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壮壮突然发现了他爹的好,跟着他爹,他能看到更多的人,更有趣的事,还能被爹塞进衣服里面,迎着风骑马。
他发现了比小床、比被窝更舒服的地方,扒开爹的衣襟,把自己藏进去,只露一个脑袋在外面,就能看见整个世界。
如此几次下来,因为他兴奋之下的手舞足蹈,又不知控制力气,景玥的胸口都青了。
沐浴之后,景玥就扯开衣襟指着胸口向云萝告状,“别人家的小祖宗五个月时连脑袋都支棱不起来,我家的小祖宗却把我当鼓擂,我怀疑他是想要谋杀亲爹,好尽早继承家业。”
小腹两侧,胸口的位置,皆有十分明显的淤青,只看这个,云萝就能想象景壮壮是怎么在他爹的怀里手舞足蹈的。
云萝难得有了那么一丝丝心虚,于是转身取来药油,卷起袖子亲手为他推拿,揉得瑞王爷哼哼唧唧跟她撒娇,后来就逐渐的变了味儿。
景壮壮白天玩得开心,晚上也睡得香,早上便天蒙蒙亮就醒来了,被嬷嬷抱着过来的时候就顺利的逮住了本想悄悄出门的亲爹,顿时双眼亮晶晶的扑了过去,然后扒拉着他爹的衣襟想要往里面钻。
景王爷把求救的目光落到了云萝的身上,云萝却直接偏开了脸,低头看着桌上的早食,一副很忙的样子。
是你自己先带他出去的,如今偌大的王府已经关不住他了,这个后果也就请你一并承担了吧。
大概是因为吃得多,景壮壮不仅力气大,身子骨也比寻常孩子健壮得多,很轻松的就把他爹的衣襟给扒拉开了,但是要把他自己藏进去的动作却不得其法,不由得急躁了起来,几乎要把他爹的衣裳扯破。
景玥深深的叹了口气,这要不是自己的小祖宗,他早已经把他扔到地上去了。
搂着他坐下,景壮壮很快就被桌上的丰盛早餐吸引了目光,双手扒着桌沿,一双眼睛看看花卷又望望煎饺,简直要忙不过来。
云萝夹了一块鸡蛋糕咬了一口,似乎觉得味道不是很中意,就又在醋碟里蘸了一下,剩下的半块便全进了嘴里。
景壮壮的目光跟着她的筷子转,见娘竟然没理他,不由“啊啊”的喊了起来,张开的嘴角已落下一滴口水。
云萝侧目看他,他也眼巴巴的看着她,还无师自通的学会了露出一个无齿的灿烂笑容,衬得他头上那一撮软乎乎的头发都更添了几分可爱。
云萝摸了摸他的头毛,又戳戳他的脸,然后伸手拿过桌上拿碗蛋羹,舀了一点点送到他嘴边。
他早已经迫不及待的张开了嘴,蛋羹嫩滑,入口即化,他吧唧了下嘴似乎在回味那个味道,然后忽然整个人都朝云萝扑了过来。
景玥一把抓住他,伸手拍了下他的小屁股,“坐好!”
小祖宗表示没听懂,被拉了回来就双手扒在桌上,似乎想要爬到桌上再爬向他娘,两只脚蹬在景玥的腿上,蜷曲的脚指头几乎要戳进他的肉里。
景玥不禁“嘶”了一声,索性把碗盏往远处一推,然后松手把他放到了桌上。
壮壮双脚悬空的趴在桌子上,两只小脚在空中一勾一勾的,其余部位却是动弹不得了。
劲儿再大,他其实还没有学会爬行,就支棱着脑袋,眼巴巴看着眼前的娘亲,显得特别无所适从。
景玥坐在他身后,一手支着脑袋,一手捏了捏在他眼底下晃荡的小脚脚,皱眉说道:“他是不是太胖了?捏着全是肉,骨头都要找不到了。”
云萝又吃了一只煎饺,现在正在吃蒸糕,闻言头也不抬的说道:“吃得太多了,你要不饿他两顿?”
景玥又戳了下儿子一扭一扭的小屁股,想起了某个不太美好的回忆,忙说道:“胖就胖吧,咱瑞王府的小世子无需依靠容貌来博取他人的欢心。”
犹记得,前天忘了到时辰给他喂奶,臭小子竟趴在他胸口就猛吸了一口,差点把他的魂儿都吸出去。
太疼了!
