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长岛鬼姥看着,那他们还怎么给小皇帝疗毒?
金城王的眉尖,不由得悄悄皱了皱,心中飞快想着对策。
彦远笙心里头咯噔了一下,他下意识地捏紧了手里的琉璃瓶,担心鬼姥看到琉璃瓶,会将蛊王抢过去,那可就全功尽弃了,小皇帝救不好,云舒就救不出来了。她会一直有个妖女的称号。
长岛鬼姥瞧着他们大变样的脸色,和一步三挪的貂,呵呵一声嘲讽一笑,“怎么?不敢治病?怎么一副为难的样子?既然没有把握,那就不要勉强了,免得丢了身份,叫帝都人笑话你们金城王府不自量力。”
彦远笙抿了抿唇角,看一眼金城王。
金城王肃然着脸,“并不是没有把握,而是心疼皇上,今天治好病后,他小小年纪再也不必吃苦受罪了。身为一个有了儿女的父亲,每回看到小辈们生病,就想到自家小孩小时候也生过病,想起他们痛苦的表情,就心痛不已,寝食难安。”
长岛鬼姥顿时大怒,“你居然敢含沙射影骂本天师没有孩子?”
金城王一怔,长岛鬼姥不能生孩子?他马上回道,“天师误会了,本王并没有说天师。”
“还敢狡辩?”长岛鬼姥勃然大怒,因为太过于愤怒,她绝美的五观,变得扭曲起来,“你好大的胆子!”她忽然站起身来甩起袖子,袖中一道劲力朝金城王猛地打了过去。
噗——
不会武的金城王,被打翻在地,吐了一口血。
“舅舅!”彦远笙大惊,慌忙去扶金城王。
金城王紧咬牙关冷冷看着长岛鬼姥,“我……我无事,扶我起来。”
“是,舅舅。”彦远笙叹了一声,喂服了一粒大补丹给金城王,扶着他站起身来。
金城王抬起袖子,擦掉了唇角的血渍,看着长岛鬼姥不卑不亢说道,“本王并没有含沙射影说天师,本王根本不了解天师的身世和过往,如何含沙射影的嘲讽?天师想多了。”又朝彦远笙点了点头,“走吧,皇上的病情拖不得。”
他扶着彦远笙的肩头,往内殿的的帏幔后走去。
那里守着的两个太监,赶忙挑了帘子,让他们进去了。
帏幔后,便是小皇帝笙曜的床榻。
直到那帏幔放下,舅甥两个的身影完全消失,长岛鬼姥也没有收起脸上的怒容,依旧保持着刚才的表情,刚才的姿势。
因为,她在生气,在生自已的气。
是她太敏|感了吗?
金城王说的对,这世上,没有人知道她的过往。
是她想多了而已。
可事实上,她的确是不能生孩子,她这么美,这么聪明,可不能生孩子,不能将自已的美自已的聪明延续下去!
世上那么多愚蠢丑陋的人,偏偏那么会生,生了一个又一个,老天对她太不公平了!
还有云凤凰,居然生了三个孩子!
凭什么她不能生孩子?
凭什么?
长岛鬼姥大怒着,长长的袖子一甩,将桌上的花瓶茶壶等物全都扫落在地。
站在附近的两个宫女,吓得大气不敢出,不敢上前收拾,反而将脚步往后挪,生怕她看到她们,将火气出在她们的头上。
她们心中在嘀咕着,金城王也没有说什么特别的话呀,为什么长岛鬼姥那么的生气?
那眼神太可怕了,像是要吃人一样。
“天师,天师。”一个大太监,脚步匆匆跑进了殿中。
长岛鬼姥正在气头上,厉声怒道,“什么事?”
“关在塔楼上的舒公主,正闹着要自杀。”
“自杀?呵呵,她想也不要想!”长岛鬼姥冷笑一声,“我去看看,她想自杀,哪有那么便宜的事?走!”她袖子一甩,怒气冲冲往外走去。
大太监弯着腰,偷偷往内殿里侧的帏幔方向看去一眼,抿了抿唇角,快步跟上长岛鬼姥的脚步,离开了。
帏幔后,金城王正挑起帏幔,通过一条缝隙,悄悄往外看,一直看到长岛鬼姥的身影离开,他才朝彦远笙点了点头,“开始吧。”
那个大太监是宇文熠安排的人,特意掐好时间来带走长岛鬼姥的。他心中暗叹,幸好宇文熠的目的,不是北蒙政权,否则,以宇文熠的聪明,能将北蒙皇宫翻个个儿。
除了长岛鬼姥,整个北蒙,还真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彦无辞那么厉害,不是轻易就死在宇文熠的手里了?
不过,宇文熠打不过长岛鬼姥,但有其他法子,叫长岛鬼姥为难。
彦远笙也听到了外面的说话声,这才放心大胆地取出了琉璃瓶,走向小皇帝的床榻。
守在榻前的,是个忠心的老太太监,和两个大宫女。
“你们都退开,治病的时候,不得干扰,否则,皇上身体吃不消,会适得其反。”金城王朝三人沉声说道。
笙氏一族里,除了辈分最高的肃王,便是能力最强的金城王的了。太监和宫女不敢不听,纷纷低头应了一声,退到帏幔旁站好。
他们站的地方,离着床榻有十来步远,不担心他们看得到疗毒的法子。彦远笙放心地挑起床帐,来看床上的小皇帝。
这个十岁的孩子,几天没有吃好睡好,脸色十分的苍白,眼眶下布着青色,嘴唇干裂,布着些细小的血口子。
本来就不胖的孩子,一张小脸瘦成猴脸了。
胡芩的病情大好了,已经有了身孕,他是即将做父亲的人,看到别家的孩子病成这样,触景生情之下,心中痛心地直叹息。
这个没有父母的孩子,被人推上皇帝位,傀儡一般的活着,现在朝中出现纷争,这个孩子又成了他人的争权工具。
也不知能否平安活到白头。
彦远笙想到小皇帝笙曜的遭遇,对长岛鬼姥和肃王他们,更加没有好感了。
拿一个小孩子,和云舒一个小姑娘做文章,算什么英雄?
