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半夜,江月初猛然睁开眼睛,只觉得浑身更加轻盈了一些,灵台也无比清明,而她现在的修为已经是行气期六层了。
只用了几个时辰的时间,她顺利晋升了一层!行气期六层了!
江月初笑了笑,今天的收获不错。
她召唤出了乾坤无字玄本,翻开看了许久,可是令她失望的是,她还是无法参透后面的功法。
不禁又有点泄气,自从她拿到这个功法,还只是掌握了吐纳之发,虽然这已经让她的修炼速度潜移默化的加快了,也正因为如此她才跟更期待后面的功法。
只是不知为何,她明明照着那上面的功法修理了,却一点水花都没有,不知道是不得其法还是如何。
江月初只能安慰自己要循序渐进,不可急躁了。
于是她便一次次的练习控制乾坤珠的能量,现在已经可以做到收放自如,而且,她有了分寸,也不必像一开始那样,使用一次就得耗光她的神识。
如果现在用在战斗中,她也不必像那夜在郡守府中时那么狼狈了。
江月初此时精力充沛,忽然跳下床走了出去,来到了坟山老祖所在的房间。
坟山老祖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
江月初却是拿出了那颗定尸珠,若有所思的看了半晌,直看的它微微亮起了光。
“呵呵。”不知道为何,江月初笑了笑。
“咳,你在这啊。”少年狼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说着便慢慢走了进来。
那双狼眼盯着江月初手里的定尸珠,近在咫尺,可他该怎么拿过来?
江月初随手把定尸珠放在了坟山老祖的翡翠床上。
少年狼的眼睛亮了亮。
“我让你打听的事情如何了?”江月初问道。
少年狼看向江月初,顿时殷勤的说:“对,这事有那么点复杂,我们出去慢慢说吧。”
江月初却坐在了翡翠床上,笑着道:“不用,就在这说吧。”
少年狼却瞟了一眼定尸珠,心想这可是绝佳的机会,只要江月初离开一会,老祖自己能搞定的,他又道:“这事情一句两句说不清楚,哦……我还买了点酒,我们边喝边说。”
江月初挑了挑眉,就那么看着少年狼,也不说话。
少年狼顿时有点不自在,许是心里有鬼,再加上面对江月初的时候他的脸皮反常的薄,这会已经心虚的四处乱看了。
“也好。”江月初终于点头。
少年狼长吁一口气,只是他眼睁睁的看着,江月初明明走了几步,又返回来把定尸珠拿走了。
“你愣着干什么?怎么不走?”江月初看了看少年狼。
“……没什么。”
少年狼的确买了许多好酒,就算江月初不嗜酒,在这个洞穴里清修半个月,闻到酒香也馋了。
“来来我先敬你,我得谢谢你绑架我,若非如此,我们也无缘认识,更不会坐在这里喝酒了。”少年狼给江月初倒了酒,说话仍然是那般眉飞色舞,活力十足。
江月初失笑,“谢谢我绑架你?听起来怎么都有点奇怪。”
“这样才对,与众不同。”少年狼叮了碰了江月初的杯子,看着江月初喝了,自己也一饮而尽。
“我要再敬你一杯,敬你让我遇到了洞里那只魔灵,你看看,谁说大乘境是传说,它不就是大乘境吗?所以,总有一天,我也可以!”
少年狼豪气干云的又干一杯。
这一次江月初倒是赞赏的看了少年狼一眼,他的野心如此直接,但也如此单纯。
这杯酒她也喝了,嘴上没说话,可心里说了,她祝愿少年狼美梦成真。
“这一杯我还敬你,江月初,你是我见过最特别的女孩。”少年狼嬉笑的表情忽然变得严肃又正经。
江月初愣了一下,看进了那双狼眼,那里永远都有着兽性的侵略和活力,可这双眼睛又是简单的,正因为他暴力,所以少了太多阴谋。
野兽总是比人简单,这是江月初离开雨林以来,越来越深信不疑的一件事。
江月初握着酒杯,忽然笑了笑,把一直在手里把玩的定尸珠放在了石桌上,并且看着少年狼的眼神因此晃了晃。
江月初眯着眼,忽然往前凑了凑,“少年狼,你今天太客气了,又是敬酒又是谢的,该不会想做什么坏事吧?”
