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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军在洛林的率领之下,在距离小城普甲斯卡几里远的地方扎下营地。
趁着天色尚早,士兵们正在安营扎寨的工夫,洛林率领着一众军官们,已经出大营,来到了不远处的一块高地。眺望不远处那座城镇。
他拿出了一具单筒望远镜,然后举在了眼前,熟练地调节了起来。
随即,就见远处模糊的城市在镜筒当中渐渐清晰了起来。
那里,就是他的目标…
阿尔摩哈德帝国重镇之一的普里斯卡渡口。
在它的背后,有一条宽大的白练,由西向东横贯了天际,那就是涛涛不绝,奔流向海的扎米比亚河。
扎米比亚河是一条大河,也是一条季节性河流,夏秋季水量丰沛,两岸易发洪水。
唯独在普里斯卡河段,河面突然变得宽阔,水流常年平缓,适合摆渡航行。可以让人借着船只,从容地跨过这条天堑鸿沟。
几百年来,普里斯卡渡口就是沟通阿尔摩哈德南北的交通节点,水陆交通的要道,商埠码头,也是阿尔摩哈德为数不多的水陆转运码头。
它的江湖地位和重要性,几乎与哈夫斯港口相当。承担着南北货物转运的重任。
在这里,生活着两三万以河为生的居民。
由于庞大的中转运输,也给这里带来了巨大的商机。
城市虽然不大,尚可称得上是繁荣,这点从小城冉的建筑就能看出来,几乎都是砖石结构,一点都不寒酸。
而且,经过以哈杜将军为首的南方叛军们几个月的努力经营,现在的小城普里斯卡,已经变成了一座纯粹的军事堡垒。
土夯的围墙已经加高三十尺的高度,上面还插着碗口粗的木头围栏。
城墙上隐约可见士兵走动。
围墙下是取土形成的深沟,虽然距离尚远,看不见究竟有多深,但是只要看旁边取出的土方量,就可以知道,一旦跳下去,想要再爬上来,需要一番功夫。
而且,洛林爵爷也有理由相信,在那深沟里不仅有水,而且在那沟底也必然是扎满了顶部尖利的竹签或是木棍。只要人一踩上去,绝对是非死即伤。端地是异常险狠恶毒。
当年,儒略大公和哈杜两人带着小弟们打群架的时候,他在这上面没少吃亏。这一次出征,为了收拾掉那个该死的老狐狸,他还特意将以前和哈杜将军作战的经验总结了一下,写成了作战手册,印发全军。
士官以上全都是每人一本。
一经推出,即产受广大官兵们的欢迎和喜爱云云。让那老家伙也是很赚了一笔的稿费。
洛林调转了望远镜,将目光投向了河面。
只见在河面上,白帆点点,几乎铺满了整条航线。
那些全都是来回穿棱的船只。
由于现在北边战事频繁,那些船只绝大多数已经被征为了军用。
上面全都悬挂着南方叛军的旗帜。
而且可以看到,那些向北来的船只明显沉重缓慢,显然是装满了货物。
而向南去的船,却是大多是轻快迅捷,显然都是空船。
据此可以清楚地判断,他们是在向堡垒内运送各种的军需物资。
洛林不由得沉吟了一下,敌人很明显摆出了一副想要固守的架势。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心中暗道:这活儿可不好干啊~!