“舅舅,我需要你的协助。”彦远笙扶起昏睡的笙曜,朝金城王点了下头,“你这样扶着他。”
“好。”金城王走到床沿边坐下来,扶起笙曜,让他靠在自已的身前。
彦远笙坐在笙曜的对面,让身子挡住老太监和宫女们看来的视线,然后,他从袖中取出一只手指长短的小匕首,飞快划开了笙曜的左手手心,接着,他取出蛊王,让蛊王吸附在笙曜的手心伤口处。
收好匕首,彦远笙认真观察着蛊王的吸血情况。
这只神奇的碧绿色小虫子,欢快地吸着笙曜手心里的黑血。
“皇上,皇上?”肃王的声音,忽然在帏幔后传来。
彦远笙大惊。
金城王抬头,朝那个守着的老太监飞快使了个眼色。
老太监会意,转身走出帏幔,“肃王殿下,皇上昏睡着呢?”
肃王说道,“金城王带着他外甥,来给皇上看病,本王来瞧瞧情况。”
“彦少主正给皇上扎针,正是关键时刻,不宜打搅,肃王殿下还是稍后进去看吧。”
肃王冷笑,“怎么?难不成做着什么见不得人的把戏?才不让本王去看?闪开,你个老阉人!”
“肃王,肃王……”
肃王将老太监一把推倒在上,扯开帏幔,大步走了进去。
他正看到彦远笙和金城王,坐在小皇帝的床沿边上,一个扶着笙曜的肩头,一个背着身子不知在干什么。
笙曜的眉头一直跳着。
肃王大怒,“皇上,皇上你怎么啦?”他大步冲上前,一把将彦远笙推开,“滚开!”又看到笙曜的手心被划了个大口子,正汩汩往外冒鲜红的血,更是大怒,抬起脚就去踢笙曜彦远笙,“大胆,居然敢伤皇上?好个赵国来的庸医!”
但就在这时,有一声微弱的少年声音制止着他,“不得伤人,肃王叔公。”
肃王的脚才没有踢下去,他收了脚,飞快转身来看,只见小皇帝笙曜已经清醒了过来,虽然虚弱着,但脸色不像前几天那样苍白无色了,脸颊恢复了正常色,嘴唇也有了血色,眼神也明亮了不少。
他轻轻推开金城王,坐正身子,“彦少主救了朕,你不得踢他。”
“皇上?这个彦远笙在赵国是个庸医,他根本不会治病。”肃王走上前,打量着笙曜,心里是好奇的,皇上的病情,看着真的好了不少,彦远笙真的会治病?
但他不喜欢金城王一家子,是不会表扬彦远笙的。
笙曜点了点头,“嗯,我的头不痛了,心口也不痛了,好了不少,我现在想吃饭,快叫人端吃的来。”
“好好好。”肃王转身,朝守着的两个宫女喝道,“没听到皇上说话吗?还不速去传膳!”
“是,肃王殿下。”皇上醒来,宫女们很高兴,两人快步走出去传话去了。
刚才被肃王踢倒的老太监,已经从地上爬起来,走进了帏幔,惊喜着走向床榻,“皇上,您终于醒了?可是大好了?还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没有哪儿不舒服,朕很好。”笙曜挥了挥胳膊,高兴地直点头,“彦少主的医术真是太棒了。”
必竟是小孩子,睡了多天,身子骨都睡酸了,笙曜掀开被子就要走下床。
彦远笙忙走过去拦着他,“皇上,您手上的伤口还没有包扎呢,还有,您的毒刚解,身子还弱着,息一天再下地行走吧。”
提到手上的伤口,小皇帝笙曜这才想起,他的手心处还疼着呢。
他笑了笑,“瞧瞧朕,怎么忘记手心的伤口了?对对对,先包扎起来。”
肃王这时眯了下眼,冷笑着道,“彦远笙,你居然敢伤皇上?来人,来人——”
两个宫卫跑进来,“肃王殿下。”
“把伤害皇上的彦远笙给本王抓起来!”肃王怒道。
金城王将彦远笙挡在身后,冷笑道,“治病,怎能没有一点小伤口?肃王殿下,你分明是不辨是非!”
“皇上只是中了邪气,为何要划一个伤口?你们是想借机伤害皇上么?”肃王冷笑。
“皇上根本就不是什么中了邪气,他是中了毒。”彦远笙已经给笙曜包扎好了手心伤口,走到肃王的面前,不卑不亢说道,“皇上中的是一种十分奇特的蛊毒,只有划开手心伤口,放出体内的毒血,他的病就可全好。”
“一派胡言,天师说皇上中的是邪气,天师的话,还有假?”肃王冷笑。
“肃王殿下若是不相信,可以请宫中所有御医前来复查,若皇上的体内还有一丝毒素的话,在下愿断头谢罪。”彦远笙朝肃王拱手一礼,“绝不食言。”
肃王眯了下眼,“好,这可是你说的。”他哼了一声,“来人,传所有太医前来朱圣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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