道你是谁?”
“我是谁?”龙择天摸摸头,摸不着,有些奇怪:“你不知道我是谁,却抓我过来,你又作何解释?”
读书人放下书,看了看龙择天,摇摇头,又抓起龙择天,一闪身出了大殿。
飘飘渺渺,不知道多长时间,一处村落,村落很大,晚上有稀稀落落的灯光,一处院子,一处房屋,像是那间茅草屋,屋里有微弱的灯光。
不知道什么时候,龙择天被扔进了院子,龙择天又做出抚摸全身的样子,站起身,走到门口,想敲门,犹豫了一下,站在那儿,仔细回忆着什么。
房门开了,一个女子出现在门口,脸有喜色,抱住龙择天,进门,关门,一个小火炕,很热!
龙择天看到了这个女人,眼熟,肌肤相亲,真切的亲切感,让自己好像凝实起来。
女人抱着龙择天,解开衣襟,把他搂在怀里,仿佛要把他焐热,心疼的好像要哭泣。
女人问道:“出去了就再也不回来,你我毕竟做过夫妻,怎么就不回来?无尽岁月的等待,阴暗的地府,荒郊野岭,我魂无所依,指望你,你怎么还在昏睡?”
龙择天想挣扎,但是动不了,见她自言自语,好生奇怪,说道:“我明明是醒着的,为何说我在昏睡?”
女人温柔的抚摸着龙择天的头发,仿佛他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柔声说道:“所有人都在骗你,你在梦中却以为自己醒着,你记得所有的人,却为何忘了我?”
龙择天实在糊涂,他果然想不起自己是谁,但是眼前这个女人给他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这个怀抱都是那样的熟悉,那是一个被自己抱了无数次的身体,像是自己的一部分。
龙择天动了动,让自己在女人的怀中更舒服一些,问道:“那么,你告诉我,我是谁?”
“你是我的泓,我是你的凤螺。你我夫妻百年,你怎能忘了我?”女人向抱着婴儿一样,左右摇晃,轻轻拍打,哼唱道:“轩辕丘,公孙剑,仙子来,缝针线;南山南,北海东,高山青,有亭台;望乡楼,有路开,奈何桥,汤暖怀。”
龙择天心中震撼,仿佛眼前的一道屏幕被拉开,眼前有豁然之感。
摇篮曲柔声细语,歌调轻慢,怀抱温柔,心有洞开。龙择天泪流满面,看着摇晃着自己的女人,悲悲切切。
女人也流出泪来,精致的小嘴印在龙择天的额头,又把脸贴在龙择天的脸上,继续道:“?怨不能,恨不成,坐不安,睡不宁。你却道天有纲常,我却说人间有情。似那凡间有可人儿,征衣清寒,甲胄罗寝,为那人间征战。投至得云路鹏程九万里,先受了寒雪风吹无数年。我本天上有情女,又怎忍我的心儿彻骨寒。一朝下界,夫妻恩爱,又怎会芙蓉掩珠帘。等你无数年,盼你如杜鹃,外人谓我天仙女,却不知一朝君怒,我便魂入深渊。南山南,有凤仙,天有火,是涅槃。一魂化飞鸟,一魂入昏暗,再留一魂盼着你无数年。似这等苦海无岸,我的心儿还要等多少年?”
龙择天哭泣,泪水成串,一对脸被滂沱的泪水像是洗过一般,龙择天吻住香甜的嘴,呜咽道:“南山南有凤仙,心儿凤螺,我是择天,我是泓儿!”
.........
红脸人和短须人站在窗外,凄婉的摇篮曲也令二人泪流满面,红脸人粗声道:“玉母和大帝也忒狠心了些!”
短须人无语,泪水不住流下,看着忽明忽暗的窗户发呆。
“南山南,有凤仙,天有火,是涅槃。一魂化飞鸟,一魂入昏暗,再留一魂盼着你无数年。”短须人低吟,泪水更加滂沱。
“也是可怜人儿!”短须人喃喃自语。
“道祖把乾坤大世界与龙择天的护天星融合,或许,天女的三魂有望归一,我们要不要促成这件事?”红脸人道。
“我们已经做得够多。”短须人叹道:“太岳山入地府,入幻界,回眸百世,炼化了大世界和公孙剑,得了凤螺,便是我们的最大能力!”
“奈何桥那个,我们难道不可以放出去?”红脸人不解。
短须人叹气:“九霄大帝是我们的大帝,无数岁月,他可曾松口?再说,那口棺材中是人间的令狐超,更是天上的阴魔,连九霄大帝都有所忌惮,他就镇守在那里,阴司如何瞒过他的耳目?”
“他下界,帮了龙择天,我看不出他有什么想法!”红脸人道。
“那是一具肉身,没有觉醒,上清道人是三界圣人,化身茅老道一直想把龙择天导入自己的道,但是龙择天反了他的道,他没办法,有三大圣人制约,他只能心有不甘的退去。但是,临行前,让令狐超的封印松动,一剑被公孙峰刺杀后,阴魔出世,再也控制不住。幸而道祖以通天大能打造了那口棺木,封印了他!”短须人说道。
红脸人不解,问道:“为何又给他灵液和开启棺木的钥匙?”
