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没有说服坎肩上车,我开车走的时候,坎肩落寞地看着我。我在后视镜里看着他,像看着一个弃儿。
二叔给我设的这个题目真的很精彩,帮我,就是杀我,如果不帮我,我就是一个局外人。
好久没有抽烟,烟下肺里,久违的晕眩感。干烟抽起来辣辣的,有一种北方空气的感觉。
我出奇地冷静,行在车流里,刚才的情绪全部都消失了,我拨通了小花的电话,拨了半天,小花没有接。我拨通了胖子的电话,告诉他出事了。
我们在西湖边他常去的一家发廊里碰头,胖子和我坐在西湖边的椅子上开了啤酒,就直叹气,说:“怎么会这样?”我对胖子说我需要他侧面打听一下具体发生的情况,我们好做判断,一边我就问胖子拿钱。
“二叔在这儿,有情分的伙计是夹不到喇嘛的。现在只能找只看钱的主,这些人要价都不会太低,我工资就那么点,存款也折腾得差不多了,生活够,但是下地肯定是不够的,而且这困的地方不一般,恐怕需要特殊的人才,价钱会更高。”
本以为胖子会一口答应,他虽然花钱没边际,但是多少有点存款,胖子却面露难色。
我皱起眉头:“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胖子不是不讲义气的人,这种表情肯定是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发生,胖子转头看了看身后的发廊,里面老板娘正在给人洗头,发廊的门上贴着转让的条子。
“我朋友有困难,我去帮衬了一下,”胖子摸了摸脖子,“帮得有点狠。”
“你身上总有个百八十万吧,一个洗头店能花多少钱?”我问道,胖子叹气:“一言难尽,你就别问了,总之,身上能调动的,就五万块了。我全丢里面,你肯定也不够,咱们得分头想办法。”
我用手机查了查余额,我卡上还有十五万,凑起来有二十万,今时不同往日,当年一万多能买齐装备去山东,现在有个二十万都不一定能凑齐人。不过胖子和我一样,脑子里没有一个死字,觉得黑瞎子和闷油瓶绝不可能死。
合计了一下,胖子先去打听事情,吴家的人肯定不会和我说任何消息,但是肯定会和胖子说。而且这种事情过几天肯定会变成谣言传播,我只是不想自己去分辨真假而已。我就顺路先回了吴山居,王盟肯定知道这事了,看到我来了,一言不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就直接问他:“卡上有多少钱?”
“老……老板,怎么了?”王盟问我,我说道:“你帮我在道上放消息,就说借钱,8分利息。能借多少给我借多少。”
“二叔打过招呼了,没人会借给你的,”王盟说道:“老板我多少工资你知道,虽然二叔给我加了,但还没到发薪日呢,你以前要是多给我发点,我现在肯定全给你。”
我对他道,二叔虽然打过招呼了,但是只要不直接借给我,用王盟做一道中间墙,其实道上人都知道是我借,我的信誉还是很高的,8分利息是暴利,会有人愿意赌。
王盟摇头:“二叔已经把情况都通报了,没有人会相信你能还得上钱,老板,花儿爷那么有钱,这种事情你让他干吧。我听说去了一百多号人了。”
我拍了拍,有没有人借不知道,但是消息先放出去,他答应了。我就坐在吴山居的楼梯上给金万堂打电话。金万堂那个狗日的不接。
打了半个小时不接,反而看到他发了一条朋友圈:有时候拒绝是一种善意。
二叔的这个设置让所有人都可以在道德制高点上,不接我电话而不用担心日后无法面对我。我捏了捏眉心,再次点了一只烟,抽了两口,就发现下雨了。
低头去看,发现不是雨,滴在我自己手臂上的,是鼻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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