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叔白了我一眼,“高人?”我轻声说道:“这老头是这儿的淘海客,他海里的货今晚给人截胡了。”
“别人的事你这么感兴趣干嘛?你干的?”二叔问我,我苦笑了一声:“我哪有心情。”二叔拍了拍我:“到我房里来一下。”
我回头看了一眼胖子和闷油瓶,对他们道:“你们先睡吧。”就跟二叔回房,二叔的房间是一间双床房,他常年和他的一个老伙计一块住,名字叫贰京,贰京的舌头是有问题的,虽然能说话,但是说话非常费劲,是个甘肃人,现在40多岁了,一身的条子肉,看上去非常能打。
没人知道二叔为什么老带着贰京,很多人说贰京学武术的,不说话能打,也有人说贰京就是以前帮我二叔,舌头残废了,所以二叔一直照顾他,带在身边。
贰京没有任何的传说,既没有人看到贰京打过架,也没有人听到二叔提贰京的事情,所有人知道的是,贰京永远和二叔住在一间屋子里。
二叔是一个极端谨慎的人,我只能认为二叔非常非常信任贰京。我进到二叔屋里的时候,贰京正在分签,这是二叔特有的规矩,二叔不直接参与这些生意,明面上和暗地里,二叔都是正经人,二叔唯一参与到其中的是捞人平事,是九门几个现在还有实际权力的调停人之一,如果有什么纷争,二叔就会参与调停,所以二叔的威望在所谓“刺头”中间很高。特别有争议的事情,很多人都会先找二叔,二叔如果提点过了,其他人也不敢说什么,每年年头的时候,二叔都会放32根桐油浸过的签子,让九门中人来买,说明这一年他只出来32次。
所以二叔的签子是一种特殊的商品,如果32根卖完了,还想让二叔出山,就得看二叔有没有什么事情是有求于人的,有很多人是为了得一根签子,愿意为二叔卖命的。
贰京分出来七八根签子,估计是给这一次下南海王墓的人的,我摸了摸下巴,把个人能力变成货币一样的一般等价物直接套现,二叔脑子果然好使。因为一年里也许需要二叔出面的事不会有32件,签子过年就作废,所以我爹说二叔其实就是个卖保险的。
我们坐下来,二叔自带一套茶具,已经喝了几泡了,给我一杯,我喝了一口,味道已经不浓了。二叔问我:“刚才怎么回事,详细说说。”
我知道二叔有其他事情要和我说,只是用这个方式切入话题,我不敢直接撅他,就把下午的事情说了一遍。贰京听着抬起头,二叔看了他一眼,两个人都笑了一下,似乎觉得很有意思。二叔掏出一个小本子,在本子上把这件事情记了下来。
二叔的字是他自己发明的,谁也看不懂。据说是根据“雕母钱”改的一种文字。然后他合上了笔记本,不经意地问我:“铺子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了吧。”
我点头,叹了口气:“我想和你商量一下,事情我可以听你们的,但铺子能不能留给我。毕竟那么多年了,我也有感情了。”
“铺子在,你的根基就在,你的性子随老三,回去睡三天,你又想出另外一出来,你爸妈的年纪都大了,你早点不死,现在再死,就是任性了。”二叔看着我:“你也不是我生的,你怎么样说实话我也不太感兴趣,但老爷子死之前,让我照顾家里老大和老三,老三我管不住,至少你爹我得管住,小邪,人活到一定岁数,还让父母担心,不是没有良心,而是无能。”
我知道二叔的意思,收铺子是让我爸妈安心。我没有回话。二叔继续说道:“不管你怎么上天入地,外面多少人叫你小三爷,你管天管地的时候,是你奶奶和我,在管你爹妈,现在你铺子没了,是你的报应,你认不认?”
我看着二叔,二叔的眼神很冷,我摸到边上一包烟,给自己点上,一回头十几年了,我爸妈管我是不多的,一直以来,我自己想做的事情是怎么样都要去做的,爸妈也没有阻拦我什么,但他们肯定是担心的。事情发展到今天,确实到了我在二叔和奶奶这儿过不去的地步了。
我点头:“我认。就按你们想的去做吧。”
二叔的眼神柔和了一些:“我知道你不想开饭馆,你想做点什么?”
“写写东西吧,拍拍照片。”我随口说道:“不行我去跑滴滴,听说还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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