“阴魔出世是早早晚晚的事情,道祖也不能制止,阴魔看中了天女,与大帝无数次征战,就是为了要得到天女。天女为了躲避,私自下界,来到人间解除人间瘟疫,与公孙鸿相见便生爱慕之心,反了她曾帮助的兵祖,与公孙鸿结合,创立了人族文明。”短须人看了看忽明忽暗的窗户,说道:“龙择天醒悟,便是天下大乱之时。他一定要让天女三魂合一,阴魔和兵祖便在此出世,护天星要乱,九天也要乱!”
“你们说的太多了!”一个稍显稚嫩的声音如鬼魂附体,哪怕是阴间的大能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二人转头,一个粉雕玉琢的童子冷冷的站在那儿,面色不善的看着二人。
“灵儿?”二人同时惊呼。
“灵儿是你叫的?”灵儿不满,看了看忽明忽暗的窗户,说道:“这两人我都带走,至于心儿和孟婆,那是她自己的事情!”
短须人有些意外,但是更多的是高兴:“道祖不忍,终于要出手吗?”
“切!”灵儿看了一眼诚惶诚恐说的二人,说道:“阴魔和兵祖,再加上龙择天,三抢一,有看头!”
“还有,道祖说,新世界也要有轮回,你们可以在护天星建立地府,孟婆还在你那儿,你知道怎么做!”
短须人眼角一动,躬身向灵儿行礼:“谨遵法旨!”
灵儿看了看房门和忽明忽暗的窗户,自言自语道:“行了,还没完了!”说着,一挥手,那间茅草屋便消失,一座宝塔高速旋转,瞬间消失。
.........
龙择天醒来,满脸泪水,天有些放亮,公孙媚瑜摇晃着龙择天,酥胸满是泪水,捧着龙择天的脸,问道:“择天,择天你怎么了,为何哭了?做噩梦了吗?”
龙择天惊醒过来,看着身边赤身裸体的公孙媚瑜,有些奇怪,梦中的一切似真实似虚幻,但是又刻骨铭心。
龙择天摇了摇头,起身,穿好衣衫,走了出去。
到了这个修为,一切都应该不动如山,却为何梦里变得那么脆弱?
眼前三塔耸立,晨阳便隐隐约约的升起,照在塔尖上,塔便被罩上了一层霞光。
龙洲城开始热闹起来,龙择天想了想,走出了院子,龙洲城,他还没有走过。
出了巨大的宫殿群落,来到城内,世俗的画面倍感亲切,早餐的铺子就开在街边,煎炒烹炸,人间的香火之气便在城中蔓延。
龙择天信步走在街上,贪婪的闻着香火之气,看着忙碌的小摊贩,上前搭话:“老板,可有煎饼果子?”
煎饼果子是龙洲蓟城的特色,不知道这里有没有,龙择天恨好奇。
老板一笑,道:“先生可能是外地来的人,这先知城可是什么都有,各大陆的生意人都云集在这里,别说是煎饼果子,就是随便你点什么东西,这条街就没有你吃不到的!”
龙择天看了看满街的摊贩,再看看一张张小桌上坐满了人,找个空位坐下,道:“老板,一份煎饼果子,再来一碗汤!”
远处,由远至近,有一声声的敲鼓声传来,龙择天循声而望,见有人推着一辆小车,车上有棚,便推便敲,喊道:“有热汤,热乎的汤!”
老板喊了一声:“煎饼果子一份来了!那谁,那个脏丫头,天天推着你的车卖汤,世道乱怎么滴,没见你卖出去一份,却总是捣乱,你那是什么汤,还有我这儿豆浆好?”
小车停下,车后闪出一张脏兮兮的脸,看了看老板,便把目光盯在龙择天身上,说道:“热汤,小家伙来一碗吧,一般人喝不到,我不卖!”
龙择天笑了笑,刚要说我有汤,却见那张脏兮兮的脸闪烁出绝代风华,一闪而逝,龙择天心中一震,说道:“那就来一碗!”
大街上人越来越多,但是,龙择天面前的摊贩却如同被人视而不见,尤其是那推车,明明就在路中间,行人却更是视而不见,就算是不经意的躲开,也好像没有看到这辆车。龙择天看出了诡异,仍旧耐心的坐在那里,老板依旧嘚嘚咕咕:“我的摊子就要被你搅黄了,你看看人都不来我这里,你就是丧门星倒霉蛋!”
脏女人盛了一碗汤,放在桌上,不管老板如何训斥,依旧和颜悦色:“这汤热乎,还不趁热喝!”
龙择天点头,拿起汤碗,仔细的喝了一口,一股热流便入喉而下,热了整个脏腑。
龙择天看着眼前目送喝汤的女人,眼中有泪,和颜悦色道:“苦了你了,跟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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