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的脸,突然感觉他变得有些陌生。虽然是和他从小一起长大,但不知为何,以前的他即使冷淡,可是现在给我的感觉是越来越难以靠近,我越来越难看清他到底在想什么。
“怎么了?”薄砺辰歪了歪头,似是在等着我继续说话。
我才反应过来我望着他的脸望得入了神,被他这么一叫,我才立马回过神来。
我想说什么,我自己怎么可能不知道,可是有些话,我再怎么尝试鼓起勇气,我都说不出口。被他这么一脸不解地望着,我的心跳猛然加速起来。
“啊,我......”
那一瞬间,我多么想鼓起勇气说出“我喜欢你”这四个字,但许婷婷的那句话突然在我的耳边回响。
“你一定不能喜欢他。”
这句话就像一盆冷水迫在了我的脸上,瞬间让我清醒,我怔住了。我正要说出来的话,却因为许婷婷对我的告诫,被我憋在了嗓子眼里。
薄砺辰耐心地等待着我,一脸疑惑地看着我,似乎是不知道我想要说什么。
“我们来聊一下以前的事情吧,哈哈哈,感觉好久没和你聊天了。”我终究还是没说出那四个字,许婷婷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还是做不到向薄砺辰表明我的心意。但是能让他在这多留一会,也是好的。
薄砺辰并没有拒绝我的请求,只是微微地笑了笑,点了点头,坐在了我的床边默默看着我,看样子是想要等我先开口。
我和他说起我们小时候的一些趣事,他似乎并不是很感兴趣。看他的样子,并不是把以前的事情忘了,毕竟我每次说到忘了的时候,他总能提醒我记起一些细节。
我就这么开心地和他一点点拾起以前的回忆,也没有再去考虑他到底是把我的话听进去了,还是根本没在听。当熟悉的感觉微微泛起,我们之间的尴尬也烟消云散。
这时,一个想法出现在我的脑海里,要是能和薄砺辰一直保持好朋友的距离,哪怕我不能告诉他我喜欢他,哪怕他最后和别的女生牵着手,我也应该心满意足了吧。
我最害怕的是,我的表白被拒绝,而许婷婷知道了我喜欢薄砺辰。那么,我很可能会同时失去两个人,一个我是最好的朋友,一个,则是我喜欢了很久的人。
快乐的时光是短暂的,不知不觉,我已经和薄砺辰说了老长一段时间。薄砺辰走后,我便躺在床上不断回想着和薄砺辰小时候的事情,这么一想,小时候的他虽然高冷,但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几乎不爱搭理人。
也不知道是过了过久,昏昏沉沉之中,我居然睡着了。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我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我迷迷糊糊地把手伸到床头,摸到了手机。
一看,竟然是刘法医给我打的电话,而且已经给我拨了四通电话了,第五通才把我叫醒。也不知道他这个点是有什么急事,还没见过他给我打过这么多夺命连环电话。
“喂,刘法医?怎么了”我吸了吸鼻子,望了眼窗外静谧的夜色,顺道打开了床头灯。
那边先是愣了愣,随即,刘法医低沉又略带困乏的语气从电话那头传来。只是那一瞬间,我听到的是四个让我再也震惊不过的事情。
“陈漫......死了。”
刘法医的最后两个字犹如当头一棒,彻底把我从睡梦中敲醒.
怎么会,陈漫怎么会死......今天上午她还好好的,她还和许婷婷一起来看我,她还说她们要一起出国。我愣在了床上,手一直保持着接电话的动作,整个人就像石化了一样,呆滞在那里,一动不动。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那一瞬间,我想嘶吼出声,可是我的喉咙就像被人从后面掐住了一样,任凭我怎么挣扎,我都喊不出半个字。刘法医将那句话再重复了一遍,那一瞬间,我双眼通红,就差没有直接给自己狠狠来一拳。
有的人,你不会知道你和他哪一次的见面,就是最后一次,哪一次的道别,就是永别。
我身边的人,真的是一个接一个的传来噩耗。曹小乐、余晓施、冼晴儿、施岚山、陈漫。我们的续命群并没有结束,剩下的人,也不知道能否继续续命,逃过厄运,不知道,下一个又会是谁惨遭毒手。
还没等我问出口,刘法医就先我一步开口说道:“从八楼跳下来,当场死亡。现在还不能判断是自杀还是他杀,你怎么看?”
