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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3章敲山震虎
见苏落白的脸色缓和了许多，小金子才小心翼翼的试探道：“皇上，奴才觉得皇后娘娘在宫中的风评一向很好，怎么会因为付美人得了皇上的宠爱，就陷害于她呢，今晚宴会上的事儿，可能有蹊跷啊。”
其实，付婷玉进宫之时，也是给小金子送了礼的。
但年夜宴上付婷玉失仪已经成了事实，按照苏落白的性子，付婷玉是绝对不可能再重新获宠，于是，小金子便当机立断，放弃付婷玉转而帮着皇后说话。
“嗯？”
苏落白顿了一下。
吓得小金子立刻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开口。
随后苏落白收回目光，漫不经心的问道：“你看出来什么了？”
小金子见他脸上没有怒意，才开口道：“奴才愚钝，自然看不得如皇上那般真切，奴才只是好奇，到底是谁，竟要在年夜宴上，利用付美人陷害皇后。”
苏落白闻言，轻笑了一声。
其实，从付婷玉出事之后，他便去看了苏暮言的反应，见对方根本就懒得看付婷玉一眼，一副好似早已经知道结局的样子，便已经猜到这件事，是苏暮言叫人做的。
想到这里，苏落白又忍不住笑了一声。
整个西凌皇室的庶出的子嗣中，足有二十多个堂弟。
但，也只有这个苏暮言，才是他最看重的弟弟。
明知道付婷玉当众失仪，也会让他颜面尽失，但苏暮言还是不惜这么做，甚至，还想到将皇后拉下水。
苏暮言是早就看出了如今朝堂之上，柳氏一族最近在朝堂上风头正盛，而他也正在思考要如何打压一下柳相的气焰，所以，才故意借此机会送他一个人情啊。
既然是这般，他便也顺水推舟来个敲山震虎。
落了皇后一个善妒的罪名，将她禁足一个月，想来因为这件事，柳相很长一段时日里，做事也会有所收敛的。
当然，这样的事情，他苏落白肯定不会傻到当众去戳穿，故而，他成功的敲山震了虎，但也只能吃下这损失一个美人的亏。
而此时事件的真正幕后主使，早已经带着顾南笙回了煜亲王府。
顾南笙在车上啃完烧鸡，便饱了。
玩了一天，自然是累极的。
孩子心性的顾南笙直接在马车上睡着了，苏暮言看到睡得跟小猪似得顾南笙，不由得失笑。
宠溺的摇摇头之后，将她抱着回了房间，吩咐念思打了热水给顾南笙擦脸和擦手。
第二天，便是大年三十。
顾南笙起的很晚。
这一天，家里的人都不再出门，热热闹闹的筹备着过年呢。
念思更是直接拿了许多彩纸和剪子，到了顾南笙的房里教她剪窗花，对此，顾南笙倒是玩的不亦乐乎，跟着念思在房里剪了一下午，浪费了许多许多的彩纸，最后也没有剪出个什么来。
直到吃晚饭之前，顾南笙玩得都有些累了。
苏暮言才出现，打断了两人剪纸。
而后苏暮言看着顾南笙开口道：“阿笙，我想带你去个地方，好么？”
“可是我有点累了，不想动哎。”顾南笙回答了一句，而后又看着苏暮言眼中的期待，她又有些于心不忍，便转了话锋，小声的问道：“是，很重要的地方么？”
“嗯。”苏暮言点头。
“那好吧，我陪你去。”顾南笙忍着疲惫同意了。
苏暮言很高兴，他带着顾南笙去了红梅苑。
红梅苑是苏暮言的母妃煜亲王妃生前的住所，她薨逝了之后，灵位便也供奉在了红梅苑。
顾南笙跟着苏暮言进了红梅苑院子，看着园中争相怒放的朵朵红梅，很认真的开口道：“苏暮言，我记得这里，我第一次看见你，就是在这里，喏，就是那个假山！”
说着，指着她印象里初见苏暮言的假山山洞。
苏暮言点头：“嗯，阿笙的记性真好，这里是我母妃生前居住的院子，我现在就是要带你去见我的母妃。”
顾南笙不是很懂苏暮言话语之中见母妃的意思，便乖乖的跟着苏暮言走，最后进了主屋。
苏暮言拿了三炷香，点燃之后，跪在了主屋地上的蒲团之上，郑重的对着上首煜亲王妃的灵位拜了三拜，而后插上香之后，苏暮言又跪了回去。
他看着那灵位，心中感概万千。
而这期间顾南笙一直好奇的看着苏暮言，见他面色凝重，一言不发，她也不敢说话，只是乖乖的在一边坐着等她。
好半晌，苏暮言的眸色微闪。
望着那灵位，小声的开口道：“母妃，今日儿子是想告诉你，儿子做了一件错事，一件无法挽回的错事，我亲手喂她喝下了忘忧玉露，因为我的自私，我让她忘记了所有的人，所有的事，包括最爱的人。”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何时爱上顾南笙的。
但是，他想他永远也不会忘记，在玉苍县的庄园里，顾南笙知道他绑架她的目的是为了母妃的病之后，便毅然决然的选择相信他，同意跟他回西凌为母妃治病的情景。
他也永远不会忘记，当晚他得知母妃去世的噩耗之后那种浑身发冷的绝望与悲伤，他记得，那时候的顾南笙，就好像一道阳光一般，让孤寂、寒冷的他，得到了一丝温暖。
一直以来他都把这份感情藏得极好。
但是，在东平县的时候，苏落白的话很大程度上影响了他的内心。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冲动，竟不顾后果的就喂顾南笙喝下了忘忧玉露。
成功的让顾南笙忘记了云瑾承，留在了他的身边；
但是，在他高兴之余，更多的却是内疚与自责，想着，苏暮言的眼眶也不自觉的红了。
顾南笙看着苏暮言情绪不对，急忙上前，看了看灵位又看了看苏暮言，低声劝道道：“苏暮言，你不要难过嘛，也许那位吃下忘忧什么的人，不怪你呢？”
“不会的，她如果记得了，一定会怪我。”
苏暮言忍不住苦笑。
当着母妃的面，他实在有点不敢去面对顾南笙那天真，纯洁的眼眸。
顾南笙看着苏暮言苦笑，心里不由得难受，急忙开口道：“不会的不会的，到时候如果他要怪你的话，你告诉我，我去跟他说让他不要怪你，这样就没事了，对不对？苏暮言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看着你这样子，我害怕。”
说到最后，顾南笙的底气已经明显不足了。
声音也越说越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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