既要攻城,还不能真的攻下来,还要显得是真的有心无力,这戏做的有些难度,不过幸好背后还坠着一条大尾巴,需要的时候可以拉他们出来做戏。
希望自己这个鱼饵做的足够香甜,能把哈杜那家伙给钓出来。这样这场战争结束的速度就能加快一倍。
虽然亡灵大祭司那边没什么消息,但是却像是裤裆里的刺猬一样,让人极其的难受。
洛林经过那一次的魔族之旅,却已经充分意识到了魔族强大的战争动员力。以及那数量庞大,几乎可以遮蔽了天空的巫妖们。
而这还仅仅只是亡灵大祭司显出的力量的一部分。要知道,为了进攻人族,他已经足足积累了一千年的力量。
虽然还没有爆发出来,但是却可以想像的到,一旦爆发,必然是天崩地裂,山河易色~!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他却清楚地知道,人类的文明这朵火苗,已经是在风雨飘摇当中。
只有尽早地结束这场战争,才能调过头来,积攒每一份的力量,认真地应对即将到来的魔族与不死族组成的狂潮大军,尽可能的守卫住人类的文明。
洛林想到这里,不由得心思沉重了起来。
他缓缓地放下了望远镜,然后揉了揉疲惫的眼睛,转头望向北方。
虽然天际上一片的平静,根本看不出什么征兆,但是按照约定,
这时伊莎贝拉皇后手中剩余数万新军部队经过了休整之后,已经开始对沦陷区发动了凌厉的攻势,夺取城市,驱逐叛军的军队。压迫他们的生存空间。
制造出种种的混乱的战线,以掩盖维和部队的大规模调动。
而老和部队也正借着演习,不断的移动位置,将一支支完成了训练的军团送往南边。
此刻,维和部队,新军,叛军,哈杜部,所有在阿尔摩哈德的势力,已经全都搅在了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旋涡。
而这个旋涡的中心,就是面前的这一座小城。
普里斯卡渡口将成为这场战役的中心。
此地的归属将决定着整个战役的胜败~!
哈塞尔将军也立马在小丘之上,出神的望着远处的普里斯卡渡口,沉声道:“据密探传来的消息,哈杜虽然一直在向城内囤积粮草,但是却并未增加兵力。
目前城内所有的兵力,依然是哈杜手下来自温特省的两个军团,指挥他们的将军,一个名叫帕特勒的家伙。
对于这个人的来历,我们知之甚少,只知道他曾在哈杜手下干过。
洛林忍不住回过头来,惊奇地看了他一眼。
哈塞尔将军忍不住苦笑了一下,无奈地一摊双手,解释道:“本来,凡是尉级以上的军官全都应该是在军部备案的。但是因为两年前的那件事情。军部也是突然着了火,所有南方军团的资料全都是毁之一空。所以……”
洛林和他对望了一眼,也是忍不住苦笑了起来。
旁边有年青的军官鲁莽地低声道:“两年前的那件事情?什么事情
…”
但是不等化说完,随即就被旁边的人给捂住了嘴巴。
洛林没好气地回头瞥了一眼:奶奶的,谁家的小狗崽子,居然这么不识趣?
两年前的那件事情,还能是什么事情?
不就是洛爵爷提兵进攻阿尔摩哈德帝国,收拾了他们的死背背皇帝?
这件事情,对于爵爷来说是一件很涨面子,很涨荣誉值的事情,但是奈何身边的这些军官很多都是阿尔摩哈德的出身。虽然他们的老板是皇后陛下,但是毕竟当面说出来,也是很扫他们的面子的。
现场一时尴尬地寂静了下来。
洛林忍不住轻咳了一声,然后假装根本就没有听到那小军官的话,自顾自地指着对面的城镇,大声道:“从城防看来,这个人做事还是很有章法的。既然咱们也都来了,跟邻居打声招呼吧,要不然显得咱们不够热情。”
哈塞尔将也是假装若无其事,微微笑了一下,道:“如您所愿。
伯爵。”
他向身后的人挥了挥手,高声令道:“兔崽子们,听到洛林大人的话了,咱们去跟哈杜手下这帮狗崽子打声招呼。
“是,大人~!”新军的军官们大声答应一声,随即纷纷调转马头,跃马扬鞭,片刻间冲下了土坡。
少顷,呜呜的军号声响起。
在城内城外数万人的目视下,新军的士兵们光着膀子,嘿哟嘿哟喊着号子,将火炮推到了距离普里斯卡城八百米左右的地方。
这个距离对新军的炮手们来说,勉强还能打得准,再远他们就基本靠蒙了。
数千名士兵也跟随着火炮,移动到阵前位置,保护火炮阵地的两侧。
然后在城墙上上万哈杜士兵的注视下,炮兵们开始挖掘炮位,布置阵地,忙的不亦乐乎。
洛林看着在远处忙碌的新军炮兵,对哈塞尔道:“我去前面看看,这里你来盯着。”
哈塞尔尽管露出为难的神色,最终还是点点头。
洛林纵马穿过新军的营地,一路小跑来到炮兵阵地跟前,还没等到跟前,就听到一震咆哮声。
“快点,再快点,姑娘们,我奶奶的干的都比你们快。”
“你们这群兔崽子,一个月了,你们居然连个定桩都打不好,你们都是猪脑子吗?”
