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路拍了拍手:“我这儿还有一笔好买卖。◎文學館将自己和周建平私下突袭船老大瓜分船只的密谋说了,他的话音刚落,房间里一片叫好声,就连王伯民这样的本份人都连声道王队长这次做了笔好买卖。
这当然是笔好买卖,帮助周建平等人打下强蛟半岛,控制权依然在人家手里,崖山虽然可以凭借这次的人情进行正常的商业活动,但对强蛟内政的影响力并不大。话说难听点,如果有一天周建平突然翻脸了,崖山一点制衡的措施都没有。除非在长城上发动一场硬攻,而那时的一战,肯定不可能像如今这样“温柔”了,不付出重大牺牲,是拿不下强蛟的。但分到手一半船只后,崖山理所当然派员过来,就成了扎在强蛟半岛上的一枚钉子。
杀其人,占其所有,睡他的老婆女儿--嗯,这后面一条算了,在王路心中,这样的生活,才是末世里最正常不过的情景啊。原来侦探小说里所谓的犯罪的快感是真实存在的啊,那种无视规则,肆意践踏旧世界的条条框框,的确让人心跳加速,兴奋异常。王路自从带着家人沦入末世来,其实行事多有底线,甚至称得上迂腐两字,直到今天他才露出爪牙,任意妄为。也许离开了崖山,没有陈薇在身边,他才敢如此彻底地放纵自己。
王路对同样脸带兴奋跃跃欲试的众人道:“突袭渔民们的船老大,是我和周建平私下的交易,大家在正式行动之前,还是要小心不要走漏了风声。”
大伙儿自然是一迭声称是,王路转向唐慧道:“唐医生,和尚田镇联络租用大型机械的事。要不麻烦你跑一趟?”
唐慧干脆利落地一口就答应了,她道:“咱们那些机械平时也难得派上用场,堆在仓库里生锈呢,租用一下就能换些好东西来,就算是一向保守的谢主任也肯定乐意。王队长你放心,我一定尽快把这件事办好。”
王路却摇了摇头:“不,唐医生,租用机械的事绝对不能太早办成,一星期。一定要在7天后总攻发起的当天,将机械运到,绝对不能提早!”
唐慧一怔,但她看着王路的眼睛,却知道他绝对不是在开玩笑。她迟疑道:“一定是7天后吗?不能早也不能迟?”
王路重重点点头:“没错!记住,到时候周建平会派人跟着你一起回尚田镇,这桩交易为了卖人情,我们商队并不打算插手,所以你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保证这批攻长城用的机械,在7天后才能运抵强蛟前线!”
唐慧思索了片刻。重重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她口里说着明白,其实心里并不明白,王路为什么这样做。但是,显然尚田镇在这笔交易中只会占便宜不会受损失。机械早两天晚两天到位并不是什么大事,毕竟如今交通线处处是障碍,运送大型机械极不方便,随便找点借口。就能把时间耽误下来。
一夜无事,次日。周建平果然前来和王路谈从尚田租用机械的事,王路便将唐慧介绍给他,特别言明唐慧是尚田镇的人,一应事宜都可以通过她联系,至于崖山商队嘛,“为了下星期的总攻,我们要做不少准备,这事儿实在是抽不出人手参与,只能交给你们双方自己办了,不好意思,老同学,我只能帮到这儿了。”王路颇为歉意地道。
周建平忙道:“这算什么话,你把唐医生介绍给我,已经帮了我大忙了,我这就派几个人和唐医生一起回尚田镇。”
强蛟半岛长城战线上,山民们正在紧锣密鼓准备着等尚田镇大型机械到位后,发起一场绝地大总攻,而渔民们却毫无所知,在他们眼中,除了山民们的进攻力度有点减弱外,其他并无异常,照样每天在前线上双方吼得惊天动地,手里的冷兵器却挥舞得无精打彩,各式烟花爆竹也不时在长城上炸响,但最多只是薰对方一脸的黑灰。
这天中午,长城的一处敌楼里,几个渔民面对着一脸盆的白蟹,个个愁眉苦脸,这白蟹只只都有巴掌大,要是在以往的酒店里,少说也要7、80元一斤,可现在,渔民们看着肥壮的蟹,却像看毒药一样。没错,无论是谁,连吃了一个星期的白蟹,再好吃的美味,都成了毒药。
有个渔民看了看手里的一块糯米饭团又看了看蟹,终于忍不住把手里的筷子往脸盆上一扔:“又是蟹,这玩意儿又不能当饭吃,这几天连着吃这个,我都已经拉肚子了。”他摊看着手上的糯米团,“每餐就只有这一小块加了盐和醋的糯米,谁还有力气和那些山里佬打架啊。”
旁边一人叹了口气:“咱们守长城的能吃到糯米算好的了,后面的老人和女人只能天天啃蔬菜,人走路都打飘。唉,没办法,山里佬太毒了,偷偷摸摸一把火烧了咱们的粮仓,要不然这些王八蛋哪里打得过我们?”
