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的面色有点儿难看。
“不过呢，我们又查到，给你汇款的这个账户，是非法的黑账户，按法我们是有权没收这个账户里的所有钱，包括它所汇出去的，也要一并充公。”
这下，黄毛彻底不淡定了，豁然站了起来，“你放屁！这不可能是黑账户！那个人不可能是黑账户！我的钱都是合法的！”
魏牧之一下子抓住了重点，“哦，那个人，是谁？”
黄毛猛然意识到自己不小心说错话了，赶紧闭上嘴，不再说话。
魏牧之也不急，反而是笑了笑：“让我猜猜，给了你这笔钱的人，是想让你在6号当天下午，开车去永华道撞一个人吧？
你收了这笔钱按计划行事，但就在你开车撞过去的时候，你却发现车牌不对，里面坐的人也不对，所以你当即调转了方向盘，是吗？”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黄毛的眼神却已经飘忽不定，似乎下一秒就能卸甲投降。
“当然，你也可以继续隐瞒，不过我还查到了一些事情，比如说，你奶奶生了病，必须要动手术，而这手术费，至少需要五万，如果你账上的这次钱因为黑户而被封住了，你奶奶可就没钱治病了……”提到奶奶，黄毛的脸跟着狰狞了起来，猛地站起来，想要朝魏牧之冲过去，“你要敢动我账上的钱，我一定弄死你，我一定弄死你！”
魏牧之坐着不动，因为这个距离，黄毛就算是折腾死，也碰不到魏牧之。
“除了这个，还有不少有意思的东西，还需要我慢慢说给你听吗？
其实呢，你收了这笔封口费，给雇主保守秘密的敬业精神我也是很明白的，只是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了，你要是个聪明人，就应该明白，就算是你不松口，我们也能查出来，不过我们查出来，和你自己坦白，意义可就不一样了，你也不是第一次进来了，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黄毛慢慢冷静了下来，有些颓然地坐了下来，终于开始松口：“如果……如果我说了，你们可以保证，不动那笔钱吗？”
“只要你说的是实话，我可以保证，至少你奶奶治病的钱，我们不会动。”
其实，魏牧之就是在睁眼说瞎话。
因为即便是黄毛的这笔钱真的是他为人做事得来的，他一开始是抱着犯罪的思想，但后来他及时停止了犯罪，最多也算是犯罪未遂，他账上的那笔钱也是不会被划走的。
“五天前，有个人找上我，说让我帮他做一件事情，事成之后，他会给我一百万，他先给我汇了五十万，我收了钱之后就开车去了他说的永华道，就像你猜的，那人给了我一张照片，让我去撞一辆尾号是668的车，只是我在撞过去的时候，发现车子里的人不是照片上的人，就马上调转了方向盘。”
果然如此。
魏牧之微微眯了眯眸子，“对方是让你把人撞死？”
“不是，他说把车撞了就行，但人不能死，反正我的理解是，只要没撞死，撞成什么样都行。”
魏牧之沉吟了片刻，又问道：“联系你的人是谁？”
“我不知道，他当时是戴着帽子眼镜，还有口罩，遮掩得非常严实，我没见过他的样子，不过他长得很高，和J察同志你的身高差不多，对了，我有录音，我和别人做这种生意，都会留一个心眼，我把他说的话都给录下来了，就在我的手机里，不信的话你们可以查。”
把黄毛的手机搜出来后，魏牧之当着他的面打开通话记录，发现和黄毛通话的记录里，最近的电话号码，有一个是通过两次，而且是看着像是公共电话。
“就是这个号码，每次都是他联系我的，我们就通过两次电话，在那次见面，他和我吩咐了怎么做之后，我们就再没联系过了。”
魏牧之从审讯室出来后，谢蕴立马跟过去，“拿到手机录音就好办了，顺着这串电话号码，也能查到线索。”
把手机扔到谢蕴的手里，“废话真多，赶紧让人去查。”
“嘿嘿，牛逼还是魏大爷牛逼，三五句的，就把人给绕晕，轻轻松松地就把话给套出来了。”
魏牧之白了他一眼，“以后审讯的时候多点儿耐心，别被犯人牵着鼻子走。”
“知道知道，我马上让人去查手机。”
在谢蕴走了之后，魏牧之才算是有机会休息一会儿。
找了把椅子坐下后，魏牧之觉得胃更疼了，按理来说，他都已经按时吃药了，而且也没有忘记吃饭，不应该胃疼才对。
但是好像就是从巷子回来后，就又觉得胃不大舒服了，而且这种疼，和平时的疼还不大一样。
“魏哥，魏哥？”
正当魏牧之出神的时候，有人连着叫了他好几声。
魏牧之一抬头，就看到一个J员站在他面前，笑着把一杯水递过来，“魏哥你的脸色不大好看，是不舒服吗？”
“谢谢，我没事。”
接过了水杯后，J员并没有马上走，而是站在他的旁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魏牧之一眼就看出对方的意思了，不由笑了笑：“我这次只是过来协助调查，等案子结了我就不再来了。”
虽然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但是J员还是有点儿接受不了：“魏……魏哥您真的……真的不会再回来了吗？”
哪怕魏牧之已经辞职了，但是J局里的人都存着魏牧之总有一天是会回来的心思。
所以这次，在魏牧之过来协助调查的时候，他们都高兴坏了，办事都不知道利索了多少。
魏牧之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局里没有我在，还正常运转吗？”
J员毫不犹豫地点头。
“所以你看，即便是没有我，局里也不会乱，只是你们平常习惯了有我在，但是没有一个人，是可以保证自己能一直在，即便我现在不辞职，总有一天也是会离开的，而M市的太平，需要一辈接着一辈的人去守护，现在这个光荣而伟大的任务落到了你们的头上，我相信你们一定会做得比我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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