少年狼顿时咽了咽口水,江月初那双眼睛明亮的很,这么近,他清晰的看到了自己在那眸子里的倒映,心里的事也被她看透似的……
猛的摇了摇头,少年狼大大咧咧的说:“怎么可能?我要是敢做坏事,那魔灵非得吃了我不可,我就是……高兴,呵呵。”
“既然如此……”江月初说道,“那我就陪你喝,我也高兴,就当庆祝我今天晋级吧。”
“没错。”少年狼顿时道,“是该庆祝,我的也要补上。”
少年狼劝酒的本事很强,一杯一杯的倒酒,不知道过了多久,地上已经空了两个酒坛。
江月初忽然问起了正事,“那些中了活死人蛊的修士,到底怎么样了?”
少年狼晃了晃脑袋,他都有点晕了,可江月初怎么一点事都没有?他道:“他们啊,都死了!”
江月初瞬间抬眸,“你说什么?都死了?不对,他们是死了还是变成傀儡了?”
少年狼撑着脑袋,眼神却不着痕迹的停在了那颗定尸珠上,“江月初,你还真是敏锐,一开口就说到了点上。
没错,其实他们是……失踪了!那郡守现在也不好过,被西川郡的世家家主们逼着要人,都快被逼疯了。
真是活该,他当初要是对你稍微留点情面,也不会落得今天这样的田地。
至于失踪了的那些人,只要没有尸体,十有八九是已经变成傀儡了,只不过……能够操控傀儡的人我也没听说过几个,细数起来都不会出现在西川郡。
难道是炼骨人?他没死?”
听完,江月初陷入沉思,那晚之后,郡守府的事情还真是走向离奇。
风澈手里有很多鹿活草,难道最后也没拿出来吗?是……因为她吗?
江月初忽然就笑了笑,想到这种时候还有一个人是站在她这边的,那么,一切都好像不那么糟糕了。
“喂,你干嘛笑?”少年狼忽然把手在江月初面前用力晃了晃,笑的那么开心,还那么不设防,心思还都不知道飞到哪了!
“这杯我敬你,这对我来说算是个好消息。”江月初却是轻快的说。
少年狼机械的把酒喝了,总觉得这一口酒辣的很,喉咙都灼烧着,他忽然咳嗽起来,半晌才停下,狼眼犀利的看向江月初,“你刚刚,是在想谁吗?”
“想一个朋友。”江月初实话实说。
“你哪来的朋友?他是谁?”少年狼猛的抓住了江月初,对啊,他才认识她几天,连她的过去都不知道。
江月初却皱了皱眉,少年狼的力气不比常人,大的很,这一捏仿佛要把她骨头都要捏碎一般,“你抽什么风?松手!”
可她的话却没唤回少年狼的神志,他不知想起了什么,猛然道:“是风澈对不对?那个小白脸,我两次见你时他都跟你在一起,上次在客栈,若不是他闯进来,我那个时候就能带你走!”
那双狼眼里满是怒气,仿佛说话间就要撕了风澈一般。
江月初猛地把手一震,挣脱了少年狼,并且警告的说:“少年狼,你之所以在这,是因为我觉得你对我没有威胁,可你若敢动我身边的人,那你就是我的敌人。”
少年狼一怔,气息剧烈的波动了一下,“所以你是承认,你刚刚是在想风澈?”
江月初没有说话,而且像是已经没了喝酒的兴致。
少年狼忽然想起了那天江月初说的话,她说她有想要保护的人,难道风澈就是吗?
他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担忧过,江月初跟他不是一路人!
发现江月初要走,少年狼忽然把她拉住了,“不许走,酒还没喝完呢。”
江月初看了看反常的少年狼,“不想喝了。”
少年狼撇了撇嘴,“我道歉,我错了,忘了刚才的事吧,不能亏了这么多好酒。”
江月初垂眸,见少年狼一脸诚恳,她又坐下了,“你是不是有病?”