“唉,算了,大家忍了忍吧,听说山里佬的粮库也走水被烧了,他们也没多少粮食,这场仗再撑一段时间,就能结束了。”
众人纷纷附和,因为这几天,山里佬的进攻力度的确减轻了不少,有时打不了几个回合居然转身就逃了。果然是天大地大吃饭最大。没饭吃,还打个屁啊。
这时,长城上的守卫咣咣敲起锣来:“山里佬来了,山里佬又来了!”
众渔民一把将手里的糯米团塞嘴里,戴上头盔,拿着武器就冲上了长城。
果然,长城脚下,一伙山里佬抬着长竹梯乌糟糟拥了过来,毫无队形可言,进入百米范围后,长城上的渔民开始用弩射击,只是因为专用弩箭不多,如今的弩箭都是金属头配上木杆子,这样的箭太轻,海边风大。一吹,就偏离了射击方向,打在山里佬举着的竹盾上,一点影响都没有。
进入50米范围后,几把自制的竹弓也加入了射击,因为使用了偏心轮,这竹弓倒也射得像模像样,因为是抛射,终于有箭支越过竹盾。射到了人群里,顿时山里佬里传出一阵“贼儿子”、“娘希匹”、“中生胚”等粗鲁的骂声,还有人叫骂着“林家的老三,我和你老爸是10多年的朋友,你小子敢射我。等我上来要你好看”,长城上的渔民也不甘示弱,同样骂得唾沫横飞,有人还开始扔石头和板砖,砸在竹盾上劈里啪啦响,不时有人被砸得哇哇叫。
竹梯终于架上了长城,因为上面带着钩子。钩住墙垛后,上面的渔民一时难以解开,但渔民们也不急,举着棍棒就守候在城垛旁。只等梯子后的山民一露头,就乱棍齐下,就算对方戴着全封闭式的摩托车头盔,也非打得他晕头转向掉下梯子不可。
果然。山民们抓着晃晃悠悠的竹梯子爬了上来,刚探出头。渔民们就发一声喊,有人举着棍乱敲脑袋,有人拿着叉子探出身捅胸口,想将他捅下去,山民一手扶梯,一手举着根棍子乱挥还击。
正乱成一团时,一处竹梯上,突然有人大吼一声,顶着满脑门的乱棍,也不还手,咬着牙拼命往上爬,他居然没带防身的兵器,两手空空,爬得极为利索,硬是顶着渔民们敲木鱼一样的乱棍,翻上了城墙。上了城墙后,他也不前进,就守在垛口边,用肉身挡着四周雨点般的打击。同一时间,他护卫的垛口后面的竹梯上,又接连冒出两条灵活的身影,他们一翻进城墙,就向前面那个战士扔过来一把长砍刀,三人汇合在一处,齐齐发一声喊,如下山乳虎般,向渔民们冲去。
渔民们措手不及,一下子被砍倒好几个人,不过,被砍的人员虽然身上疼痛,却没流血,仔细一瞧,那三人虽然用的武器是长砍刀,却是没开刃的,砸得痛人,却不伤人致命。渔民们松了口气,只要不坏了“规矩”,怎么打都可以,当下站得远远的,只用长兵器乱挥,不让那三人靠近自己。但也有人不服气的,也换了没开刃的刀斧,上来相打,其中一人居然拿着一把藏刀,嗷嗷叫着冲上来。还没想到那三人个子不高,人也并不强壮,但配合却极灵活,三人中一人挥刀拒敌,一人拦住别的渔民相帮,一人却抽冷子专攻挥藏刀者的下三路,其中一刀背砸在挥藏刀渔民的小腿骨上,痛得他尖叫着抱着腿一屁股坐倒在地。
