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剑门牌坊之外,一支队伍浩浩荡荡,摆足了排场地上山。
一群人鲜衣怒马,到了御剑门前就开始忙碌起来。不是忙着往里走,而是忙着开始布置案桌,摆上香炉,还有各种乐器礼器,像是要开祭天大殿一样。
说是祭天,或许有点夸张,但看这群太监和侍卫的态度,恭敬得像是在皇城里面办事一样。
徐林站在牌坊旁边,看着这群人忙活,有点尴尬地问身边的老太监说:“魏公公,真要搞这么复杂吗?”
这位魏公公,也是徐林的老熟人了。
当初二皇子来天南行省,想要揭穿总督贺天华与蛮族勾结的罪行,就是这位魏公公负责联络武林人士去攻打黑风寨,寻找罪证。结果这次行动彻底失败,魏公公也身受重伤不知所终。
最后是徐林将二皇子护送回京,才弄出后面的许多事情来。
魏公公运气好,逃脱之后并没有被追上,狼狈地跑回京城找二皇子请罪。作为二皇子的近身太监,又兼着护卫的职责,他竟然让二皇子陷入险境,那是诛九族的罪名。
还好,二皇子又没有怪罪,魏公公才活到了今天。而如今蛮族已经平定,太子也被解决了,二皇子大权在握开始论功行赏。
魏公公作为从龙之臣,也是得到了晋升,如今已经是太监里面最位高权重的那位。
今日的造化,自然是多得了徐林当初出手相助,否则他早就掉脑袋了。
这次他二皇子的命令而来,是给徐林赏赐的。
“殿下这是要给你封爵,尊夫人也得了一品诰命,可是天大的恩宠。宣告圣旨需要焚香沐浴,还有许多礼节,徐掌门你就忍耐一下吧。”魏公公对徐林说。
徐林有点无所谓地说:“封爵什么的,对我这个武林中人来说,意义不大的。”
魏公公听了,吓得四处张望,确定没有任何人在偷听,这才提醒徐林说:“徐掌门,慎言啊。殿下很快就要封为太子,将来是要继承皇位的。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切莫让人抓到了话柄。”
徐林虽然不怎么在意这些细节,但他跟二皇子毕竟有交情在这里,对方的身份出现了变化,确实应该稍微注意一些。太过放肆的话,就算二皇子不介意,也会被旁人说二皇子处事不公,有损这位未来国君的威严。
徐林并非那些狂妄之徒,与朝廷打好关系,那对御剑门是百利而无一害。
“我是山野之人,说话失了分寸,多谢公公提醒。”徐林诚恳地说。
魏公公心中稍安,这位不仅仅有多次救驾的大功,更是扳倒二皇子和平定蛮族的大功臣,加上兆阳王府的关系,可以说是权势滔天。若是徐林恃宠而骄,那魏公公真担心会造成大麻烦。
还好,徐林与当初见面时候没什么不同,是个知进退的聪明人。
这样的人,才是最好的合作人选。
因此,魏公公又对徐林说:“徐掌门,这次我来御剑门,除了宣旨封爵之外,还有一个消息带给你。”
“哦,是跟空桑山有关?”徐林问道。
“不仅仅是空桑山,是跟整个天南行省有关。”魏公公说了半句,然后就转用传音入密的方式继续说:“殿下要登太子位,天南行省却是前太子经营多年的地盘。所以,这地方从上到下,上万大官小吏,都要清洗一遍。”
“全杀了?”徐林震惊地说。
这也太可怕了吧,空桑山打得这么惨烈,才死一百人不到呢。这二皇子上位,上万人头落地?
魏公公连忙解释说:“哪能全杀了呢,殿下也不是这么暴戾的性子啊。只不过,殿下也搞不清楚这天南行省里面那些是前太子的人,那些是无辜的。一下子全部换掉肯定不可能,天南行省会大乱的。所以,需要仔细甄别一番,这样一来,就需要徐掌门你的协助了。”
“我能帮得了什么,我连空桑山知县都不认识。更别说那些一二三品的大官,我连名字都没听过。”徐林笑道。
“徐掌门过谦了。谁不知道,空桑派被御剑门灭了,如今你就是天南行省武林第一人。你手上可掌握着整个天南武林的力量,只要你愿意帮忙,光是打探消息这种事情就比我们朝廷的人自己动手要方便得多。”
魏公公这番话倒是让徐林有点意外,自己原来已经这么牛逼了吗?朝廷都需要武林人士来帮忙打听消息?
不过仔细一想,似乎也有几分道理。
天南行省被太子经营了许多年,上上下下各个部门都安插了人手。二皇子想要将这个行省重新掌控,就需要一一分辨敌我,哪些是可以拉拢的,那些是该杀头的。
这些情报怎么来,当然不可能依靠天南行省内部的情报部门,也不能随便派个钦差大臣来这里调查。必须要有信得过的本地人,而且是掌握了巨大势力的本地人,才有可能调查得到准确的消息。
这样算起来,徐林自然是最好的人选。
这次封爵,封的是伯爵。所谓公侯伯子男,伯爵地位等于三品大员,而且平级官员还得先对徐林行礼。不仅如此,二皇子还将整个空桑山封给了徐林当地盘,这可是原本空桑派都没有的官方认证。
这样一来,徐林管理整个空桑山就更加名正言顺,御剑门的地位更加牢不可破。同时,也是给徐林一个官方许可,让他调动天南武林的力量,为朝廷清理天南行省的官僚出一份力。
要知道,封爵之后,徐林就是朝廷认证的贵族,而且是有封地的实权伯爵。
伯爵已经可以组建自己的府衙,里面的从属官都是领朝廷俸禄的,还可以合法地建立一定规模的私军。同时,作为实权伯爵,徐林可以插手三品以下官员的人事任命,有权过问绝大部分军政事务。虽然没有一锤定音的权力,但他可以直接向朝廷上奏折,对天南行省的官员进行弹劾,也可以动用自己的权力阻止某些政策的执行。
这样的地方贵族,一般都是官僚们正想巴结的存在,否则他们可能不会帮你成事,但得罪了一定能够给你坏事。
徐林却没有被这天大的好处冲昏头脑,他反而在想,天南行省的问题究竟有多大,让二皇子不得不给他如此大的权利。
这群人,该不会想造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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