我倒吸一口凉气,这还用问吗,肯定是他杀啊。陈漫都已经和许婷婷打算过几天去日苯旅游,她又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候选择自杀?这根本没必要好吗......
“现场有没有拍到出入她家的可疑人员身影?”陈漫家条件虽然说不上好,但小区肯定是安装了摄像头,如果是有人潜入她家,和她扭打的过程中顺手把她推了下去,也不是没可能。
刘法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可惜的是,现场没有拍到任何可疑人员进出的痕迹。陈漫死的时候,身边没有任何人。”
我不知道该怎么接他的话,因为他这话的意思就是陈漫不是被人推下去的,而是选择自己跳下去的。想到这里,我便把今天上午的事情和他说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我虽然看不到刘法医,但还是能从他的语气中,感觉到他点了点头,也是疑惑不已。
究竟是什么,会让一个周围什么人都没有的人,就这样毫无防备地,自己走到窗口,自己跳下去?
刘法医曾经说过,面对一个涉及死亡的案例,一定要仔细查看尸体周围案发现场是否整齐,案发现场是否过多凌乱,是否有不属于死者的衣服扣子、头发、血迹等。
是否为第一案发现场,还要仔细查看现场死者尸体周围血迹是否流淌自然,是否是从死者身上从上往下自然流淌汇聚在一起。
或者是血迹随处喷溅,血迹流淌不一致,不自然,还是现场血迹有拖拉,擦拭地面的痕迹,以及死者身旁是否有凶器。凶器是死者日常所用的菜刀或水果刀,还是死者所接触不到的凶器。
自杀案件一般凶器都在死者近旁,而大多数他杀案件大多为逃避打击,都会将凶器带离案发现场,而后将凶器悄悄丢入最近的水塘、茅坑、脏水沟中。
一些高空坠落,溺水死亡的案例,还要仔细查看溺水岸边有无拉扯过的痕迹,能不能发现旁人的脚印,毛发等。高坠死者,警方也要仔细查看坠落的高楼窗台边是否有其他人出入过的痕迹,楼顶走路是否规则正常,符合常理。
特别是一些缢死、勒死案件,还要仔细查看勒绳打结的方式是否符合死者身前的职业,身份特点,绳索是否在近旁能找到,并加以仔细推理模拟演示看能否自缢、自勒死。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刘法医这才开口道:“我检查死者尸体外部的时候,发现死者的尸体衣服穿着完整。基本上可以说,她的衣服完整,无凌乱,无损毁,没有丝毫撕扯、拉痕,凌乱,揉皱的痕迹。”
“还有。”刘法医愣了愣,这才说道;“我们得到陈漫父母的允许,今天下午两点,就要开始解剖头的尸体了。如果......你想最后看到一个完整的她,就找辆车赶过来沙林吧。”
最后......看到一个完整的她......不!我将被子甩到一旁,挂断电话后,疯了一般地瘸着腿冲出病房,却正好撞上刚开门的齐恩徳。
“这么急急忙忙的是要去哪?你腿上的伤还没好呢。”齐恩徳刚伸出手拦住我,就被我一把给推开了。
我也来不及再和他解释,短暂恢复理智后,这才立马朝他大声说道:“快,快给我备一辆车,我要去沙林!要快!”
就在我说完这句话后没多久,几乎是三分钟之内,齐恩徳叫来的车就到了。他没有问我为什么要回沙林,毕竟我急急忙忙的,他看样子也是不敢打断我。
等到车开了有一段距离的时候,我这才同齐恩徳说道:“陈漫,死了......”
齐恩徳愣了愣,坐在副驾驶上,转过脸望着我,似是欲言又止。我知道他想安慰我,可是又组织不了语言,更何况他和陈漫也不熟,就见过几次面,自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摇了摇头,表示我没事。只是现在,我想在刘法医解剖她之前再看她一眼。太多的细节,刘法医也不方便透露。
只是,这次回去,我估计又要被警局那位鼎鼎大名的夏局给削了。平丘村一事,我把自己弄成这个鬼样子,他还在气头上,这些天没来看过我,我这次回沙林警局简直就是在找死啊。
不管了,比起陈漫的案子,这些都是小问题。
我暗自叹了口气,心里迫切地希望这辆车能开快点。我真的弄不明白,一个好好的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还有,要是许婷婷知道这件事,天哪,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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