三人抱成团在长城上横冲直撞,打倒了不少渔民,可自己也挨了不少家伙,有个渔民被打出了火气,一扬手扔出一块板砖,将其中一人的头盔有机玻璃面罩砸了个粉碎。被砸碎头盔的那人大叫道:“卢锴,不行了,不能陪你玩了,咱们撤!”
三人齐齐向城垛冲去,后面的渔民倒也不追杀,打了这半天,那小块糯米早就消化完了,肚子扁扁,浑身无力,能节省点力气就节省点。三人爬上城垛,却也不爬竹梯,身子一跃,跳到了紧挨着长城的一棵树上,抱着树干,出溜一下就滑了下去。
这时,山民们的攻打告了一个段落,揉着身上的伤痛,依然在叫骂声中,扛着竹梯回撤,那登上长城的三个勇士也混杂在其中。脱离了长城上渔民的远程武器打击范围后,那个被砸碎了面罩的人才将头盔摘了下来,“他妈的,好险,差点就把面罩给砸穿了。”这人正是谢健。
旁边一个个子稍矮的也摘下了头盔,却是王比安,他嘴里也抽着冷气,虽然身上穿着防弹衣,但背上挨的几下板砖还是震得胸口发闷。第三个人一样摘下了头盔透气,却是卢锴,他却是一脸兴奋:“谢健,你胆子也太小了吧,这算啥呀,我们崖山以前火拼基地时,那可是真刀真枪,连火箭弹都用上了。”
谢健翻了个白眼:“王叔叔只是让我们来观察一下防弹衣抵御冷兵器的效果,原本让那些山民穿着防弹衣冲锋一次就行了,是卢锴你非说想亲自体验一下,拉着我和王比安一起上长城混战。你只顾着玩得痛快,要是不小心把我们装备了防弹衣的秘密给提前泄露了,看王叔叔怎么收拾你。”
卢锴耸了耸肩:“当时如果提前暴露了我们身上的防弹衣。那干脆就直接冲进去好了,你在长城上也应该发现了,那群渔民其实警惕性并不高,我们三个孩子就能打他们一大片了。”
谢健瞪着眼睛道:“卢锴,你可别乱来,打乱了王叔叔的部署……”
卢锴嘿了一声:“王叔叔长,王叔叔短,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咱们崖山的人呢,你可别忘了你从尚田镇出来加入我们的队伍才几天啊。少在这里摆谱教训我。”
眼见两人居然要吵起来,王比安忙劝架,拉着卢锴说找王路汇报是正经,卢锴一甩手:“你自己找你老爸汇报好了。”说着扬长而去。
王比安喊了几声没喊回卢锴,只得拉着谢健去找王路。
卢锴漫无目的地在山民们之间晃荡着。如今山民都已经认识了崖山的人,不少人和他打着招呼,卢锴懒洋洋地胡乱回着,突然他的眼睛一亮,看到山民中有个陌生人,忙凑上前去:“这位大哥,我是崖山的卢锴。”那汉子笑道:“认识认识。你刚才在长城上打得真结棍,不过你们不用这样冒险的,反正过几天就反攻了,不小心弄伤身子可不划算了。”卢锴大大咧咧道:“没事儿。我有防弹衣。对了,大哥,你在这一带讨生活,有没有见过这个女孩子。嗯。她可能会一个人行走,但也可能带着两个小娃娃。”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皱巴巴的纸头,摊开,却是一张在a4纸上黑白打印的照片,照片上的女孩子,正是郑佳希。这照片,却是卢锴从自己手机里找到,并用一台激光打印机打印出来的,因为是打在a4纸上,清晰度没有照片高。