“卸下行军车架,你他妈听不懂人话吗?我让你卸新军车架,你拉马干个屁啊~!”
洛林不觉微微一笑,正在大声吼叫着的,都是维和部队的炮兵教官。
在他们的指挥下,新军的炮兵们正手忙脚乱的构建火炮阵地。
教官们揪着那帮新军的耳朵对他们大吼,时不时还不耐烦的干脆踢上他们一脚。
第一次真正走上战场的新军炮兵们,在他们早已熟悉的吼叫声中,用超出一般水准的速度拼命工作。
在他们附近,几名一身黑衣的保安军士兵,正蹲在炮兵阵地后面嘿嘿笑着看笑话,见洛林过来,微微的点了点头。
保安军的职责是监督阿尔摩哈德新军炮兵的使用,并在他们认为必须的时候,销毁所有的火炮和弹药,以防火炮落入敌人手中。
在教官的咒骂和催促中,火炮阵地很快布设完成。
炮兵迅速装弹,瞄准,对着普里斯卡的城头开了一跑。
此刻在普里斯卡的城头上聚满了哈杜的士兵,他们也全都专注的看着新军的行动。
当火炮炮口突然腾起一阵烟雾,城墙上的士兵本能的感到了危险,条件反射一样一缩脖子,躲在了女墙的后面。
跟着传来一声沉闷的轰隆声,就像是远远的打了个雷一样。
然后又是一声巨响,胆大的从扒着女墙探出头去,见在城墙不远处,一大片烟尘迅速的腾起,地上好像被砸了一个不小的坑。
看着这一炮的效果,洛林撇撇嘴,差得远了。
教官气得揪着新军士兵的衣领破口大骂,吐沫星子喷了他满满一脸,最后大声命令道:“上调一度。”
火炮调整好角度,炮兵军官瞪视着城墙上的叛军“呸”的重重往地上吐了一口,猛一挥手,喝道:“给我轰那帮狗娘养的。”
十五门火炮依次开火,浓厚的白色的硝蚺顿时冒起,笼罩了整个炮兵阵地。
“轰隆隆”的声音震的附近的地面都颤动起来。
这一次炮弹大都命中了城墙,深深的嵌进了夯土中,随后发生剧烈的爆炸,在一片如闷雷的声响中墙面被炸出一大片坑洞。
甚至有两发炮弹正好打上城头,在爆炸的火光中,一片〖肢〗体的碎片腾空而起。
首开战绩之后,新军的炮兵们〖兴〗奋的“嗷嗷”大叫。
这些炮兵虽是新兵,但挑选的都是忠于伊莎贝拉皇后的良家子弟,从当上炮兵开始就被告知皇后对他们寄予厚望,而他们这些人,就是新军精锐中的精锐,是战场之神,是未来决定战争胜负的关键。
看他们手中的武器,第一次就在战场上发挥出巨大的威力新军的炮兵的激动的就像得到最中意玩具的小孩子。
不待教官的命令,炮兵们立刻行动起来,将火炮复位,清洗炮膛,装填炮弹瞄准了之后立刻开炮。
对面的叛军则被首轮炮轰吓傻了。他们是第一次见到落到地上能把人炸碎的东西。
就在他们还发呆的时候,第二轮炮击打出的炮弹已经到了他们头顶,又一阵夹杂着火光浓烟,尘土的爆炸。
在爆炸声中一片叛军士兵像是下饺子一样从城头上栽了下来。
很显然,城墙上已经不安全了,这种时候不用别人说,叛军士兵立刻叫喊着,互相推搡着从城头上拥挤而下。
新军炮兵越打越嗨,这种纯粹欺负人,又不担心他们还手的机会,新军的士兵们可是第一次遇到。
就连两旁压阵的士兵也跟着高声欢呼起来。
每当炮弹在城头上爆炸,又炸飞了几个叛军士兵的时候,新军士兵就会同声高呼。
当炮弹打在城墙上,只溅起一片尘土,士兵们就会指着炮兵的方向大骂。
洛林早早就后退几步,离开了炮兵的范围。
