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之下,巍峨的宫殿如同一头雄狮静卧在长安城内,已经酣然入睡。只待曙光射穿寒色,雄狮便会苏醒。
武德殿中烛火通明,李渊还在忙于政事。
“......永乐王郭子和、楚王李子通等一些反叛隋朝的小势力,他们已经放出话,不会去参加上巳节盛宴。
“定扬天子刘武周、梁国梁师都、河西大凉王李轨、西秦薛举、梁王萧铣等人俱已出发。
“夏王窦建德、迦楼罗王朱粲、魏公李密都已表明态度,会前往洛阳。”
李建成合上奏报,分析道:“窦建德在河北,估计这几日应该会出发,李密和朱粲距离洛阳近,应该会在这个月末前往洛阳。”
李渊沉思片刻,说道:“你留守长安,政事上有不懂的就多问问朝臣,边境我已做好部署,你只需守住长安就行。”
李建成态度很恭敬:“是,孩儿一定会遵照父亲的旨令行事。”
细细交代了几句,李渊下达了最后的命令:“传令下去,后日出发,全军骑行,不设马车。”
他必须提前几日到达洛阳,观察形势,做好准备。
“是,父亲。”
.......
到了出发的那一日,全城百姓相送,他们的目光中充满了期许。
他们希望唐王能在上巳节盛宴中大放光彩,拔得头筹,带领天下百姓走向和平朝代。
李渊很享受这样的目光,同时也暗暗下决心,他一定要夺得胜利。
他身后是身穿铠甲的千人团,除了军中将士,就连那些文人学士,都披上了铠甲。他们目光无畏,气势不输沙场将士。
他们想告诉世人,他们不仅能执笔写天下,也能披甲上战场。
长孙氏与普通亲眷一般,在为自己的夫君送行。
她含情脉脉地望着李世民,既担心又不舍,但她知道这是他的责任,他必须去。
长孙氏温柔地嘱咐:“二郎万事小心,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保护好阿翁。”
李世民眸中露出不舍的神色,加深了手上的力道,紧紧地握住长孙氏的玉手,深情地说:“你放心,我一定会平安归来,再与你共赏春月。”
号角声起,李世民放开了长孙氏的手,冲她笑了笑:“还有,我会把小庾儿给你带回来。”
长孙氏愣了一下,小庾儿在洛阳?再次回神时,李世民已经翻身上马。
大军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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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王庾已经跟随窦建德的大军在去洛阳的路上了。
她与林郅悟同乘一辆马车。
“我快要被颠散了,这古代的官道真是没眼看。”林郅悟一边吐槽,一边又往自己的背后加了一个枕头。
王庾目光往下,这呆子,不仅背后放了三个枕头靠着,屁股底下还放着两个枕头。
即便是这样,还一直跟她说骨头被颠散了。
若不是她亲眼所见,她绝不会相信一个男孩子的身体会如此娇弱。
“你莫不是那豌豆公主转世?”
“豌豆公主?”林郅悟一脸的迷惑:“这又是谁?哪个朝代的公主吗?”
王庾扶额,估计这呆子不看童话类的书。
“没什么。”
林郅悟又开始碎碎念:“什么时候才能到洛阳啊?我快要受不住了。”
“你好歹也锻炼了两个月,不至于受不住这等程度的颠簸吧?”王庾有点怀疑他之前没有认真地练功。
“这等程度已经很高了好吧,我受不住,就是受不住。”
王庾想了想:“我觉得只要你睡着了,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但是这么颠,我睡不着啊。”林郅悟满脸的痛苦。
“额......”
王庾想了想,灵光一闪:”有了。“
她撩开帘子,冲车夫喊道:“停车。”
“吁~”
马车停下。
“你跟我来。”
王庾说完就下了马车。
林郅悟不知道她要搞什么鬼,将信将疑地下了马车。
苏定方骑马过来,问道:“你们要去哪里?”
“表兄,我们想去魏参军的马车。”王庾解释了一句:“赶路太无聊了,大郎想找魏参军教我们读书。”
林郅悟傻了眼,读书?
不,他不想......
还没等他出言抗议,苏定方就称赞道:“不错,看来大郎长大了。”
苏定方遂对亲卫下命令:“你去前方,让魏参军的马车等一等。”
又对王庾和林郅悟说:“随我来吧。”
苏定方下命令太快,林郅悟根本来不及反对,就被王庾拽走了。
他急了,压低声音对王庾说:”小庾儿,你过分了啊,我没说要读书,读书对我来说就是折磨好吧。“
“怎么会?你跟我说过,你是学霸,学霸怎么会不喜欢读书?”王庾也压低了音量。
“喂,这是古代,他们教的书都是些经史,不是我想读的书。而且还是文言文,深奥得很,根本就不是我学过的那些粗浅文言文可比的,很多句子我都不会翻译,还有这字体,很多字我也不认识。”
林郅悟有点想哭,他这个真学霸硬生生被古文逼成了学渣。
王庾朝他投去了同情的目光,语重心长地说:“你还是好好学习吧。”
林郅悟:“......“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魏徵的马车旁。
魏徵早就打开了车门,看见他们,说道:“上来吧。”
两人上了马车,苏定方驱马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魏徵见两人端正地坐着,一副认真听讲的模样,脸上露出和煦笑容:“小庾儿好学,我已知晓,没想到几日不见,林大郎也变得如此好学,真是令我感到欣慰。”
王庾谦虚地笑了笑。
林郅悟礼貌地笑了笑,表情有点僵硬。
魏徵打开车中的柜子,翻了翻,找出一本适合他们学习的书籍。
“好,今日我就来给你们讲讲中庸之道。”
“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
“呼~齁~~鼾~~~”
鼾声顿起,令魏徵声音一顿,从书中抬起头来。
却见林郅悟靠在车壁上,双手抱胸,已经酣然入睡。
魏徵:“......”
王庾正偷着乐,余光瞥见魏徵铁青的脸,忍着笑解释:“先生息怒,林大郎天生不惯坐马车,这几日赶路,日夜不得安眠,十分痛苦。
“现在估计是撑不住了才睡着的,先生就体谅一下吧,不要与他计较了。”
听她这么说,魏徵的怒气稍减,但想起从前在宫中时,林郅悟也是这般,听他的课没多久就打瞌睡了,他的怒气又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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