那汉子接过打印纸,兜着阳光看了看,摇了摇头,“没见过。”
卢锴急道:“大哥,你再瞧仔细点,好好想想。”
汉子依然摇了摇头:“如今这世道到处是丧尸,我要是在外面看到过这样漂亮的小姑娘,还带着更小的孩子的话,一定会记得。”他看了看卢锴:“是你妹妹?唉,小伙子,你妹妹如果走失了的话,你这样找根本就是大海捞针啊,不说遍地的丧尸智尸,如果遇上一些心肠歹毒的……”
卢锴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打印纸:“你不用说了,佳希她一定活着,一定!”
他怒气冲冲挤进人群,不一会儿,又找到一个不相识的山民,再次掏出打印纸询问起来,然而,几句对话后,他的脸上依然浓浓的是失望。
从罗蒙,到尚田,一直到强蛟,卢锴拿着这张打印纸问过无数的人,甚至连唐慧那儿也问过。遗憾的是,唐慧告诉他,尚田镇粮库的幸存者根本不出那条鸿沟,就连谢健也只在四周一两公里范围内活动,从来没见过类似的小姑娘。
卢锴原本想着,周建平等人手下的山民们来自各个定居点,分布较广,也许会有郑佳希的踪影,可没想到,一路问下来,依然毫无音讯。
卢锴越焦虑,心情就越差,刚才他冒险亲自上长城和渔民们拼杀,倒有大半是为了发泄心里的郁闷,却没想到连累了王比安和谢健,卢锴虽然有点内疚,但他拉不下脸来道歉,反而和谢健闹僵了。
卢锴抬头仰望天空,佳希,你究竟在哪里啊。空中的云低沉沉的,旁边一个山民嘟囔道:“起风了,看样子要下大雨。”
王比安和谢健跑到商队所在的小楼时,雨下了起来,一阵大一阵小,两人的防弹衣都有些淋湿,谢健心痛得忙把防弹衣脱了下来,这防弹化纤碰着水后,防弹效果就差了。
王比安和谢健找到王路后,将防弹衣的表现说了一番,王路没想到三个孩子居然胆大包天亲自冲上了城墙,不过也因此获得了渔民第一手战斗资料,所以他也没多责怪王比安,看起来,在渔民们战斗意志薄弱的情况下,装备防弹衣的山民们的确有望全面压制对方,当然,这后面,缺不了自己的暗中一击。
让王比安和谢健下去后,封海齐陪着周建平匆匆而来,撑着伞的周建平半边身子都湿了,他远远就嚷嚷道:“见鬼,这雨下得好大,不知会不会耽误尚田镇那头大型机械的运输?”
王路扔给周建平一条干毛巾:“用不着担心,你用柴油交换尚田镇的大型机械,唐慧在给机械加满油后,今天中午已经出发了。要是放在以前,这样的施工机械该用平板车运送的,现在只能靠自己的履带前进了,这履带不比轮子,就算在高速上走得也比较慢,更何况还要不时清理挡路的车辆残骸,速度自然快不起来。不过我估计今天晚上就能到强蛟了,车辆修整一下,正好在明天傍晚发起总攻。不多不少,离我们制定计划时,正好7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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