少年狼似乎知道江月初在说什么,哼哼道:“你不是医者吗?你帮我瞧瞧我有没有病。”
江月初却毫不留情的说:“脑子里的毛病我瞧不出来,瞧出来也没得治。”
少年狼当然知道江月初是在挖苦他,忽然间有种自讨苦吃的感觉,只闷声倒酒。
不知道喝了多少,少年狼醉醺醺的,见江月初也似乎醉了,哼哼道:“你的酒量竟然很好。”
江月初反应迟钝了许多,道:“喝了那么多,不醉才怪。”
少年狼许是从中途提起风澈的时候心里就装了事情,喝起酒来有点发泄的意思,他本来是想灌江月初酒的,结果自己喝的醉醺醺的。
醉了的人话多,而对于一个本来就话多的人,醉了简直是灾难。
少年狼拉着江月初说个没完,说坟山的种种,讲他从小大的事情,以至于一顿酒下来,江月初已经把少年狼十七年的过去摸的底儿透了。
最关键的是,这都是少年狼自己交代的。
江月初甚至知道了,少年狼与众不同的暴力血腥的外表之下,最害怕的竟然是小姑娘,或者一切与女人有关的东西。
“老子当时才六岁,那个小女孩前一刻还在跟我玩,后一刻就被我一掌劈死了,我怎么知道她那么不经打?所有的小女孩都一样,都那么弱不经风,老子,老子干脆不稀罕了……”
“但你不一样啊,你连我的阎王刀都能接住,我想带你回坟山,你什么都不用做,陪我玩就行了。”
江月初趴在桌子上,看上去像是睡着了一样,其实她只是恍惚了,似醉非醉的状态,整个人都有点飘飘然,趴着不想动。
少年狼说了那么多,也不知道她听了多少。
“江月初,江月初,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你怎么也不吱一声。”少年狼推了推江月初。
“吱。”江月初埋着头,只懒洋洋的一声。
“这就完了?你这是敷衍我,你说话,我要听你说话。”少年狼摇着江月初。
他的力气的确很大,快把江月初摇下去了。
江月初皱了皱眉,只好开口,“你为什么要叫少年狼?等你七八十岁、几百岁的时候,难道还要叫少年狼吗?”
少年狼骄傲的说,“这名字是江湖上的人叫出来的,那是因为我少年成名,不管我多少岁,事实都是这样。”
江月初却道:“那等你变成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头,也好意思再叫少年狼?”
少年狼狠狠皱眉,“我不会变成老头儿。”
他似乎很不屑这样的设想,他现在狂的没边,意气风发,那种迟暮的老头子形象,他根本不会往自己身上想。
“你干嘛不满我的名字?这个名字传到大街上,能止婴儿啼哭。”少年狼说道。
“这有什么好骄傲的?”江月初微微睁了睁眼。
“这说明我名声在外,老幼皆知。”少年狼道。
江月初又闭上了眼,显然,这就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而且已经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
“你还没说你对我的名字到底有什么意见?少年狼不好吗?难道不是比风澈强多了吗?”少年狼不依不饶的问。
江月初脑子迟钝,倒是没有仔细想为什么少年狼要跟风澈做对比,下意识道:“自然比不了,风澈多好啊,清风的风,清澈的澈。”
“什么鬼名字……”少年狼不满,“你不要再叫我少年狼了,你叫一个你喜欢的。”
江月初微微撑起身体,一只手支着头,嗤的一声笑了,“你当名字是闹着玩的吗?”
少年狼道:“当然不是,所以我很认真,你必须给我换一个名字,现在就换。”
江月初也是第一次被人缠着起名字,她现在脑子不转,被逼急了,随口道:“小狼!对,就这个名字吧,一听就很霸气。”
“你逗我呢?哪里霸气了?不行,再换一个。”
江月初却又往桌子上一趴,不愿再动脑筋了,“不换,我就喜欢这个。”
少年狼却忽然没有声音了。
半晌,却听他嘟囔一声,“既然如此,老子勉强同意了。”
又过了半晌,少年狼晃了晃所有的酒坛子,一滴酒都不剩了,再看江月初,她气息绵长,似乎是睡着了。
把酒坛子一丢,少年狼甩了甩头,让自己稍微清醒一点,这才慢慢把手伸向了定尸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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