打炮看着过瘾,其实跟前的炮兵很难受,剧烈的轰鸣声,震得火炮附近的士兵胸腔闷疼。
还有呛人的火药味,炮兵们必须贴着战友的耳朵大吼,才能让对方听见自己说什么。
炮兵阵地后聚集了一大群军官,虽然都穿着新军的军服,大多是都是茹曼人。他们也是第一次见识火炮发威,好奇的挤到跟前围观。
旁边的新军军官见是洛林,先是愣了一下,抬起手来想敬礼,瞬间又忍住了。
洛林现在的身份只是新军一个普通的军官,这里距离叛军又不远,为了不让叛军看出破绽,洛林曾专门交代下去,让他们见了自己不必敬礼。
军官最后点了点头,低声道:“见过大人。”
洛林觉得这个人有些面熟,回想了一下,道:“不用可气了,赫利尔将军。”
这人是新军派出的两个军团之一的军团长,据说他的部队在新军算是比较能打的。
赫利尔将军犹豫了片刻,低声道:“感谢大人两个月前对我们新军的帮助。”
洛林疑惑的道:“两个月前,你指的是什么?”
赫利尔将军苦笑一声,道:“亏得大人在那时劝我们陛下改变战术,我们新军的弟兄们才能有一口喘气的机会。”
洛林恍然大悟,维和部队总部刚办到皇城的时候,在洛林和儒略大公的建议下,新军才改变了寸土必争的战术,改用空间换时间,后撤换取地利。
赫利尔将军长长的叹了口气,道:“总部的大人物坐在皇城里,叫着每一寸土地都是神圣的,哪想到前线的弟兄们打的有多苦。连续打了六个月仗,大败两次,转战上千里,中间没有好好修整一次。当时兄弟们就剩下一口气了。
再坚持几天,不等叛军来打,我们自己就崩了。”
洛林沉默不语的点点头。新军兵力捉衿见肘,又接连两场大败,伊莎贝拉皇后皇后他们还坚持着和叛军寸土必争,新军的士兵自然是一个当两个用。
后方不理解前线的〖真〗实状况,只会想当然的下死命令,其实这无异于饮鸩止渴。
赫利尔将军笑了笑,道:“有了大人的建议,我们才有了个喘息的机会。这一次,我们得找他们好好报报米德尔堡城下之仇。“见已经给叛军造成了足够深刻的印象,哈塞尔适时命令停止了炮击。毕竟这每一发打出去的都算钱。
一大队骑兵从后方的营地中飞奔而出,举着阿尔摩哈德的国旗在普里斯卡城前呼啸而过,以此来向城中的叛军示威,而普里斯卡的城头却寂寂无声。
新军终于在哈杜的手下跟前扬眉吐气一会,他们每次对上哈杜的军队,最后的结果都是大败而归。
久而久之,新军上下对哈杜已经有心理阴影,认为他们也许永远都无法打赢哈杜,那个人太神了。
见这一次自己居然将敌人打的狼狈逃窜,吓得他们连头都不敢冒,新军官兵一扫一直以来的颓势,士气大振,摩拳擦掌准备找叛军好好算一算这一年来的帐。
打赢了这一仗,就该他们追着叛军的屁股后面砍了。
当夜薇拉侦查的结果,南方的哈杜依然没有任何动静,看起来他好像是一点都不关心即将被攻击的普里斯卡。
第二天一大早,吃饱了早饭之后,新军再次推出自己的大炮,对着普里斯卡的城墙一阵乱轰。
经过一阵炮火准备之后,新军在火炮的掩护下,开始第一次试探性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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