云萝转头看了眼趴在桌上的儿子,白白嫩嫩肉团儿一般,两只眼睛乌溜溜的,小嘴殷红,简直是盛世美颜,比养在园子里的那只黑白团更可爱。
景壮壮见娘终于看他了,顿时就张嘴发出“啊啊”的喊声,似乎在提醒她,他此时的境况,希望她能赶紧伸一把援助之手。
云萝又吃了个春卷,跟景玥说:“别玩了,赶紧吃,吃了就把儿子带走。”
景玥把爪子从儿子的小屁股上移开,擦擦手,就开始慢悠悠的吃起了早食,表情却似乎有些忧伤,“这小子太闹了,入眼所及就没有他不想去的地方,简直比打仗还累。”
“不,打仗比这个累多了。”
景壮壮的下巴底下,已经积了一滩口水,看得见却吃不着让他很生气,“啊啊”的突然抬起双手用力拍了两下桌子。
然而,他的双脚原本就是悬空在外,抬起双手后身子瞬间改变重心,然后咕咚从桌子上翻了下去。
夫妻俩眼疾手快,一左一右抓着他围在腰上的粗带子就又把他提了上来。
景壮壮愣了一下,显然没明白刚才是个什么情况,转着脑袋左右看看爹娘,然后又被前方的各式早食吸引了目光,口水长流。
其实在过来之前,他刚刚吃过一顿羊奶,但是大人吃的东西都太香了!
吃饱喝足,云萝才又给已经馋得不要不要的儿子喂了小碗蛋羹,景壮壮吃得香,吃到最后还意犹未尽,但云萝却没有再继续喂食,而是抱着他去找老太妃玩儿。
景玥原本想趁着这个时候赶紧溜,景壮壮趴在云萝的肩膀上看到他,突然就想起了要跟着爹去玩的事情,此时见他要跑,顿时“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
云萝转身,给他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然后把儿子塞进了他的怀里。
景玥……我怎么觉得你有些迫不及待呢?不然何至于动作这么快?
外面响起了说话声,然后二皇子拉着太子颠颠的跑了进来,看到景玥怀里的景壮壮,顿时眼睛一亮,甩开兄长的手就跑到景玥面前,仰着头,脆生生的喊道:“弟弟!”
继太子之后,二皇子如今也成了瑞王府的常客,每次太子出宫,他必然跟随。
太子现在出宫已经没有以前那么频繁了,但隔三差五的,来的次数也不少。
景壮壮低头去看下面的小哥哥,睫毛还湿漉漉的挂着泪水,小模样可怜极了。
二皇子歪歪头,好奇的问道:“弟弟,你怎么哭了?”
景壮壮吸了下鼻子,转身又藏到了爹的肩膀上。
有小哥哥陪他玩,景壮壮终于还是放了他爹自由,景玥松一口气的同时又看着二皇子若有所思。
要不要把小外甥留在家里多住几天?(泰康帝:滚!)
就在景玥忙着西北与西夷边境上的互市通商时,已经失踪大半年,朝中的争执连皇上都快要压不住的沈聪终于又有了消息——新罗派时辰觐见天朝。
除了极少数的几个人之外,朝中百官皆都懵了一下,因为随着这个消息一起传来的,还有新罗西海岸的两座城池已落入大彧将士的手中。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几乎历代以来都没有从浩荡海洋成功攻占他国的记录。
天朝最精锐的兵在西北,在北疆,在西南边陲,在中原内陆,沿海水兵向来排不上号,虽然漫长的海岸线上自古就有海寇侵扰的问题。
但是中原大地如此广袤,海外蛮夷实在不值一提。
即使是与新罗百济的战争,也多是跨越崇山峻岭,渡过奔腾的江河,而不是直接穿越海洋,从海岸登录作战。
朝中为此吵成了一团,脑子快的却在一瞬间就想到了两年前,那些被瑞王爷召集后却又不知去向的工匠和巨木,纷纷把目光对准了登州。
还有人把目光落到了岭南禺州,叶诀离京回禺州已经一年有余,卫漓成亲后也急匆匆带着新婚夫人回了桂州,那么着急的回去,却过了一年多仍没有什么引人注目的动静,是不是那酝酿中的动静要比他们想象中的更加惊心动魄?
他们想干什么?
皇上想干什么?
泰康帝想要开疆拓土,自从看到云萝所制的舆图之后,他的心就没有一刻是平静的,尤其是东北方向、海湾边上的一小块凸出更让他觉得格外碍眼。
原来新罗百济再过去,已经没有土地了,弹丸之地还被分割成三个、四个小国,连大彧的一个大州府都比不过,大彧沿海的百姓却已经遭受了他们几百年的侵扰之苦,简直是岂有此理!
那天,泰康帝把景玥和云萝都召进了宫中,遣退所有的奴才,只三个人在含英殿内对着那份被精心保管的天下舆图,从白天说到黑夜,又从黑夜论到天明。
emmm……主要还是泰康帝说得最多,他把满腔的激荡尽情倾诉,透过舆图,似乎已经看到了真正成为天下之主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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